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為何那樣女尊

妻主她為何那樣(女尊) 第10節

裴飲雪:“……”

薛玉霄不知道,齊朝有納繡郎為侍的習俗。因為他們手上的活計好,所以經常被主君挑選進來伺候主母,針織紡線之類的物品做得精巧,外人看見了,也會誇主君照顧得好。

她這麼說,李芙蓉反倒鬆了口氣——這才是她印象裡那個薛玉霄嘛。她算了算損失,心中滴血:“好,好,保準一個不少地全都送給你。”

“這些人可都要乾乾淨淨的,要是你再弄出這樣的事……”

“絕對不會。”李芙蓉保證,“我回去好好管教下人,不讓下人給嬋娟你添堵。”

薛玉霄這才轉怒為笑,突然親熱地勾住她的胳膊,好姐妹似得:“這就對了,其實你上次在清談會上為難我,我一點兒都不生氣,要不是你,我怎麼好揚名呢?多虧了芙蓉娘搭的臺子啊。”

李芙蓉面色僵硬,笑容都快從臉上整塊摔下來了。

“可惜你一時糊塗,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啊,我真的會不高興的。”薛玉霄笑眯眯地道,“聽說京郊那塊皇家公田,讓司農卿出租給農戶耕種,比市場要低的價格收取農稅,用來平抑物價、與民休息?”

司農卿就是大司農的敬稱,指的是李芙蓉的親生母親,位列九卿之一的李靜瑤李大人。

李芙蓉驚道:“你從哪兒聽說的?我並沒有讓人往外說,你……”

薛玉霄不會也在她家安插了探子眼線吧?

薛玉霄拍了拍她的手背,自然是從劇情裡聽說的。她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大人八成會把這事交給你,芙蓉娘,你聽我一句勸,千萬不要把好處全給自家的佃戶農民,也要讓那塊公田附近的百姓見到活路,我是真誠的奉告你。”

她眼神清澈,語調溫柔,看起來特別特別真誠善良。

李芙蓉剛被敲詐了一番,半句話都沒聽進去,只想送走這尊瘟神:“好好,我知道了,深更半夜,這點小事別驚動了太多人,來人,送三娘子回去。”

薛玉霄點到即止,說不動也不強勸,這才帶著裴郎回到馬車上。

等到李芙蓉將裝有店鋪契約的木匣送來,薛玉霄點數完畢之後,馬車以及前呼後擁的幾十家兵,才浩浩蕩蕩地駛回薛園。

車輪轆轆。

裴飲雪很是安靜,薛玉霄卻有點神經活躍,她用手摸著團扇上的繡圖,諮詢道:“她送的鋪子大概值多少錢?”

裴飲雪道:“你怎麼覺得我會算?”

你可沒少給女主掌管店鋪產業的賬本,管家全能可不是說說而已,別想騙我。

薛玉霄的眼眸明亮,堅定道:“你肯定會。”

裴飲雪:“……能買下兩個我還多。”

薛玉霄道:“……這已經是衡量價值的單位了嗎?你看你,怎麼記仇到如此。”

裴飲雪沒有回答,他抬手輕輕掀開車簾,注視著籠罩在夜色當中的陪都,半晌後道:“你跟我預想當中的全然不同。我旁觀你的每一個舉動,都如同下棋一般,環環相扣,絕無閒筆,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正要跟你說。”薛玉霄正色道,“李氏以大司農為首,她們家在京兆的糧鋪田地也非常多。雖說士族不以經商為主業,都是讓庇護的家族僕役們去做,但歸根結底,主人還是她們李氏。我正需要大量的糧食來做烈酒,她是年輕女郎當中最可能拿的出來的人。”

“據我所知,薛氏的祖業就在京兆。”裴飲雪道,“你家的田地比她,恐怕只多不少。”

“那是祖宗基業,經營祖業的人只認我母親,不會認我。”薛玉霄考量道,“我還沒成家,至少要迎娶正君、身上有功名之後,才能說得動話。”

裴飲雪嘆道:“你這樣營造出寵愛我的名聲,將來相看正君時,恐怕有所妨礙。”

薛玉霄愣了愣,她腦海裡其實第一反應是將裴飲雪扶正,但很快她就想起萬能的裴郎是女主的官配,這麼清心寡慾又為人正直的小郎君,早晚要跟別人跑了,不由得泛起淡淡的憂愁,跟著嘆道:“是啊,我好不容易買的。”

裴飲雪:“……”你說我該不該記仇。

薛玉霄又馬上道:“沒關係,我們接著說。除了田地產業之外,其他的店鋪我還是使喚得動的,我要派人去按照我的方法釀造烈酒,反覆蒸餾提純,然後兌水做出濃度七十五的消毒酒精,用來——”

裴飲雪眼神專注地看著她,即便沒聽懂,也不曾打斷她的話。

她說到此處,兩人正好四目相對,燭火之中,留卻一對盈盈的眼。

薛玉霄沒移開目光,是裴郎接觸到她的視線,率先轉移開了。他目視前方,長長的睫羽被映出影子,側臉在燈下照得朦朧溫柔。

“用來,救人。”她說。

“救人?”

“你不知道。”薛玉霄慢慢地道,“凡有戰事,必有死傷,一旦白骨曝於野,屍首無人收,就很容易爆發大規模的傳染病,也就是時疫。”

裴飲雪再度看向她。

“如果我將可以消毒的酒做出來,可以防止傷者病菌入體,形成不可醫治的高熱。來不及填埋屍體或者填埋後的環境,也可以用酒來防止一些疫病傳播……不過我不是學這個的,我只是有這樣的想法,受限於大齊的煉酒技術和蒸餾環境,具體能不能行,我也不知道。”

簡單蒸餾因為有水蒸氣的加入,至多隻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五濃度的酒精,最好是按照這個比例調配濃度……即便沒那麼精準,消毒效果略微減弱,但有也總比沒有好。

這是裴飲雪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猶豫和懷疑,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直觀地聽到她說“救人”。

裴飲雪忽然覺得非常不解。她既然將百姓的命放在眼中,又怎麼做得出剝皮取樂的事?

他注視著薛玉霄看了很久,道:“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在大貴族眼中,平民百姓的命,還能算是命麼。

薛玉霄沒反應過來,道:“什麼為什麼?”

裴飲雪反而不說了,他道:“……我按照你說的方法做出來一小塊……新的皂角,在裡面加了牡丹花,你要試試嗎?”

薛玉霄眨了眨眼,有點興奮地道:“真的嗎?這麼快,你是叮噹貓麼?”

“叮……什麼?”

薛玉霄攬住裴飲雪的肩膀,很熱情地道:“就是一種可愛的發明家,裴郎你真好,我回頭把酒精提純的過程也給你寫出來……嗯?這裡還是癢嗎,怎麼又僵住了。”

裴飲雪面色凝固。

他抬起手,沉默無聲地把她的手指從肩膀上拂下去,滿身華服也壓不住那股涼颼颼的冷氣,緩緩地偏過頭,語調清寒:“別拉拉扯扯的,讓人看見。”

薛玉霄看了一眼烏漆墨黑的車外,別說行人,連個鳥都沒有。

“讓誰看見,鬼嗎?”

“……”

第11章

裴飲雪的天賦靈悟,確實非常人可比。

薛玉霄評估了一下他做出來的香皂,就算還很樸素,但不管是清潔能力還是香氣,都大大地符合齊朝貴族的胃口,只要推行出去,很快就會風靡京兆。

當然,它的成本也一樣不菲,光是原料裡的油脂,就已經成為尋常人家不能考慮的奢侈品了。

歸園後正好該沐浴就寢,薛玉霄打算親自試試。

她的長髮柔順幽深,如同上好的錦緞,因為裴飲雪在旁邊,其他服侍她的幾個侍奴都不敢上前——他們怕被側君記住,像西院的那些公子一樣被打發出去。

薛玉霄沒能第一時間發覺,正迷茫地回頭,只見到裴飲雪微微搖頭,上前半步,為她取下發髻上的名貴簪釵。

涼氣翻湧,四目相對,薛玉霄愣了一下,看著他低聲問:“你怎麼過來了?”

裴飲雪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因為我是妒夫。”

薛玉霄:“……冷笑話?”

裴飲雪把她髮間的額飾取下來,放到侍奴的托盤上:“笑話?算是吧,還不都怪你……”

他說完這句話後,忽然自己也是一怔……他怎麼能說出這樣逾越的話來?裴飲雪,她稍稍和顏悅色一些,你怎麼連自己的處境都忘了?

薛玉霄略微不好意思:“行事必然得有個理由,不然惹人猜疑。你這樣的風姿,日後眾人見了你,也會說我眼光好,為博美人一笑願擲千金,這就是美談。我要是為了個俗人大動干戈,其他人會覺得我是個瞎子。”

裴飲雪沉默不語。

取下發簪,薛玉霄躺到屏風下的小榻上,她此刻已經很累了,在搖動的燭光下,感覺裴飲雪修長微涼的手指,輕柔至極地拂過她的髮絲……讓人心中寧靜。

髮尾浸泡到銅盆水底,一圈圈地、如墨一樣散開。

薛玉霄問:“你自己試過沒有?”

“並未。”

薛玉霄道:“你該試試的,這樣才知道我說的沒有錯……好香啊……”

牡丹花的香氣從水中擴散出來。

他的手被熱水泡得微微泛紅,水溫中和了他天生孤冷的體溫,觸控在她溼潤沉重的髮絲間隙。裴飲雪並不精通這些服侍,他的動作難免慢了一些。

那些侍奴伺候她,手上總是似有若無地觸碰過來,但他卻沒有,只是很認真專注地給她洗頭髮……薛玉霄感到十分安全,等熱水洗去浮沫,裴飲雪將她的長髮用布巾擦乾,晾在架子上,窗下夜風習習,並不至於寒冷。

這麼一套工程下來,其實已經過了尋常就寢的時間。

室內靜謐非常。

其他侍奴已經退下去了。裴飲雪站在另一側擦乾手,忽然道:“我有時真的很不懂你。”

薛玉霄心想,我看了那麼多穿書文,要是這麼輕易就被你看透,那我道行也太淺了。

她乖乖晾頭髮沒有動,用手撥弄棋枰上的一副棋子,那是裴飲雪白日裡自己下出來的殘局,她掃了一眼,僅僅思考了五秒鐘,就續上了白棋。

裴飲雪走過來跟她對弈,執黑,權當解悶:“你會下棋?是什麼時候學的,我從沒聽說過。”

薛玉霄道:“我只是不賣弄而已。”

她還真會下。也不知道業餘六段的棋力,在這個世界能不能拔得頭籌?她腦子裡有什麼多定式和殘篇,總不至於下不過裴飲雪……等等。

裴飲雪的棋力好像不在女主之下啊!

薛玉霄猛然想起,頓時專注了許多:“我只是不精通規則。”

不過好在東齊的棋盤也是十九路棋,跟現代一樣。十九路是指圍棋棋盤橫縱各有十九條線。

原著裡棋力最高的就是女主,還因為對弈天下無敵,而被皇族謝氏請為座上賓,甚至成為皇女的棋藝老師。

裴飲雪一開始也只是當解悶,但僅僅七八手過後,他的表情就鄭重起來,用難以描述的探究目光看向薛玉霄,再度抽回視線:“你不是薛三娘。”

薛玉霄波瀾不驚,頭都沒抬:“何出此言啊?”

“一個人不會性情大變到這種地步。”

“你瞭解我的性情?”薛玉霄問他,“我們第一次相見,就是挑開你的蓋頭。”

“你對我太放心了。”裴飲雪道,“就不怕我夜裡掏出金錯刀,一不做二不休……”

他話音未落,薛玉霄便抬起頭,她慢慢地靠近,一點點地蹭到裴飲雪的面前,晾頭髮的木架被帶的碰撞倒下,牡丹的香氣徐徐掃過,伴隨著她溫熱的呼吸。

裴飲雪向後退了一寸,又一寸,直到他單手撐住坐席,被迎面熱息逼得偏過頭去:“薛玉霄!”

薛玉霄驚奇道:“你敢直呼我的名字啊?”

裴飲雪咬了下牙根,表情平淡冷漠:“那又如何?你剝了我的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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