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泉洞天，顧修雲修行許久，接連變化了四種玄妙。
玉仙子等人已經見怪不怪，在他們想來，顧修雲十有八九已經領悟規則真意，才會如此不慌不忙。
殺伐、防禦、保命諸多手段都達到鬥霄境極致，何其艱難，這已經不是秘術玄妙的問題。
諸天宗派的頂尖秘傳，哪一個不是藉助外力，再加上天資和宗門的培養，才能練成。
如顧修雲這般同時掌握諸多秘傳的，實在太不可思議，只有規則真意才能解釋。
“水、火二行已經積累到極致，風雷還差上許多，留在此處修行效果不大，是時候回楚郡了！”顧修雲心中暗道。
本源之地效果再好，終究是正常時間流速。
白空澤跟第二分身都處於一百五十倍的時間流速，修煉效果遠比本源之地強的多，所以他對一等洞天並不在意。
本源之地的真正用處，在於破開瓶頸，彌補秘術缺陷，至於道法的積累，還是得依靠第二分身跟白空澤。
“諸位道友，貧道修行已趨近圓滿，便先回楚郡了！”顧修雲起身抱拳道。
“道友這就要走？”
玉仙子等人紛紛睜開眼睛，“何不多修煉一段歲月，楚郡有神陣守護，一時無恙，以道友的威名，沒人敢去攻佔那處。”
人族國度破碎的洞天已經穩固，即使搶到手，也得花上好幾年重新凝聚一等洞天，期間不能受到任何打擾，否則便要功虧一簣，沒人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何況還要得罪一位疑似領悟了規則真意的鬥霄境。
“貧道有些別的事情要辦。”顧修雲搖頭說道。
眾人微微點頭，不再勸阻，洞天內多出一個名額，可以再請一位頂尖強者坐鎮，對他們影響不大。
……
九霄雲巔，夜色正濃，遁光迎風而行，速度不急不緩。
修行到顧修雲這般地步，無相天內幾乎沒有任何威脅，即使是領悟了規則真意的強者，也只能壓制他，無法斬殺。
除非對方施展規則之力。
“土、金、木三行皆圓滿，只剩水火二道，若服下最後一顆菩提心果，便可以開闢出最後兩座七品天關，掌握圓滿的五行陣禁。”
“不過此事倒也不急，多等上兩年，將風、雷道韻全部悟透，到時候再服用菩提心果，或許能借機領悟截天印。”
顧修雲心中思索著，忽然看到遠方的城池冒起黑煙，隱約傳出嘶喊聲。
“怎麼回事，難道有大妖肆虐？”
他連忙飛身上前。
這是一座位於溧陽郡的府城，名為邱城。
此刻城中上百萬人族跪拜在地，其中不乏開脈境修行者，最強的已經達到開脈六重天，修行者面色沉凝，正率領全城人族跪拜中央的赤色神鳥雕像。
“供奉神靈？可那黑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顧修雲環顧四周，未發現任何異常。
人族供奉神靈，古來有之，一些是神教遺留下來的傳統，一些源於鬥霄境大妖。
乾坤小界內，這類供奉極為頻繁，大多是絕世妖王所為。
妖王以神靈自居，引領世人開疆闢土，繁衍強大，甚至踏上修行路，對無盡虛空而言，這是一件好事。
顧修雲望向城中央的神鳥雕像。
赤色神鳥雙目宛若黑色寶石，隨著人族供奉，氣息竟比先前炙熱了許多，連赤色的金屬羽毛也隱隱閃過火光。
“看樣子，只是一次普通的祭祀，就是奇怪了些，竟然在夜間祭祀。”
顧修雲轉身離去，繼續趕路。
半個時辰後，他又看到一座城池冒起黑煙，上前瞧了兩眼，與邱城相似，都在祭祀神鳥。
兩個時辰後，他看到第三座城池冒起黑煙，同樣是在祭祀神鳥。
“這隻神鳥心還真大，我一路上只看到了三座城池，每一座都有它的雕像。”顧修雲搖頭一笑，並未在意。
除了八目真尊那等存在，尋常祭祀沒有任何效果，只是個形式而已。
神鳥妖王喜歡受人供奉，顧修雲也不會去多管閒事，只要它不曾殺戮便可。
半日後，終於回到楚郡上空。
“怎麼可能？”
顧修雲這次終於震驚，人族國度上空同樣瀰漫著黑煙，而且無比濃烈，滾滾如烏雲一般，卻又不曾遮掩星光，彷彿是虛幻的。
“那頭神鳥是怎麼進入人族國度的，為什麼顧寒楓跟三位大祭司都沒有傳訊於我？”
顧修雲飛身落下，穿過陣法壁障，站在一座城鎮上空。
城中上至開脈境修行者，下至世俗凡人幾乎都在祭祀神鳥，神色恭敬，目光虔誠。
宥寧城內，顧寒楓等鬥霄境正在閉目修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此事。
“諸位道友，這座神鳥雕像怎麼回事？”顧修雲連聲問道。
宥寧城內修行的八位鬥霄全部睜開眼睛。
趴在城牆一側的黑羆熊王也抬起了腦袋，望向四周，看到赤色神鳥雕像，似乎有些疑惑，“城鎮中什麼時候多了一座神鳥雕像？”
“神鳥雕像？”
八位鬥霄境飛上半空，俯瞰四周的大地。
“咦，哪來的神鳥雕像？”
“我等輪流巡視城池，又有悖敖大人跟黑羆大人坐鎮，不可能會有妖王侵入此地！”顧寒楓連搖頭。
“此事有些蹊蹺，先前未看到雕像時，本王的魂念竟毫無感應，此刻看到了神像，魂念中才出現雕像身影。”黑羆熊王面色凝重。
它從未遇到如此詭異的情形。
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可以時而出現在魂念中，又時而消失的？
“黑羆大人說的沒錯，老夫也沒有任何感應。”真煌大祭司神色深處滿是猶疑。
聽到此話，顧修雲眉頭緊鎖，他隱隱覺得，此事的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諸位先回去修行，此事交給貧道處理。”
顧修雲深吸一口氣，“遇到任何異常，立刻傳音告知於我，這件事，恐怕涉及真意境大能。”
能將鬥霄境矇在鼓裡，並波及各郡城池，只有真意境大能才做得到。
眾人回到宥寧城，天也漸漸亮了。
城鎮中的人族各自回到住處，神鳥雕像漸漸淡去，直至徹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