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番雲雨後,云溪眸色哀怨,隱隱含著秋水,再加上那綿軟無力的樣子,一看就是真的被欺負狠了。
顧南蕭喉頭滾動了一下,沒有再胡來,他強行壓下了再次升騰起來的慾火,冷聲對著門外吩咐道:“漠羽,去取些……婦人用的傷藥來。”
漠羽聽到吩咐後,便揮手對著旁邊,同樣聽到吩咐千羽,示意他去執行命令。
但千羽腳步躊躇了一陣,卻沒有行動。在漠羽投來詢問的目光時,他一頭霧水地虛心請教道:
“主子也沒說是刀傷,鞭傷,還是貫穿傷?這沒法找藥啊!”
漠羽看著這個剛從訓練營放出來的二傻子,恨不得用眼睛在他頭上盯出一個貫穿傷來,嘆了一口氣後,閃身便消失在原地。
漠羽尋到了一個老嬤嬤,在她那討了一瓶藥膏,交給了紫蘇送進臥房。
此刻,顧南蕭已經衝了個涼水澡,換好朝服出門了。
云溪命人將食物端進屋內,就在顧南蕭的臥房用了早餐。她自然看見王妃派來的嬤嬤丫鬟,眼中都紛紛露出了鄙夷神色,但她仍舊視若無睹地繼續用餐。
餐後也沒有回她那個破舊的偏房,直接在顧南蕭的床上補覺去了。她知道作為一個通房,這是不符合規矩的。
但她更明白,打什麼底兒是什麼底兒的道理。如果,她剛開始就扮演好一個卑微的奴婢,將來恐怕永遠也沒有機會,為自己爭取平等的權利。
那幾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究還是沒敢質疑什麼,畢竟誰不瞭解府上這位爺的脾氣,若是沒有他的默許,這個奴婢如何敢在他的屋子裡造次。
顧南蕭昨夜房裡的事,太后已經跟皇帝打過招呼了,庸王也在聽說此事後,於今日早朝,呈上了請封世子的奏摺。
王妃聽說這個訊息後,自然是喜不自勝,胸中壓抑的那口怨氣,終於一吐為快。
她立刻命人將挨著顧南蕭的偏院收拾出來,賞給云溪住。可憐云溪這邊沒等睡飽,便被紫蘇喚醒,去偏院接受賞賜了。
云溪看著各色賞賜,心中毫無波瀾,隨手在盒子中抓了幾把手串、玉鐲的,賞給新撥下來的奴婢們。
兩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兩個教養嬤嬤,四個粗使婆子,以及門口的四個護衛,都得了賞賜。
因為王妃態度的轉變,下人們現在本就不敢再輕慢這位通房。
而且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公子,昨晚居然真的寵幸了她,聽說連同今早,房裡一共叫了三次水。這真是府裡第一大稀奇事了。
如今又得了她這樣豐厚的賞賜。心下都不禁感慨,這個只比奴才大一點的主子,出手倒是大方。
正準備繼續回去補覺的云溪,卻迎來了一夥不速之客,正是庸王那位得寵的許側妃派來的下人。
兩個嬤嬤,四個丫鬟。打著送賞賜的名義,實則是來刺激、嘲諷人的。
云溪認得為首的兩個嬤嬤,就是她們的一番羞辱,使原主悲憤之下,投湖自盡,說她們是殺人兇手也不為過。
既然她們主動撞上來了,那便由她為原主討回一些公道吧。
兩個嬤嬤不經通傳,便大搖大擺地推門進屋,趾高氣揚地用鼻孔對著云溪,端得比主子還高的架子,將那些不起眼的賞賜,往妝臺上一放。
而後,便故技重施地開始言語羞辱。云溪只靜靜地仔細聽著她們所說的話。所謂言多必有失,若想找出她們的錯處,必須給她們發揮的機會。
云溪的冷靜,讓幾個罵得臉紅脖子粗的人,漸漸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見她們的氣勢漸弱,云溪立刻火上澆油地回懟了幾句。果然又挑起了她們的戰鬥欲,更加粗俗不堪的話,如倒豆子般罵了出來。
就在其他下人個個氣得雙目赤紅,紫蘇已經被氣得淚流滿面的時候,云溪抬手製止了她們的叫罵。喚來門口的護衛,以及院中的粗使婆子,將這六人制住,每人掌嘴三十。
在庸王府中,王妃與許側妃向來不和,但奈何許側妃得寵,身後又有皇后撐腰,王妃這些年在許側妃手中,從未討得過上風。
是故,云溪吩咐他們掌嘴時,所有人都未敢第一時間照辦,云溪似乎看出了他們的顧慮,淡漠地吩咐道:
“照做便是,一切後果皆由我來承擔。”
聽見這話,下人們便再不猶豫,立刻衝了上來,將這兩個嬤嬤,四個丫鬟死死的制住,啪啪的抽起嘴巴來。
許側妃院子裡的人,整天趾高氣揚,王妃院子裡的人,就沒有一個人不恨的,這下終於逮著了機會了。
而且還有人背鍋,他們何不借機先替王妃出口氣,就算王爺怪罪下來,通通推到這個通房身上便是了。
一陣巴掌過後,那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的丫鬟嬤嬤們,全都雙頰腫得老高,嘴角掛著絲絲血跡。
但眼神卻極度憤恨地盯著云溪,還出聲威脅道:“等王爺下朝回來,定不會饒了你這小賤蹄子,府上還沒人敢對許側妃的人下手!”
云溪無視他們的吼叫,揮手命令護衛,將這六人拉到王爺的院子中,等待王爺退朝後處置。
然後喚來紫蘇及兩個二等丫鬟,吩咐她們跟著一起去。云溪交代紫蘇等三人:
“不管許側妃說什麼,都不要開口,只等王爺回府後,與王爺撿一句學了……最後再這樣說……”
當這六個奴才被壓去王爺的院子中後,新來的公子通房,掌括許側妃院中下人的事,便如風一般傳遍了整個王府。
許側妃在得知了這個訊息後,興奮的雙眼直冒光,立刻如同抓住什麼把柄般,帶著下人,氣勢十足的向王爺的院子走去。
王妃雖然心中覺得此事甚是暢快,但不免也隱隱有些擔憂,就算是一個通房奴婢,那也是他兒子房中的人,絕不能落了下風。
於是,王妃也帶著一眾下人,向王爺的院子趕去。
當庸王父子二人下朝回來,還沒等進府門,便有小廝前來通告。
庸王聽完,臉色陰沉的大跨步向主院走去,顧南蕭則是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眼中的神色晦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