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第一界，再次？”
龐堅不解地仰頭看來。
醉醺醺的周卿塵也疑惑地望向上方，看著眸光不僅不亂，還越來越明亮的李昱晴。
酒量很好的李家少女，輕輕點頭，解釋道：“嗯，劍樓和魔宗，曾經都是第一界的宗派。有一個時期，因兩個宗派真神相繼隕落，才使得它們被迫離開第一界，而被下方的新勢力取而代之。”
“弱的宗派往下沉，強大的宗派向上升，這是煉獄亙古不破的規矩。”
“任何一個宗派，只要頂尖強者的數量足夠多，都能一層層地向上遷宗。”
話罷，她以頗有深意的眼神，掃了血月、星河盟和陰靈廟的三位首領一眼。
唐鴻雄嘿嘿笑道：“我的理想，便是將血月挪到第二界！”
“你若能晉升不朽，血月就有望屹立第二界。”李昱晴眼睛愈發清澈，淡漠道：“位置，就是以前血靈教的位置。”
“不朽……”
唐鴻雄舔了舔嘴唇，抬頭看了一眼朗朗晴空，道：“倒也不是遙不可及。”
“那個位置，早晚屬於我們陰靈廟。”
殷逸清突然插話。
這位陰靈廟的教主，氣質、體型和人熊般的唐鴻雄正好相反，可他對第二界血靈教的那個位置也是志在必得，道:“我會先你一步抵達不朽。”
勢成水火的兩人，因知道汙濁異力有可能持續上湧，也都喝了不少酒。
酒勁一上湧，他們內心深處的執念和慾望，便在李昱晴無意間的指引下被引爆，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李昱晴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心道：“兩個堪堪進入魂遊境的傢伙，真是一個比一個敢想，現在就敢期待不朽境了。”
“對了，要收我為徒的那位，目前是什麼境界？”
龐堅仰頭詢問。
“不朽境巔峰，處在隨時都能封神的階段。最主要的是……他還很年輕，擁有無窮的潛力和可能。”李昱晴認真答道。
龐堅肅然起敬。
對這個尚未謀面的便宜師傅，他心中有了一些期待。
之後，一行人便又說著離別後的經歷，高源、韓婷也參與進來，說著他們抵達玄幽大陸所遭遇的事件。
偶爾，李家少女也會插兩句話。
從他們的口中，龐堅很快就知道了，所謂的外域異神，便是煉獄天地外面的神靈。
以前，生活在上方世界的天族，還有獨眼巨人等族群，信仰的就是這些外域異神。
根據李昱晴的說法來看，在煉獄第五層永恆黑暗的世界，異族無法溝通外域的異神。
還有，當煉獄天地處在封閉狀態時，上面四界和外域異神的溝通也很困難。
只有當煉獄天地敞開，在類似祈靈禁地的特殊地帶，藉助於祭臺，還有外域異神的雕像，才能和祂們建立感應。
這個時候，外域的異神也能感應到，和祂們存在淵源的祭臺、神像。
有一部分異神，就能借助祭臺、石像、木雕，散逸一些祂們的力量過來，看看現今的煉獄天地是什麼樣子。
“呼！”
在眾人談話間，又是一尊異神飄逝而來。
數不盡的紙片枯葉，凝為一片在虛空滾蕩的怪異海，一尊形若蝙蝠的龐大身影，散佈著邪惡黑暗而來。
“李家小姐，這一位我感覺不太強，讓我來對付吧？”
喝的醉醺醺的陰靈廟教主請纓出戰。
“可以。”
李昱晴略略頷首。
“多謝！”
殷逸清拱拱手，體內的力量開始鼓脹，酒氣被他給瞬間清掉。
“呼！”
一塊巨大的墓碑陡然飛出。
有成千上萬的煞靈，託浮著那塊巨大墓碑，直奔紙片枯葉中的外域異神而去。
濃稠如水的玄陰之力，忽然從那巨大的墓碑噴薄出來，還有許多蒼白碎小的碑文，從深青色的墓表層浮現。
“吾，袁鳳，生於乾天大陸，死於蓬溪碎地。”
“吾，郭文，生於三仙島，死於玄幽大陸。”
“吾，……”
託浮著墓碑的煞靈，全在唸著墓碑上的碑文，鬼音浩蕩地傳播開來。
死後不知被封禁了多少年的煞靈，如突然有了一絲靈性智慧，記起了自己那段叱吒風雲的歲月，以朗讀碑文來緬懷自己的輝煌過往。
製造出一片玄陰異力海的墓碑，就以這樣的方式衝向那些紙片枯葉，和形若蝙蝠的黑暗異神戰鬥。
“還是被祈靈禁地限制了，亡靈豐碑內的陣列不可運轉，不然……”
站在原地的殷逸清嘆息一聲。
“去！”
一道和他形象保持一致的深青色魂影，從他的眉心飄逝而出，成為了“亡靈豐碑”的掌舵者，帶著豐碑駕馭著上萬煞靈迎向了黑暗異神。
“魂遊境，神魂出竅！”
許多散修驚詫地怪叫。
“竟然真修到了魂遊境，難怪敢口出狂言，敢早早覬覦不朽境！”
“陰靈廟的這位教主當真不凡！”
眾人讚歎不已。
“魂遊……”
龐堅也好奇地，看著殷逸清的神魂落在“亡靈豐碑”之上，如萬千煞靈鬼物的主宰，揮手就掀起無數煞靈和蒼白碑文，打的那尊外域異神都開始後撤。
忽然，他覺得那些外域的異神，似乎也不算特別強大。
“這尊外域異神，力量不及本體真身的萬分之一。”
李昱晴看著他淡淡說道。
“唔，知道了。”
龐堅又頓時收斂了對外域異神的輕視。
“殷教主厲害！”
“外域異神逃了！”
連豐等散修高呼。
本體真身留在原地不動，只以神魂配合著“亡靈豐碑”，殷逸清殺的那位外域異神，果然正在節節敗退。
不多時，外域的這尊異神，就選擇了逃離。
“不要追。”
李昱晴輕喝。
“嗯，我有數的。”
殷逸清神魂駕馭著“亡靈豐碑”，從遠方的天穹歸來，他將神魂逸入識海，豐碑則是落入儲物戒。
他顯得氣定神閒，似乎沒有費太多的力量，引的一眾散修紛紛喝彩。
“還不錯。”
唐鴻雄咧嘴怪笑，也不知是真誠的誇獎，還是對殷逸清的嘲諷。
“祂是來查探情況的。”
李昱晴凝視遠方，望著形若蝙蝠的異神遠去，突然道：“我有種不祥預感。”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外域異神似乎有了領袖，祂們不再彼此廝殺，而是在祈靈禁地有了各自的地盤。”
彷彿能看到極遠的李昱晴，微微皺眉：“不是一盤散沙的異神，後面將會很難對付。”
她本期待眾人集中於一處，任由那些外域異神在禁地相互爭鬥，到時她只需要解決最強的一位即可。
現在，彼此不服的異神不再互相殘殺，令她心情也跟著沉重了。
“李家小姐，上頭……難道真的就不安排人下來？”
星河盟的凌美瑜詢問。
“我不是在這裡嗎？”
李昱晴瞥了她一眼，冷冷道：“異神禍亂一起，又不是隻侷限在第三界的祈靈禁地。第二界，還有第一界，都有更強更完整的異神出沒。”
凌美瑜嘆息一聲，道：“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先例嗎？”
“經常有。或隔個數百年，或隔個千年，煉獄天地就會敞開。”李昱晴冷著小臉，皺著眉頭，幽幽道：“只是這次會比較麻煩。”
“因為第五界的異族，伴隨著汙濁異力的侵染，已在向第四界遷移了。”
“異神，和他們結合起來後，棘手程度會瞬間翻倍。”
從第一界下來的李昱晴，為眾人普及外域異神，和第五界異族之間的關係。
龐堅認真傾聽。
他很快就知道，在人族沒有成為煉獄天地的主人前，生活在上方世界的異族們，早就掌握了和異神溝通的方法。
許多異族，還透過信仰那些異神，獲得了強大自身的秘術。
因他們信仰異神，並以異神教導的秘術淬鍊軀身，外域的那些異神們，等煉獄天地敞開時，就能透過他們降臨煉獄。
也只有他們，能比較好地承載異神的降臨，能將異神的力量最大程度地展現。
因此，等人族統御了煉獄天地，就將這些異族驅逐到了第五界。
如此以來，即使煉獄天地再次敞開了，他們和異神也無法溝通。
沒有他們的幫助，沒有他們的存在，異神感知到了那些祭臺，石像，木雕，即便能將部分神性意識和神力附在上方，戰鬥力也極為有限。
譬如，被殷逸清擊退的蝙蝠異神。
還有，那位被李昱晴給一劍斬殺的，有著黑色翅翼的異神。
只因沒有真正適合祂們的媒介，沒有能承載祂們神力的異族，祂們才會顯得那麼弱。
“那些破碎的祭臺，石像，木雕，既然還是能夠在煉獄天地敞開時，被祂們給感受到，當初為何不徹底摧毀？”凌美瑜不解地詢問。
李昱晴沉默片刻，道：“有人，想透過祂們瞭解煉獄外面的世界。祭臺、石像碎斷成了無數截，異族又被驅逐到了第五界，祂們降臨到祭臺和石像還是很弱，處理起來並不麻煩。”
“若沒有意外發生，只是我一個人，就能解決禁地所有的外域異神。”
“上頭的那些人，不會將力量連真身萬分之一都不及的異神，給真正放在眼裡。”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