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早就沒有什麼餘錢,白氏想把錢留給孩子們。
她感覺得到自己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更不想把為數不多的錢浪費在自己身上。
但秦含笑哪能做得了這個主?
她一邊按揉穴位,一邊跟安撫白氏。
“娘,您深呼吸再緩慢吐氣,先別說話。”
之前白氏不只胸悶氣短還耳鳴頭暈,現在都有了好轉,於是便按照秦含笑所言照做。
大夫來看過後又重新開了藥方,“先吃著吧,關鍵還是要放開思慮心情豁達藥才能有用。”
出了門後,大夫便搖頭說,“恕老夫醫術不精,若再不見好轉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裴元行他們連連道謝,又要跟著大夫去抓藥。
秦含笑想了想請大夫留步,“還請您去為我夫君看看他的傷恢復得如何。”
老大夫常年給白氏看病,對裴家的情況也瞭解。
想著上次給裴元棠看還是一個月前,確實也該看看恢復情況了。
裴元棠第一句話就是關心母親,“陳大夫,我娘怎麼樣?”
陳大夫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問大家。
“在我來之前你們可有對病人做過什麼施救?”
裴家人面面相覷,裴景慧突然把站在門邊的秦含笑推出來。
“有,是我二嫂。
我娘吐血後是我二嫂給娘按揉,又餵了一杯水,我孃的情況才有了好轉。”
陳大夫把秦含笑打量一番,“你會醫術?”
秦含笑道:“不算會,略懂一些。”
以前做藥材生意後對中醫感興趣,後來又專門跟著一位老先生學過好幾年,確實不算精通。
她把按揉的穴位和手法說了,結果被陳大夫一頓誇。
“多虧有你,不然老夫人那種情況就算是我來了怕也回天乏術。”
到這時候裴家人才驚覺秦含笑做了什麼,再看她時,神色各異。
然後陳大夫上手脫裴元棠的褲子,給他檢查雙腿。
見此,裴景慧避了出去,但秦含笑不僅不避,還站在床邊看。
裴元棠看了她好幾眼,意思不言而喻。
秦含笑看到了,卻裝作沒看到。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陳大夫落在裴元棠雙腿上的手上,觀察陳大夫的手法。
不得不說,裴元棠不僅生得俊美,面板還白,腿也長。
等翻身露腰的時候她發現,裴元棠的腰很細,看起來很有柔韌性。
不過,總體看起來,還是很柔弱。
可能是跟受傷有關吧。
到現在他的臉色都還很蒼白,都看不出什麼血色來。
她的眼神讓裴元棠十分不自在,明明沒有實質性,但被她看過的地方都像是有火在燒一樣。
看完後陳大夫說,“你這恢復得差不多了,但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要出門見見光。
還有你這腿也不能一直就這樣放任不管,最好是平日多做按摩梳理,這樣才不會萎縮得太厲害。”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也要少憂思。”
裴元棠客氣謝過陳大夫,“我知道了。”
但秦含笑覺得,家裡如今這情況,裴元棠沒法不憂思。
送陳大夫出去的時候,秦含笑跟陳大夫討論了一下按摩的手法和穴位。
陳大夫問她,“你學過?我看你對穴位很熟悉。”
秦含笑道:“不算學過,都是在書上看的。
我母親留下了些醫書,我從小到大也沒有別愛好,就只是看反覆看那些醫書。”
原身確實是這樣,她也不怕讓人知道,只是屬於她自己的那部分不會告訴人。
再結合她以前學過的,她心裡已經有了方案。
陳大夫感嘆:“能自學成這樣也已經很難得了。”
然後又給細細給她交代幾句,然後囑咐,“最好是日日都以此手法按揉,每日不能低於一個時辰。”
陳大夫走的時候說,“我回去也翻翻書,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
天色不早了,你們去了城裡也回不來。
今日就先吃之前的藥,等明日一早你們再進城去取藥。”
秦含笑客客氣氣把陳大夫送走,再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裴元行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她看。
“這麼看我做什麼?”
裴元行還是沒好氣,但態度比之前稍微好了點。
“你竟然會醫?”
秦含笑點了點頭,不打算與他計較。
“我不是說了嗎?你還有什麼疑惑?”
說起疑惑,裴元行的疑惑可不少。
最疑惑的還是秦含笑的轉變,以前她不要說關心家裡的誰了,就連話都沒有。
可是今天被他抓回來後,她先是扮狐狸精模樣勾引二哥,又對家裡人大獻殷勤。
“你說,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秦含笑知道他這是把自己往惡人的方向想了,不禁腹誹,她再惡能有他惡?
張口閉口不是打死,就是沉塘。
而且,就這個家,老的老,小的小,殘的殘,弱的弱,有什麼值得她算計的嗎?
她穩了穩情緒,笑著一臉真誠地跟他道謝。
“今天的事真的謝謝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沒想跑,謝謝你阻止了霍珩,帶我回來。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信我,但沒關係,日久見人心。
以前是我鑽牛角尖,經過這一遭我也想通了。
我不會再想著回秦家了,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
她得找個理由讓裴家人認為她轉變這麼快是合理的,而回不去的秦家正好就是這個理由。
聞言,裴元行一愣,然後嘁一聲。
“你還想著回去做千金小姐呢?你又不是秦員外的親生女兒,你還是趁早別做夢了吧。”
被頂替的事只有府城秦家和秦含笑知道,其他人,包括楊柳村秦家和真千金都不知道。
但秦含笑也不打算跟他們解釋這麼多,她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而已。
“所以我現在夢醒了。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做飯了。”
秦含笑說完也不等他反應就進了廚房,並沒有看到裴元行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方才說那些話是故意讓裴家人都聽到,也達到目的了。
在她進廚房後裴景慧就從白氏房裡出來,她沒好氣地看了裴元行一眼,走過去拉著他的手小聲說。
“剛才你也聽到陳大夫是怎麼說的了吧,今天多虧了二嫂,你怎麼能那樣跟二嫂說話?
也就是二嫂心胸豁達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反倒是得寸進尺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