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的父親見到陳曉來了,那叫一個熱情,還起身迎接,目光中滿是欣慰,滿是柔和,與之前看我完全判若兩人。
陳曉將手中極品遞上前,顯得非常紳士有禮貌,“伯父、伯母,國慶快樂!”
溪月她媽接過禮物,也笑著回了一句:“好好,快請坐,我去廚房看看,馬上就能吃飯了。”
“辛苦了,伯母。”
溪月她爸又拉著陳曉來到他身邊坐下,噓寒問暖的聊了起來。
溪月也看著那邊,表情卻是非常難看。
我對她說道:“你叫我別看,你自己也在看。”
她回過神,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我真看不慣他那一套虛偽的樣子,噁心!”
“其實我覺得你該跟你爸媽說清楚,不然他們會誤會你的。”
溪月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這不是……算了,等時機到了,我自會說的。”
“那你今天真沒必要帶我來你家,你知道我多尷尬嗎?就你爸對陳曉的態度和剛才對我相比,我尷尬得腳趾頭都扣出三室一廳了。”
溪月笑了笑道:“怕啥,你只要記著你就是來幫我這個忙的,無所謂他們對你的態度,只要我對你沒有冷漠就行了。”
溪月話音剛落,她爸就叫了她一聲:“小溪,你過來跟陳曉聊聊啊!一個人坐在旁邊幹什麼?”
溪月還是沒搭理她爸,完全沒有給她爸面子,這讓氣氛非常尷尬。
以我對溪月的瞭解,她不會這麼幼稚的,那麼原因只有是她就是想用這種辦法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可我覺得她真的用錯了辦法,不管有什麼苦衷,她都不該這樣。
尷尬中,陳曉主動站起身來,說道:“沒事伯父,小溪肯定生我遲到的氣呢,我主動去跟她道個歉。”
還別說,這陳曉還真會找臺階的,他這麼一說氣氛就不尷尬了。
他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先是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的樣子,接著便微笑著對溪月說道:“對不起啊!小溪,我剛剛臨時見了一個澳洲的客戶,來晚了,抱歉!”
“陳曉,你至於這麼虛偽嗎?”溪月可沒給他好臉色,當然她故意說得很小聲,也是不想讓局面太難看了。
陳曉還是笑了笑,轉頭又看著我說:“這位是?”
“我男朋友。”溪月十分乾脆的說道。
“你男朋友?”陳曉好似很吃驚似的,又轉頭打量我一番。
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表情,好像就沒瞧得起我似的,根本沒有在意。
他又對溪月說道:“咱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有什麼好聊的?”
“你也不希望今天這樣的氛圍弄得太難看吧?”
溪月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同陳曉去了陽臺。
我依然獨自坐在原地,聽見溪月她爸正聊著陳曉,說陳曉這孩子真行,聽說他前段時間還開發了一個專案,說這個專案算是集團近幾年來少有的一次大專案。
反正就是各種誇讚陳曉,說他年少有為,誇他一表人才。
而且說這些話時明顯是故意提高了一些音調,聽得我那叫一個尷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得了。
好在是假裝的,這要真是溪月的男朋友,我估計今天這頓飯都吃不下了。
就這陣仗,估計就是謝冬青來了也不行。
是的,雖然謝冬青比我優秀多了,可相比之下他跟我也只是同一個階層的,跟眼前這些人不是一個層次的。
這種侷促真的讓人很想逃離,我想去找田潔了,跟她在一起至少我不會這麼有壓力。
……
不多時,溪月媽媽就招呼可以吃飯了,保姆已經將所有菜都端上了桌。
沒人叫我,我自然不敢動。
直到溪月向我走了過來,說道:“走,吃飯去。”
“要不……我還是閃了吧!真的有點應付不了了。”
溪月橫了我一眼說:“你答應幫我的,怎麼能半途而廢?”
我嘆了口氣,早知道是這樣的局面,我說什麼也不該答應啊!
沒辦法,已經這樣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巨大的長條形餐桌,溪月父母自然是坐在主位席上,兩邊分別是陳曉的父母,接著就是陳曉。
陳曉對面的位置原本應該由溪月坐的,可她卻硬是跟我坐在最後一排,也不管她爸怎麼說,她就是不聽。
這看上去,她真的像一個叛逆的少女,哪怕在這種場合也不讓父母省心。
不過陳驍卻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伯父,小溪跟我說了,高暢是她在重慶認識的一個很好的朋友,特意帶他來家裡做客的,她跟高暢做在一起也挺好。”
溪月父親冷哼一聲道:“你真是越大越沒禮貌了,學學人家陳曉,還比你小一歲,人家怎麼這麼懂事!”
溪月她爸說完就氣喘起來,我聽溪月跟我說過她爸有高血壓,這要是真把高血壓氣發了,我不成那個罪人了。
我看了溪月一眼,她的表情也有些擔憂。
直到溪月她媽拿來降壓藥吃下後,她爸的情況才稍微好轉。
陳曉的父母便對他說道:“老溪,別生氣,我們都能理解,沒事的。”
溪月見狀才放下心來,她媽便招呼大傢伙吃飯。
桌上的菜品非常豐富,好多我都不認識,看到我眼花繚亂的。
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這種豪門聚餐,今天切實體驗了一次,真讓人無從下口。
這時,陳曉伸頭看了看我面前的餐盤,笑著說道:“還好今天有伯父伯母請客,要不我們還真吃不起這頓飯。高暢,你可知道你面前那份鱘子醬,是白鯨鱘魚的魚子製成,主要產於裡海,號稱最貴的魚子醬,一公斤價格為七千至一萬美元。”
我看著陳驍,情緒被他言語中的輕蔑所點燃,但依舊拼命的剋制了自己,並沒有發作。
溪月笑了笑,接過話懟了回去:“的確是挺稀罕的東西,可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這一小盤,也就十幾二十克,既然你那麼喜歡,無需長輩請客,我請你吃個一公斤好了,畢竟一公斤也就幾萬塊錢人民幣。”
陳驍不再說話,而幾個長輩的臉色更不那麼好看了。
溪月在父母的幾番訓斥之後,並沒有畏懼,只要誰故意為難我,她就會立刻變成一隻刺蝟,擋在我的面前。
這一點還是很讓我滿意,她說到做到了。
他們又繼續聊了起來,溪月表現得就像一個局外人,始終專注的吃著食物,還不停讓我嘗這嘗那。
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我心中莫名難受,卻又無法表達自己,也不能安慰她,只是拿起筷子一起吃了起來。
忐忑中只吃了幾口,我並沒有嚐出這些價值不菲的菜品有何滋味,卻被陳曉要求道:“高暢,初次見面,咱們喝一杯吧!”
我看了溪月一眼,她說過看她眼色行事,見她沒反應,我便恭敬不如從命,起身端起高腳杯和他碰了一下。
喝完,還未坐下,溪月父親又對我磕了磕杯底,意思是要我喝完。
這喝的紅酒,喝完當然沒問題,只是我覺得他們有點故意刁難我。
這時溪月忽然放下筷子,抓起我面前的酒杯,二話不說直接一口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