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的意思的是……我若能提前佈下活靈陣，便可借陣法靈力供應己身，發揮出不亞於開脈六重天的實力？”顧修雲滿臉驚訝。
他跟開脈六重天之間，可不只是靈力多寡的差別。
每開闢一重天關，靈域威能暴漲，靈力也會跟五行屬性相融，威力大增。
開脈二重天和六重天之間，單是靈力差距，就將近一倍。
何況還有靈域的壓制。
即使顧修雲靈魂龐大，又精通秘法，依舊跟三位大祭司相差甚遠。
這些差距，僅憑一座活靈陣，就能抹消？
“小輩，你對活靈陣瞭解的太少了，”拂松長老嘿然一笑，“活靈陣與其他陣法截然不同，它並非是一類陣法，而是陣法在廝殺戰鬥上的特殊用法。世間陣法，都可以化作活靈陣，無論是上品大陣，連環疊陣還是融合神陣。”
“你想想看，若能以融合神陣加持於己身，你的靈力也將是融合靈力，隨意一掌，就可以重創開脈六重天強者，若再配合神陣的奧妙，跟斗霄境廝殺，也不是不可能。”
“原來活靈陣，竟如此玄妙！”顧修雲若有所思。
借陣法威能加持己身，絕對是一種極可怕的廝殺手段。
這一刻，他想到了靈甲術，以仙道禁制凝聚鎧甲，依附在身體表面，可不就是一種另類的活靈陣。
只是這種手段被人化作仙道秘法，才有了靈甲術。
“前輩，活靈陣若能完整的依附在身體表層，是否意味著，我可以時刻調動陣法威能？”
“不錯，你這小輩一點就通。”
拂松長老笑了。
“活靈陣，就是陣道高手的殺伐手段，為何有很多陣師苦苦追求仙靈古玉？不就是借古玉靈力，維持活靈陣的運轉！”
“仙靈古玉。”
顧修雲暗暗記下，看來想要佈置微型活靈陣，先得蒐集仙靈古玉。
“但他們有一點比不上你，”拂松長老說道，“這些陣師除了精通陣法，其他一無是處，修為低微，秘法威能也很弱，所以他們要在有限的空間內刻畫多種陣紋，實力增幅能有五成就不錯了！”
“你不同，你靈魂強大，又精通道韻秘術，唯一欠缺的就是靈力，所以只需要佈置靈元陣，就可以將一身實力發揮到極致。”
“前輩這話說的極是。”
顧修雲擅長多種道韻秘術，但靈力有限，廝殺時只能儘量節省靈力，否則用不了片刻，一身靈力就會消耗殆盡。
別的不談，單是那一身靈甲，看似堅韌難摧，實際上只要崩潰，顧修雲就沒有足夠的靈力凝聚第二重了！
煉光指更是如此。
以他的境界，完全可以瞬間爆發出數十道，乃至上百道劍氣，可顧修雲從來沒有這麼做過，為什麼？
因為囊中羞澀，靈力根本供應不上啊！
而修行之路，沒辦法一蹴而就，天關開闢之後，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慢慢擴張，第一重天關需要一年，第二重天關需要三年，越往後，耗費的時間越久。
顧修雲再怎麼苦修，沒有百年歲月，休想達到開脈六重天。
“小輩，活靈陣，是老夫傳給你的最後一種陣法，也是對你最有用的一門陣法，”拂松長老深吸一口氣，望向遠方，“我能感覺到，生命大限就在今日，恐怕最多半個時辰，便要煙消雲散。”
“前輩？！”顧修雲心中一顫。
他只顧著修習陣法，都沒發現，拂松長老的壽元已經快到盡頭。
“老夫這一生，大半歲月都在離空門內苦修，後來踏入鬥霄境，也只顧著參悟陣法，不曾感受過人情冷暖，希望下一世，能做個凡人。”
拂松長老望著天空盡頭，夕陽即將落下，映照在雲彩上，泛出異樣的霞光。
那霞光，像極了鮮血。
“前輩……”顧修雲聲音有些哽咽。
前世今生，他一直是獨來獨往，就算與八目神教聯手，也從未吐露過心聲。
但面對拂松長老，顧修雲卻是有話就說。
眼前這位虛幻的魂體，竟是他唯一的知己。
也是他唯一的師長。
“前輩，您傳我陣道，授我妙法，這份恩情我無以為報，只能給您磕幾個響頭。”
說著，顧修雲盤膝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下。
三跪九叩，是拜師禮，在顧修雲心中，拂松長老就是他的師尊。
“你這小輩！”拂松長老笑了，“老夫只剩一道殘魂，你就算磕了頭，我也沒有寶物相贈。”
“前輩恩情，哪裡是幾件寶物可比的？”顧修雲目光肅然。
“罷了，罷了，陪我走走吧！”
拂松長老朝著夕陽的方向走去。
顧修雲跟在後面，心中暗暗嘆息。
以拂松長老的天資才情，若能拜入八目神教，或者出身於長離天，又怎麼會止步於鬥霄境初期？
能掌握神陣，就足以證明，這位鬥霄境長老已經融合六種禁制，只可惜，離空門對他的忌憚太深，連修行的資源寶物都不肯賜予，最後還以家族為威脅，將他逼入秘境世界。
拂松長老的一生，或許在無數人眼裡，是輝煌而璀璨的。
但在顧修雲眼裡，卻滿是淒涼，悲傷。
“四大上宗，在你們眼裡，妖獸世界的人類，根本就算不上同族吧！”
到如今，顧修雲已經知道，四大上宗為何如此忌憚人族世家。
因為人族世家，都曾經是八目神教的麾下。
整個妖獸世界，乃至各個靈穴秘境，都是八目神教的領地，而那些人族，也是神教的後裔。
八目真尊沉寂之後，四方諸天入侵，神教節節敗退，最終封鎖靈穴秘境，而妖獸世界的人族，卻被留了下來。
神教輝煌之日，妖獸世界內人族多達千億。
那些凡人，四大上宗不敢動手，因為涉及的因果太大太大了！
就算是將修行者斬盡殺絕，然後放任妖獸進入人族屠殺，也會有大因果纏身。
所以他們以各種手段節制人族，逐漸削減人族數量。
直到今日，整個世界幾乎都被妖獸佔據，人族只能苟存於城內，勉強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