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之城by蝶之靈

第三章 妹妹到訪

幾天後學校正式開學,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地進行著,魔法學校也在準備著開學祭典。

在一堂魔法應用的課程中,江辰與另一名學生林宇帆被分到了一組。這堂課要求兩人共同施展一種低階的“防禦陣”,以抵擋導師投擲過來的基礎攻擊魔法。

這是星霽魔法學院三年級的實用課程之一,專門教授學生如何在壓力下快速構建團隊防禦陣法。導師顧行舟主持的這節課,

林宇帆身上穿著一件精緻的魔法長袍,手腕上還戴著一枚閃耀的符文鐲,顯然是花重金定製的魔法裝備。相比之下,江辰樸素的外表顯得格外普通。

“聽著,”林宇帆一上來便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我的防禦符文已經非常熟練了,你只需要跟著我的節奏,把你的部分簡單補上就行,不要拖後腿。”

江辰皺了皺眉,語氣平靜卻帶著些許不滿:“防禦陣是兩個人的合作,符文節點的分佈需要平衡。如果你一個人強行主導,很可能會導致能量過載。”

“過載?”林宇帆不屑地嗤笑一聲,“別開玩笑了。我比你更清楚怎麼分配能量。你就專心畫你的符文吧。”

江辰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沒有反駁,低頭開始佈置自己的符文節點。他很快發現,林宇帆的符文能量輸出過高,主陣法的核心區域已經明顯開始失衡。他試圖用自己的符文緩解壓力,但對方過強的能量流讓他的符文一再被衝擊得不穩定。

“你的節點設定太慢了!”林宇帆不耐煩地瞥了江辰一眼,“如果這陣法失敗,絕對是你的問題。”

“慢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的能量流已經超出陣法的負載範圍了!”江辰忍不住反駁道,“這樣下去陣法會直接崩潰!”

“你什麼意思?是想說我能力太強了,反而成了問題?”林宇帆語氣尖銳,聲音甚至引來了周圍學生的注意。

江辰沒有回應,而是飛快地檢查了林宇帆的符文配置,嘗試調整自己的符文節點來彌補缺陷。然而就在此時,導師顧行舟的魔法攻擊已經開始——一團壓縮的火球呼嘯而至,直衝陣法核心。

林宇帆強行啟用了防禦陣,試圖用自己的符文結構硬抗攻擊。江辰看到能量流瘋狂震動的瞬間,立刻明白了陣法無法承受這股衝擊。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迅速釋放出自己的魔力,用一個額外的符文迴路包裹住核心區域,同時將自己的能量注入到最脆弱的節點中。

在江辰的緊急補救下,防禦陣沒有直接崩潰,而是勉強撐住了導師的攻擊。但即便如此,陣法仍然在最後一秒出現裂痕,部分能量溢位,衝擊波掀起了兩人的長袍。林宇帆踉蹌後退了一步,差點跌倒,而江辰則因為過度消耗魔力,臉色微微蒼白,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如果不是我及時調整符文,這陣法早就崩了。”江辰直起身,語氣冷淡地說道。

“調整符文?”林宇帆臉色難看,“分明是你的節點畫得太差,才會導致陣法差點失控!”

“夠了。”一道冷冽的聲音插入兩人的爭論。顧行舟從一旁走來,目光冷靜地掃過兩人,“林宇帆,你的符文輸出不但過載,還無視了陣法整體的平衡。這種低階錯誤,在團隊協作中是致命的。”

林宇帆臉色漲得通紅:“可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江辰補充了額外的迴路,陣法確實會徹底崩潰。”顧行舟冷冷打斷他,“你應該慶幸他的反應夠快,魔力控制夠精細,不然你今天的成績就不止是‘不合格’這麼簡單了。”

江辰聽到顧行舟的評價,抬頭看了導師一眼,卻沒從對方嚴肅的表情中看出一絲情緒波動。他沒有說話,只是低頭調整自己的符文結構,避免繼續與林宇帆爭論。

課程結束後,江辰獨自留在訓練場,重新畫下了剛才的防禦陣。他心裡很清楚,自己能夠臨場補救固然是好事,但正如顧行舟所言,這種協作模式的根本問題仍未解決。

“魔力控制精細……可如果剛才我也有絲毫失誤,陣法依舊會崩潰。”他自言自語道。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知道問題所在就好。不要覺得今天是你贏了,這是合作的失敗,而不僅僅是你的成功。”

江辰回頭,看到顧行舟正站在他身後,雙手負在身後,冷冷地注視著他。

“導師……”江辰站起身,低頭說道,“我還需要改進。”

“改進的空間是顯而易見的,”顧行舟點頭,“不過,你今天的表現已經超出我的預期了。接下來,你需要的不僅是強化自己的能力,還要學會在團隊中更有效地溝通——而不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顧行舟將一張寫滿改良建議的紙條遞給江辰:“把這個帶回去研究,下次課前,把你自己的解決方案帶來。”

江辰接過紙條,抬頭對顧行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謝謝導師。”

江辰像往常一樣獨自前往學院的圖書館。他總是儘量避開那些熱衷於社交和閒聊的同學,喜歡在安靜的角落裡埋頭研究。他手中的書是一本關於“魔力控制”的理論著作,書頁上的複雜公式和魔法陣排列讓他看得聚精會神。書頁偶爾傳來的翻動聲和窗外偶爾劃過的鳥鳴聲,成了這個時刻僅有的背景音。

就在他試圖解讀一段難懂的魔法能量流分佈公式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打破了圖書館的安靜。

“你總是一個人待著,不覺得無聊嗎?”

江辰微微一怔,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說話的是一名他並不認識的女生。她有著一頭乾淨利落的棕色短髮,髮梢微微卷曲,顯得有些隨性。她的穿著很普通,沒有那些貴族子弟的奢華裝飾,卻顯得自然舒適,甚至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她正笑盈盈地看著江辰,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江辰顯然不習慣這樣的主動搭話,沉默片刻後才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平淡:“我習慣了。”

女生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一手抱著幾本厚厚的魔法書,另一手輕輕搭在桌沿:“我是黎月妍,今天防禦符文課上剛好注意到你。不得不說,你做得很不錯啊,雖然林宇帆看起來氣得不輕。”她笑了笑,語氣輕鬆,像是並不在意這件事本身。

江辰愣了一下,不由得回想起課堂上的情景。他記得自己只是按照導師的要求盡力彌補了符文陣的漏洞,卻引來了林宇帆的不滿。對於這件事,他並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只是平靜地回應:“他一直那樣。”

黎月妍聞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對江辰冷淡的態度感到有趣。“嗯,我看出來了。不過,你呢?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在學院裡要是不好好建立人脈,可是會很吃虧的。”她語氣裡帶著關心,卻也多了一份觀察後的揣度。

江辰微微抬頭,望了她一眼。這個問題並不陌生,他的家人,甚至導師都曾隱晦地提過類似的話,但他對這樣的建議始終無動於衷。他低下頭,將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書頁,淡淡說道:“我不太擅長那些。一個人待著更適合我。”

黎月妍靠在桌邊,仔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眼神中帶著些許探究和若有所思。“適合嗎?”她輕聲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咀嚼這兩個字的含義,“可我覺得,你並不是不擅長和人交流,只是懶得去試吧。”

江辰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微微一怔,抬頭再次看向她。她的目光坦然而真誠,並沒有絲毫冒犯的意思。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沉默著看著她。

黎月妍沒有繼續逼問,反倒笑著揮了揮手裡的書:“不過算了,或許你是對的。說起來,你讀的這本書可不簡單,《魔力控制的精微藝術》,這可是高年級學生才會看的東西。怎麼,你對這方面感興趣?”

江辰被她的話拉回了思緒,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書,點了點頭:“符文設計需要更細緻的魔力控制能力。顧導師的要求很高,我想試試能不能做到。”

黎月妍揚了揚眉毛:“嗯,不錯。顧導師的課可是出了名的苛刻,你還能堅持,說明還是有點實力的。”她頓了頓,語氣忽然輕快起來,“既然你也喜歡符文學,下次有機會一起做點研究吧。你一個人埋頭學,總會有些遺漏的,互相探討效率更高。”

江辰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可以試試。”

黎月妍笑意更深,像是對江辰的反應感到意外的滿意。她轉身準備離開,隨口說道:“那就說定了。我一般都會在圖書館或者研究室裡晃悠,想找我隨時過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江辰合上手中的書,目光在她留下的座位上停留了片刻。這個看似隨意的對話,卻讓他感到一絲不同於以往的輕鬆。他低聲自語了一句:“真是奇怪的人。”

星霽學院的“魔法對抗”課程是三年級學生的必修課,被學生們視為壓力最大的課程之一。這門課程要求學生在導師的監督下進行模擬的實戰對抗,既是對魔法應用能力的考驗,也是檢驗團隊合作的關鍵時刻。

江辰站在訓練場的中央,望著四周用高強度魔法屏障圍成的對抗場地。場地中心被劃分為兩部分,一邊屬於他們的小組,另一邊則屬於對手蕭澤與其盟友。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魔力波動,彷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醞釀即將爆發的風暴。

顧行舟冷冷地站在場地外,目光銳利地掃過每個學生。他淡淡開口:“記住,這不是個人表現的舞臺,而是團隊協作的測試。如果你們只想著單打獨鬥,那這場戰鬥結束後,別指望我會給你們及格的評價。”

江辰側眼看向自己的隊友林宇帆。後者滿臉自信,嘴角掛著一絲不屑,似乎完全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裡。江辰微微皺眉,心中隱約感到一絲不安。

戰鬥開始後,蕭澤率先發難。他作為諾爾特家族的子弟,天賦出眾,魔法能力遠超同齡人。他單手一揚,一道熾熱的火焰從指尖飛射而出,火焰的溫度高得幾乎讓空氣都開始扭曲,迅速逼近江辰的防禦陣地。

林宇帆毫不猶豫地高喊:“交給我!”隨即施展了一道單一的防禦術。他的魔力凝聚成一道厚重的藍色魔法屏障,試圖硬抗蕭澤的火焰攻擊。然而,火焰的威力遠超預期,熾熱的能量不斷侵蝕屏障,屏障表面逐漸出現裂紋。

江辰站在一旁,迅速觀察局勢。他敏銳地察覺到,屏障崩潰只是時間問題,而林宇帆顯然沒有做好應對接下來的攻擊的準備。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在地面上快速刻畫出一個臨時符文陣,將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符文陣在瞬間啟動,幾道金色的魔力線從符文陣中延伸而出,精準地接入林宇帆的屏障,將部分能量導向了更安全的區域。

火焰撞上屏障的瞬間,一部分能量被分流到場地邊緣,剩下的衝擊力則被屏障勉強承受下來。蕭澤眉頭微皺,顯然對這道防禦有些意外,而江辰則默默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慶幸自己的臨場應對起到了作用。

對抗繼續進行,蕭澤再次發動攻擊,這次換成了一種範圍性的火焰爆炸術。林宇帆試圖反擊,卻因魔力輸出過大導致自身消耗嚴重,動作開始變得遲緩。江辰不得不再次出手,透過調整符文陣的節點,將隊伍剩餘的防禦資源重新分配到關鍵位置,最終成功抵擋住了攻擊。

戰鬥結束後,場地恢復平靜。顧行舟大步走入場地中央,目光從江辰和林宇帆身上掠過,最後停留在還在喘著粗氣的蕭澤身上。他略微點頭:“蕭澤,你的攻擊有威力,但過於依賴爆發力。你需要學會更長時間的戰鬥節奏。”

接著,他轉向江辰與林宇帆:“而你們——”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冷冽,“這是一場團隊合作的測試,但你們的表現卻讓我很失望。”

林宇帆立刻反駁:“如果不是江辰插手,我早就能解決他的攻擊了!”

顧行舟微微挑眉,冷冷地盯著林宇帆,聲音低沉卻帶著壓迫感:“是嗎?你的屏障在第一波攻擊時就已經接近崩潰。如果江辰沒有及時調整符文,整場對抗你們早就失敗了。”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林宇帆,你的問題不只是自信,更是對團隊協作的無視。魔法對抗從來不是個人英雄主義的舞臺。如果你不學會尊重隊友,下次的對抗,你會徹底被淘汰。”

林宇帆面紅耳赤,攥緊拳頭,但無法反駁,只能惡狠狠地瞪了江辰一眼,將手中的魔杖摔在地上,氣沖沖地離開場地。

江辰站在原地,目送林宇帆的背影消失,臉上沒有任何得意或幸災樂禍的表情。他低頭整理自己的符文工具,將它們小心地收回腰間的布袋裡。

他的目光轉向顧行舟,微微點頭以示敬意,隨後默默走向場地邊緣。

一轉眼就到了週末的時間

學院的週末顯得格外安靜,學生們或是在圖書館埋頭苦讀,或是在魔法訓練場練習咒術。然而,這天的星霽學院顯得稍有不同——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學院門口傳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哇!這裡就是星霽學院嗎?哥哥在這裡上課嗎?好大啊!”江離一邊興奮地四處張望,一邊不停地拉著江辰的手臂搖晃,臉上滿是藏不住的好奇。

江辰低頭看著這個纏著自己的小尾巴,無奈地嘆了口氣:“江離,你能不能小聲點?這裡不是家,大家都在學習。”他說著,回頭掃了一眼經過的學生,確認沒有引起太多注意後,才繼續往前走。

但江離顯然沒有聽進哥哥的勸告,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學院裡的一切,像個第一次進城的孩子,完全被這片嶄新的世界吸引了。

“哥哥,這裡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飛啊?還是可以變出龍?”江離終於忍不住抬頭問道,眼中滿是天真的期待。

江辰被她的問題逗笑了,停下腳步揉了揉她的頭髮:“哪有那麼簡單,魔法是需要時間和努力的。那些‘變龍’的法術,你要學個幾十年才有可能。”

江離撅起嘴,不滿地嘟囔:“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告訴我。”

江辰正想解釋,江離卻停了下來,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板路,小聲說道:“爸爸說……你在學院裡表現一般。還說要是考不好,就會讓你退學回來……是真的嗎?”

江辰愣住了。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父親江遠的那句威脅一直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裡,而江離的話顯然戳中了他隱藏最深的痛處。他從未在家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壓力,也沒想到父親會隨口對江離說這些。

他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江離的頭,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別擔心,我不會回去的。”

江離抬起頭,有些猶豫地看著哥哥的臉:“真的嗎?”

江辰彎下腰,輕輕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道:“真的。江離,你要相信我。不管爸爸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的。”

江離眨了眨眼,像是在消化哥哥的話。然後,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重新恢復了活潑的模樣:“那就好!我才不要哥哥回來!要是你回來,我的朋友們就會笑我,說我有一個被學校趕回來的笨哥哥!”

“你還真是會安慰人。”江辰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江離挽著他的手臂,用撒嬌的語氣說道:“那哥哥,你一定要變得超級厲害哦!等我長大了,也要來星霽學院上學,和你一樣厲害!”

江辰低頭看著她,目光柔和,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好啊,到時候我會等你。”這句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內心卻因為江離的天真而多了一份不願失敗的動力。

當他們走到學院廣場時,江離被一座會動的魔法雕像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個由岩石雕刻的巨人,在學生們的咒語操控下,緩緩地動了幾下身軀。江離瞪大眼睛,拉著江辰的袖子:“哥哥,這個巨人是不是能聽你的話?”

江辰笑著搖頭:“它只會聽懂特定的魔法咒語。等你以後學了魔法,也可以讓它動起來。”

“真的?那我要它給我跳舞!”江離興奮地喊道,轉身模仿著巨人的動作,逗得江辰忍不住輕笑。

江辰帶著江離來到學院的魔法花園,這裡種滿了各種稀奇的魔法植物。一朵會發光的花吸引了江離的注意,她輕輕觸碰花瓣,花朵立刻發出一陣柔和的藍光。她驚呼了一聲,轉頭問江辰:“這是什麼魔法?”

“這是‘夜光草’,”江辰解釋道,“它會對觸碰它的人釋放微弱的光,是一種友善的植物。”

江離點點頭,滿眼崇拜地看著哥哥:“哥哥你好厲害,連這些都懂!”

江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這些都是基礎知識,以後你也會學到的。”

在送江離離開學院門口時,江辰蹲下身子認真地對她說:“江離,你要記住,不管家裡怎麼說,哥哥都會努力在這裡堅持下去。如果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你也要像這樣去面對,知道嗎?”

江離重重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知道啦!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們一起變得很厲害!”說完,她轉身揮了揮手,蹦蹦跳跳地跑回家。

看著妹妹的背影,江辰站在原地,眼中多了一抹堅毅。他輕聲對自己說:“江離,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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