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度很快就量好了,3152米,挖深了一點。
酒元子說道:“這島下面越挖土質越粘稠,到最後土裡都有層黑色的粘液了。”
公羊嫣一愣,“酒姐,你不會是挖到石油了吧?”
“我本來不想說太清楚的,但你這麼想的話,我只能說是粘稠到發黑的血。”酒元子整天聽電視上說石油上漲什麼的,知道那東西提煉之後就是汽油。
她實在不想說公羊嫣的思維了,在鬼獄道場裡能挖到石油嗎?
用膝蓋想一想,也得往靈異可怕的方面想才對。
小羊這樣,還是思想有問題,沒轉變過來。
公羊嫣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是石油,原來是沒用的汙血。”
確實是沒用,酒元子也覺得對,道場盡搞些沒用的東西,一點實用性都沒有。
幻想度不如科幻片,生活性不如婆媳打架劇,言情度……哦,這個沒有。
道場裡連玩家都不談戀愛,更別說鬼鬼怪怪的了,人人都是無情的修仙機器。
“反正現在才中午吧,我們就把島先給炸了。”酒元子抬頭看看天,沒有太陽看不出時間,手機雖然能開啟,但是時間全部是亂碼,也看不出來過了多久。
她回頭看了一下老闆娘全家,發現他們一家坐在廢墟中翻出來的椅子或是墊子上,無所事事地瞧著這邊,根本就沒打算幹活。
這是在擺爛,不願意幹活了。
都躺平成這樣,道場的試煉都沒崩,壹號不知道費了多少心血,忙得要吐血了吧。
酒元子在心中狠狠腹誹道。
天庭,等不到道場修正,閒得無聊的壹號,坐在瑤池邊看著水中的靈魚,打了個哈欠。
心裡默默嘀咕道:“這個廢物,都多久了,怎麼還是沒讓試煉崩壞修正。”
“絕對不要提前進去看,等有提醒再去。”
他撿起片樹葉,注入靈力就往水面上打了出去,樹葉像石片一樣,在水面上跳了足足四十多次,才落入水中打著旋轉飄來飄去。
鬼獄道場中,酒元子觸發羅氏毀滅彈之前,還有件事要做。
她讓公羊嫣從房屋廢墟里找來十個桶,盆和鍋等大容器,然後拿出十張糧票,只剩下三張備用。
然後把冥幣準備好,她決定把孟婆湯一次性買夠,誰知道出了這個道場,還能不能買。
反正又不是袖裡乾坤不能裝,先買好有備無患。
“我要買十桶孟婆湯。”酒元子把靈力注入到糧票中,然後甩在了冥幣上。
相比一開始就消失,這次糧票和冥幣用了三秒,才放出金光消失掉。
她看著那十個容器,耐心地等起來了。
一次買十桶,肯定得要兩分鐘吧?
陰曹地府奈何橋邊,戰爭已經白日化,隨著孟婆湯溢得滿地都是,實力只剩不足百分之三的薄曉妮,和惡化後實力提升了幾倍的孟婆,打成了平手。
兩個恐怖的傢伙現在僵持不下,誰也不能直接殺掉對方。
鍋中的湯已經沒有再溢位來,鍋燒開也是有度的,不可能一直翻滾。
惡化孟婆那禿掉的稀稀拉拉白髮,此時長到了十幾米長,把薄曉妮的三具泥分身纏住,綁出各種花樣。
可惜就是頭髮掉得厲害,不然以前她能把獵物整個都包裹在白髮中,現在就像綁螃蟹的繩子,就佔這麼點面積了。
薄曉妮身上的盔甲也沒了光澤,就像在泥裡面打過滾的豬,全身髒兮兮都是泥巴,雖然是她自己裹的,但看起來灰頭土臉好髒。
兩個存在一個氣喘吁吁,一個嘶啞低吼,全在強撐著最後一口氣,看誰先倒下。
突然,鍋震動起來,越抖越厲害,發出激烈的動靜。
薄曉妮眼睛睜大,盯向了那口鍋。
惡化孟婆也回過頭,看向了身後的鍋,看著它越晃越厲害,鍋裡的湯都給晃了出來。
相比之前抖都不抖,直接爆開,這次抖的時間有點長。
讀條這麼長,就表示爆炸起來威力肯定不小。
惡化孟婆轉身,顧不上薄曉妮,舉起手中扭曲觸手般的大勺,要往鍋裡伸進去。
它的眼中帶著瘋狂,嘴裡嘶吼著不明的話語。
“轟!”
沒等勺伸進鍋中,湯鍋爆了。
湯汁如同噴泉一湧而出,衝入空中幾十米高,劈頭蓋臉澆在了惡化孟婆的臉上。
其中有一些湯汁,被金光帶走,份量比之前的都要多。
惡化孟婆的臉開始溶化,它捂住了汽化的頭,手碰到湯汁時也開始汽化,它那破爛充滿了空洞的喉嚨中,發出了刺耳恐怖的聲音。
如同風洞中的鬼泣,夾雜著接收不靈電臺的電流聲,讓人煩躁又噁心。
薄曉妮趁機吐出一口金色鮮血,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下降了不少。
金色鮮血落入地面,她的雙手在身前結出一個法印,口中輕聲念道:“以大地之母之名,吞噬、掠奪、攝取、埋葬這個可憐的失魂者。”
地面開始震動,泥土有了生命,它們湧出地面,如浪潮包裹住正抱頭嘶吼的惡化孟婆,攝取它殘存的生命力。
孟婆吼叫起來,想要掙脫身上的泥土,但它的身體被湯汁重創,半個頭已經被腐蝕,露出漆黑的大腦,裡面插著一把短小發光的匕首。
匕首上也被淋上了湯汁,出現了鏽色。
上面的光芒越來越淡,而孟婆也越來越虛弱,它的身體能量被大地吞噬,泥土的威力越來越強大。
最終,匕首失去了光芒,咔嚓一下碳化後碎了。
孟婆也整個被泥土覆蓋住,拉進了大地中。
一團血紅色字從地底飄了出來:奈何橋。
薄曉妮伸手一把抓住這三個字,它們便化為血氣鑽進了她的手中。
所有的怪屍全部化為了灰煙,乾裂充滿了血河的大地,開始退去了那恐怖的氣息。
血月變淡,天空開始發亮出現藍天白雲,地上長出了淺黃色的蘆葦,一朵朵紅色的彼岸花,開在了河邊。
終於,皇城的陽光照到了這塊土地,橋這邊的河岸上是蘆葦和彼岸花,陽光明媚新鮮空氣。
而河裡依舊是漆黑的河水,無數可怕的怪屍,二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薄曉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條柏油路從遠處漫延而來,停在了橋邊上。
路邊,一座公交站臺出現,掛上了站臺的名字:大示橋站。
一輛豪華轎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薄曉妮的面前,車門開啟,阿龍被扔下了車。
閻總走下了車,看著薄曉妮便淚流滿面,“我剛剛接到電話,原來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我是來接你回去當大小姐的。”
“這個男人配不上你,是破壞我們父女關係的罪人!”
薄曉妮看著他,露出了疲憊的笑容,然後手往地上一抓,從泥中拉出一個髒兮兮的白髮女孩公仔。
“你看,我把她找回來了,還有被奪走的土地。”她舉起公仔笑道。
“找回就好,一定會把丟失的全部找回來的。”閻總輕聲說道。
然後突然冷臉對阿龍罵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大小姐扶上車,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好好伺候大小姐,你這個沒用的上門女婿!”
阿龍趕快爬了起來,“是,我馬上辦。”
薄曉妮被扶上了車,突然說道:“阿龍,我不准你歪嘴笑。”
“大小姐,我笑起來嘴不歪啊?”阿龍關上車門,疑惑地說道。
“開車。”閻總白了他一眼,不學無術的傢伙,這都不知道。
車開走了,還在原地的陰兵也化為了一個個正常的人,有男有女也有小孩。
他們站在四周,嘰嘰喳喳地說道:“大示橋的風景不錯啊,就是離城遠了點。”
“我們坐公交車回去吧,出來玩了一天,也應該回家吃飯了。”
在他們的身後,橋後面恐怖的景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橋和清晰的河水,還有美麗的花海。
彷彿走過橋,就能順著路去到幸福的遠方。
無盡的黑暗中,傳來了陰冷的低吼聲,“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