莊子離書院不太遠,騎馬跑個半小時足夠了,狗拉車跑得更快。
江汀霖還有心思關心,不愧是妖怪,在這種坑坑窪窪的路上跑這麼快,車都不顛。
如此絲滑,就像高階絲綢一般,這才叫坐車,以前的那是受刑。
酒元子用靈力把馬車浮起來了,沒碰到地面當然不會有顛簸,不然偽哥拉著也累。
莊子大門緊閉,江汀霖看了酒元子一眼,坐在馬車上對著門就喊道:“人呢,死哪去了,給我開門!”
牆頭有人露出腦袋,看了看外面的情況,認出了他,“大公子,您來了呀。”
“我們正在裡頭殺牛,地上全是汙水髒東西,您要不要出去轉一圈,先讓我們收拾好。”
江汀霖一聽,這是裡面又有商戶了,便嚷道:“開門,這都不是外人,知道里面在幹什麼。”
“好哩。”牆頭的人縮了回去,沒等多久門就開啟來。
為了方便商戶,院門修得很大,方便馬車進出。
偽哥拉著馬車直接進了院子,就看到院子裡正有七人正在毀屍滅跡。
他們正把四名商戶拖往角落的大爐子,還有人從水井裡打水出來,沖刷地面的血跡。
看到江汀霖就停下手中的活,“大公子,您來了。”
“殺了他們。”酒元子坐在馬車上,淡淡地說道。
蕭萬法沒動,沒喊名字那肯定不是叫他,而且這種普通人應該不值得讓他動手。
公羊嫣一下就站了起來,槍架在馬車上,對著院子裡的人就開了槍。
衝靈槍以靈氣為子彈,充靈寶為彈夾,每塊充靈寶能打出一百粒子彈。
她已經換上新的充靈寶,子彈不要錢地打下去,地面的泥土被子彈掀起,打出一個個坑。
老兩口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果然,一開始就不應該多事,想看女兒的工作環境和性質。
這還讀什麼書哦,退學省點錢買幾個包包多好。
剛進道場時那美好的氣氛,早就沒了影子,只剩一對心理受到了巨大沖擊的中年夫妻。
根本不用浪費多少子彈,這莊子裡的人就被公羊嫣殺了個乾淨,當然她也是抱著將功贖罪的心態,要表現得更好些。
江汀霖欲言又止,並不是覺得手下人死了讓他難過,只是這些人是熟手,幹活很利索。
現在被殺光,他之後還得重新培養一批人。
做壞人也是有技巧的,並不是你下得了手,就能做的好。
一看就會,一做就廢,是大部分人的特性。
自從知道酒元子是男妖怪後,江汀霖就不慌了,妖怪還能有好人?
尤其是看了公羊嫣殺人不眨眼的手段,他更堅信這是群壞人,沒安什麼好心。
大家都是壞人,那不就惺惺相惜,有共同語言了嘛。
自己有很大的用處,總少能當條兇猛聽話的狗,可以為妖怪辦事立功。
江汀霖先下了車,態度很恭敬地說:“大人,庫房就在這邊。”
嘖嘖,稱呼都變了呀。
酒元子挑了挑眉,真是個夠壞的傢伙,能屈能伸的。
蕭萬法和公羊嫣都看了他一眼,兩人都不懷好意,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就會立馬殺了江汀霖。
這種殺意讓江汀霖很不解,沒見過跟班手下,竟然不願意自己老大收小弟。
人越多,勢力才越大啊。
但想想這個妖怪的長像,他突然能理解了。
這可真要不得。
他便對蕭萬法和公羊嫣說道:“我家裡有一妻十二妾三十八個通房六個外室數不清的紅顏知己,宮裡的娘娘都和我有關係。”
“哈?你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炫耀。”公羊嫣怒目罵道。
蕭萬法卻想到,他是在暗示自己看上的女人,都會不擇手段的弄到手?
這人死定了。
酒元子下車跟著江汀霖來到後面的庫房,是個地下室。
那裝在地面厚重的門一開啟,便有黴味撲面而來,下面的空氣很混濁,庫房的維護不太好。
江汀霖帶路走下去,酒元子往裡扔了個光芒術,照亮了地下庫房。
裡面是一排排架子,上面擺放著無數琉璃瓶,裡面裝著紅色自發光的煙氣。
整個庫房裡全是這種東西,沒有其它酒元子想象中的垃圾,然後從中撿漏到靈物。
江汀霖陪笑道:“大人,這些雖然品質不太好,但在妖怪之間也是硬通物。賣給凡人,也可以換到任何想要的東西。”
這是什麼?
酒元子和其它人都不知道。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便興味索然地說道:“品質太差了,這種東西你也敢給我。這種品質能拿來幹嘛,我可不覺得賣得出去。”
“大人,我們凡人也就只能服用這種程度的惡煞,再高品質的就算給我們,也是不敢用的。”江汀霖討好地說道。
酒元子拿起瓶惡煞,隔著琉璃瓶竟然沒能看出它是什麼東西,惡煞她在天庭沒有聽說過。
於是,她扔了瓶給江汀霖,“吃給我看看。”
江汀霖一點也沒猶豫,直接開啟了琉璃瓶,裡面紅色自發光的惡煞,直接鑽進了他的鼻孔中。
他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隨後便嘴角抽動,表情在那些紅色惡煞的照映下,顯得格外的猙獰。
酒元子截下了一絲惡煞,用靈力包裹著拉到面前,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那惡煞。
瞬間她便睜大了眼睛,立馬用靈力毀掉了那一絲惡煞。
蕭萬法馬上傳音道:“元子,怎麼了,是不好的東西嗎?”
“一種應該算是汙染物的東西,我出生不久時在天庭遇到過,但那是無色無味無形,只有那種討厭的感覺,讓我記憶猶新。”酒元子回憶道。
“當時我問了好多仙女還有天將,他們都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感覺,那東西纏了我上百年,非常的討厭。”
蕭萬法問道:“後來呢?”
“後來有一天,它們就消失了,對我沒造成什麼影響。就是那百年總有種有人圍著你放屁,不停挑釁你,想要讓你不爽快的感覺。”酒元子回憶道。
“不過我可是小仙女,其它人都沒遇到,我怎麼可能就這麼輸給了它們。”
“最後還是我贏了,它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不愧是我。”
“這些惡煞上,我感覺到相同的氣息,但是非常的淡,和我當時遇到的不能比。確實和知府大公子說的一樣,品質很差。”她打量著江汀霖,沒看出他吃了惡煞之後,有什麼樣的反應。
江汀霖結束了他享受的表情,還回味無窮地深吸了口氣,“這味道,每次都覺得特別美好。”
“就是我家存貨太多了,所以這些堆在這裡沒賣掉。”
酒元子看著這最少有三四百瓶的惡煞說道:“商戶帶的全是這種東西嗎?”
江汀霖理所當然地說:“當然,只要有這個就能換到任何想要的東西,當然帶這個最划算。”
“貨源從那來的?”酒元子好奇地問道。
江汀霖指著城外的方向說:“城外有種叫陸地遊的野獸,它們在山野裡出沒,只要獵殺它們之後,取鮮血裝入琉璃瓶中,就是惡煞。”
“城外的人大多靠這個,到城中換取生活物資,就連皇上也專門派人,一直在城外獵取陸地遊取惡煞服用。”
陸地遊的鮮血嗎?
好想看看這是什麼野獸,在1800年前的天庭也出現過,纏了自己整整百年。
酒元子問道:“這種低品質惡煞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有,更加有勇氣做以前不敢做的事,人的心會變得更加強大。雖然我貴為知府大公子,但現在還沒考取功名,去年我在最後的殿試,因為不敢殺老母親,而被判不合格。”
江汀霖露出瘋狂的神情,“今年的殿試,我肯定沒有問題,絕對可以中狀元。”
“皇上每年的出題,都離不開親情二字,在殿試前我將有十幾位子女出生。”
“今年我絕對要拿下狀元!”
酒元子看了他一眼。
“噗。”江汀霖的腦袋便搬了家,血噴湧而出,濺在了架子上的琉璃瓶上。
蕭萬法收起劍,平靜地說:“他吵到人了。”
酒元子點頭,“是的。”
然後她轉頭看向了一直走在最後的守門老頭,咧嘴笑道:“你能告訴我,這城裡城外,還有誰和你一樣沒殺過人嗎?”
老頭雙腿在打顫,結結巴巴地說:“我只個窮困潦倒的看門老頭,並不知道其它人的事。”
“是嗎?那就是說全城壞人囉。”酒元子盯著老頭,笑問道。
老頭都要哭出來了,“為什麼你要為難我一個不起眼的看門老頭?”
“大概是因為,你都不心疼漂亮可愛的妖怪小姐姐吧。”酒元子歪頭想了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