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巷道內。
黑鱷妖皇盯著五彩幻光,蒲扇般的嘴巴裂開了大半,發出猖狂的笑聲,“神烏老鬼,本事不是靠嘴說出來的,既然在此相遇,便與本皇較量一場。”
“較量什麼?”神烏妖皇低哼一聲,“本皇擅長的是幻術,而非正面廝殺,你那副鱗甲我破不開,但你也擋不住我的幻術,本皇想走就走,誰也攔不住。”
“這可不見得。”
黑鱷妖皇巨尾輕輕一甩,將兩個天星殿弟子收入體內,緊接著,一聲咆哮,龐大的肉身朝著五彩幻光撞了過去。
“哼,本皇沉寂太久,連你這頭昔日只會搖尾乞憐的黑皮鱷都敢放肆了!”
神烏妖皇凝聚出一團青光,形成渾圓盾牌擋在身前。
蓬!
只是輕輕一撞,卻宛如天崩地裂,方圓百里內的火焰都被硬生生震散,巷道也被炸的粉碎。
至於青光盾牌,早已崩潰。
神烏妖皇眉頭微皺,催動體內的真玄靈力,演化空間規則,將自身送入寂滅空間,以避開黑鱷妖皇的攻勢。
可就在這時,黑鱷妖皇眼角露出一絲猙獰,鱗甲深處居然瀰漫著虛空遁行規則的波動。
這頭八品巔峰妖獸,竟不知何時也領悟了空間規則。
“神烏,看來你是真的大不如前了,青光盾威能連當初的三成都不到,內天地早就坍塌成一片廢墟了吧!”
“即使不依靠仙道秘法,本皇也能鎮壓你!”
神烏妖皇怒哼一聲,漫天蜃氣凝聚成數百根五彩冰針,貫穿虛空,朝著黑皮鱷刺去。
嗤拉!
五彩冰針仿若虛幻,完全無視黑鱷妖皇的鱗甲,直接刺入其識海深處。
剎那間,迷音幻象層層疊疊,將黑皮鱷的識海完全填滿,山嶽般的妖神停滯在原處,似乎已經被幻境完全操控。
神烏妖皇鬆了口氣,轉身離去。
足足半柱香後,黑皮鱷才從幻境中醒來,眼前早就沒了神烏妖皇的身影。
“這個老鬼,數萬年不見,別的本事沒長進,幻術威能倒是提升了不少,”黑鱷妖皇目光森冷,“看來最先潛入四象神火陣的就是你,想借天機閣至寶尋覓生機?”
“有本皇在,你休想成功。”
……
極遠處,五彩幻光迅疾如電,接連穿過四五條岔道,來到了神火陣的極深處。
到如今,顧修雲跟神烏妖皇已經確定,火焰甬道外是一座迷宮,無論怎麼穿行,最終還是會進入甬道。
“神烏前輩,黑皮鱷實力如何?”顧修雲問道。
先前一戰,他不敢散發魂念,視線又被幻光阻隔,完全看不清戰鬥過程。
“此妖實力相比五萬年前強了數倍,早已達到八品巔峰,”神烏妖皇沉聲道,“它主修的是土行規則,本就擅長防禦,肉身也邁入了真意境,兩者結合,別說本皇內天地崩塌,便是內天地完好,可以催動元力,也未必能破的開防禦。”
“而且……它還領悟了虛空遁行規則。”
顧修雲心中微沉。
黑鱷妖皇的實力比預估的強了許多,再加上一頭邁入九品,更加可怕的白毛老猿,以及那手段莫測的天孤上人。
想要爭奪寶物,恐怕不是件易事。
“以老夫的幻術手段,無論是白毛老猿還是黑皮鱷都攔不住我,天孤小輩更不必說,”神烏妖皇說道,“但要從他們手裡搶奪尊者至寶,怕是希望渺茫。”
真意境大能的意志無比堅定,迷音幻術最多讓他們感應不到外界景象,想讓他們意識崩潰,除非神烏妖皇能施展出九品巔峰的靈魂手段。
但以它如今的重傷狀態,連仙道秘術都難以催動,單憑血脈神通,幻術威能最多達到九品中期,自保有餘,鎮壓對手卻不可能。
“唯一的辦法,就是修復內天地。”顧修雲深吸一口氣。
……
墓地空間。
白空澤一次次分裂身體,嘗試著接近火焰墓地。
與此同時,人族真身藏匿在數十里外,一隻手緊貼紅色礦石,魂念探入其中,仔細觀察其內部結構,並暗自推演。
他的目光,卻落在遠處的火焰墓地附近。
“赤源石的結構頗為奇異,內部最小的晶體也有拳頭大小,看起來極為穩固。”
“拳頭大小的晶體,竟然無法分解,似乎已經是最基本的結構了。”
指尖掠過紅色礦石,顧修雲心中驚異連連。
“難怪此物能成為朱厭修行煉體之道的根基,甚至將無盡虛空的赤源石全部搜刮乾淨,凝聚成一座赤色礦山。”
赤源石,確實有其玄妙之處,或許朱厭的路沒有走錯,以此物作為根基,確實可以踏入更高境界。
顧修雲仔細觀察著火焰墓地的變化,堆砌在四周的赤色礦石碼成了一圈,每隔九日,便會有一層礦石懸空而起,飛入墓地深處。
緊接著,噼啪聲響起,火焰更加旺盛,秘境空間的灼熱氣息也會增強幾分。
在此過程中,顧修雲反覆催動推演六訣,根據墓地深處傳來的噼啪聲,推算紅色礦石的內部變化,他不敢施展九元算,生怕觸及朱厭真尊,被反噬之力震殺。
就這麼,兩個月很快過去。
……
神教秘境內。
三大國度的祭司早已聚集到了重華河附近,其中包括全冥祭司,以及其他鎮守在無相天內的天星臺祭司。
八目神教誕生新的曜日臺祭司,何等大事,所有天星臺祭司都必須返回總壇,參加慶典。
至於玄光臺祭司,倒不必強求。
河岸邊,一座祭臺聳立在沙漠中,祭臺足有九層,每一層都有九十九丈高,直衝雲霄。
祭臺附近鋪滿青磚,每一塊青磚都是九尺九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青磚底下隱隱透出金芒,似乎嵌滿了金絲。
“手腳快一點,離慶典沒有幾日了,”一名天星臺祭司四處巡視,嘴裡喊道,“自真尊沉寂之後,本教已經數萬年沒有誕生曜日臺祭司,爾等務必盡心盡力,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屬下明白。”
神教祭司上至玄光臺,下至赤臺祭司,都在準備慶典事宜。
總壇入口處。
湖面生出波瀾,塗芒祭司跟真煌祭司從水底走出。
“大祭司可有回應?”全冥急聲問道。
“沒有,”塗芒祭司微微搖頭,“神教總壇內只剩下白髮道友,她一直在聖地內層修行,周身十里都被雷雲覆蓋,我等接近不得。”
“慶典近在眼前,大祭司卻不出現,如何是好?”全冥祭司皺起眉頭。
“大祭司跟四位妖皇都消失無蹤,想必在辦一件大事,我們靜心等待便可,”真煌祭司目光淡然,“慶典終究只是個儀式,有了曜日臺祭司,神教便能源源不絕的誕生強者,又何必在意這一兩日。”
正說著,湖面再次生出波瀾。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名素衣女子踏步走出,“惜命真人正與四位妖皇籌謀要事,暫時脫不開身,他將部分真尊神力的掌控權交託於我,諸位可以繼續派遣弟子進入聖地,借修行寶地修行。”
“白髮道友,大祭司可說過何時歸來?”
“不曾,慶典再等些時日吧!”顧月轉身返回總壇。
眾祭司面面相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