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刺耳的鬧鈴聲把程子秋從睡夢中驚醒。
他掙扎著爬起來，頂著雞窩頭，迷迷糊糊地洗漱完畢。
隨便抓了件衣服套上，對著鏡子照了照。
程子秋自我感覺良好地點了點頭。
“嗯，今天也是精神小夥的一天。”
他抓起鑰匙，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出了門。
……
程子秋到了公司，經過辦公區時，立刻被同事們圍住了。
“程哥早上好！預祝您今天直播人氣爆棚！”
“程哥，今天打算聊點啥？肯定又爆火吧！”
“哎，程哥上次直播那段，嘖嘖，只能說是神來之筆，厲害啊！”
各種彩虹屁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砸。
程子秋心裡暗爽，面上卻只是謙虛地擺擺手。
“低調低調，都是運氣好。你們多多支援就行。”
進了直播間，程子秋熟練地除錯裝置，心裡盤算著今天播點啥。
前幾天的鑑寶直播效果不錯，今天干脆就再來一場，也鞏固鞏固自己“鑑寶專家”的人設。
正琢磨著呢，突然一陣陰風颳過。
一個臉色蒼白，眼窩深陷，裹著厚厚羽絨服的身影“飄”了進來。
是韓老師。
這位韓老師，之前一直是公司直播間的臺柱子。
自詡古玩界權威，粉絲無數。
自從程子秋來了之後，他的人氣就一落千丈。
眼看著就要被擠下神壇，心裡自然是不爽得很。
前幾天身體不適請了假，沒想到今天就殺回來了。
“喲，這不是程大師嗎？怎麼，又霸佔著我的直播間呢？”
韓老師陰陽怪氣地開口，聲音嘶啞，像是破風箱在拉扯。
程子秋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放下手裡的東西。
“韓老師，您這臉色不太好啊，是還沒痊癒嗎？要不您回去再休息幾天？”
“痊癒？我好的很！”
“倒是你，一個半路出家的野小子，也敢搶我的位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韓老師激動得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
程子秋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韓老師，您這話說的，公司安排我在這裡直播，我自然是要服從安排。再說了，觀眾喜歡看我的直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您說是吧？”
“放屁！他們喜歡看你是因為你譁眾取寵，你懂什麼古玩？你就是個騙子！”
韓老師氣急敗壞地指著程子秋的鼻子罵。
程子秋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他。
“韓老師，您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可不好。既然您說我是騙子，那您倒是說說，我騙了誰？騙了什麼？”
“你……”
韓老師被噎了一下，一時語塞。
他總不能說程子秋搶了他的風頭，搶了他的粉絲吧？
“怎麼？說不出來了吧？”
程子秋聳聳肩。
“那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畢竟，騙子也得有點本事才能騙到人，您說是吧？”
韓老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程子秋，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了韓老師，您也別在這兒演戲了。”
程子秋有些不耐煩了。
“您要是真不舒服就趕緊回去休息，別耽誤我直播。”
說著，他直接坐到鏡頭前，擺出一副準備開播的架勢。
韓老師見程子秋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更是怒火中燒。
他一把抓住程子秋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
“你小子別得意，我今天非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程子秋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老傢伙虛張聲勢的樣子，像極了唱戲裡的丑角，就差臉上沒塗油彩了。
程子秋任由韓老師抓著他的胳膊，甚至還體貼地問了一句。
“韓老師，您指甲該剪了，抓著怪疼的。”
韓老師被程子秋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氣人的年輕人！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活祖宗！
“你……”
韓老師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手指甲更用力地掐進了程子秋的胳膊裡。
“你小子少給我裝蒜！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想直播！”
就在這時，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由遠及近，伴隨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陳初然出現了。
“怎麼回事？吵什麼吵？”
陳初然柳眉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
韓老師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指著程子秋告狀。
“陳總，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這小子仗著自己有點人氣，就目中無人，搶佔我的直播間不說，還對我出言不遜！”
陳初然揉了揉太陽穴。
她當然知道韓老師和程子秋之間的恩怨，但公司現在更需要程子秋帶來的流量。
“韓老師，您先消消氣，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
“慢慢說？開播時間都快到了！”
韓老師急得跳腳。
“這小子就是個騙子，他根本不懂古玩，全靠譁眾取寵！我今天就要揭穿他，讓他在觀眾面前原形畢露！”
一旁的李總監見狀，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陳總，我看不如這樣，讓兩位老師同框直播，也好讓觀眾們評判一下，誰才是真正的專家。”
韓老師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說道：
“好！我正有此意！今天就讓大家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鑑寶大師！”
他挑釁地瞥了程子秋一眼，眼中滿是不屑。
周圍看戲的工作人員也開始竊竊私語。
“韓老師來了，這小子死定了！”
“可不是嘛，韓老師可是浸淫古玩界幾十年，這小子算老幾？”
“這小子之前運氣好，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哈哈，看他怎麼收場！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周圍的竊竊私語像蚊子嗡嗡叫一樣，吵得程子秋腦仁疼。
他掏了掏耳朵，一臉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
這些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陳初然看了看時間，眉頭皺得更緊了。
“那就這樣吧，同框直播。李總監，你安排一下。”
李總監一臉諂媚地應下，心裡卻樂開了花。
這可是個好機會，既能討好韓老師，又能看程子秋的笑話，一箭雙鵰！
“陳總放心，我會讓這小子知道什麼叫尊老愛幼的。”
韓老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眼神中滿是輕蔑。
程子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老東西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尊老愛幼？
他上輩子盜墓的時候，這老東西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尊老愛幼是美德，韓老師一把年紀了，可別閃著腰。”
程子秋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
韓老師氣得臉都綠了，眼角的皺紋像老樹皮一樣層層疊疊。
這小子，真是油鹽不進！
直播間一開，彈幕就像炸了鍋的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湧了上來。
【韓老師好！終於等到您開播了！】
【韓老，今天準備鑑賞什麼寶貝啊？】
【韓老師yyds！】
韓老師看著滿屏的讚美之詞，得意地捋了捋他那幾根稀疏的鬍子。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程子秋，眼神裡充滿了不屑。
這小子，待會兒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