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金星愣住,這難道真的不是幻覺嗎?為什麼會感到幸福……
她忍不住訴說:“竹隊長,我好害怕。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
這一切都被大家聽在耳朵裡,震撼,慌亂……
“隊,隊長。”看她那樣狂熱,控制室的工作人員湊上來。
“四隊通訊開著的,我們先把她帶走了。”
這孩子真莽啊,她忍不住搖搖頭。
圓金星當場被羈押帶走。
竹轉身略微尷尬一笑。
這個可愛的孩子。
半夜圓金星被冷醒,看著掉在地上的毯子,二月底,恆溫系統居然沒開。
酒醒了她也睡不著,乾脆出門溜達去。腦子裡漸漸浮現斷片後的記憶。
居然……這……真糟糕啊。
她忍不住心虛地四下掃兩眼,決定到天台透透氣。
大女子敢作敢當,沒什麼好怕的!她一路寬慰自己,嘴角忍不住上揚。反正指不定哪天就離開了,在此之前,能訴說這份感情也好。
天台的椅子上坐著人,圓金星不想打擾他,打算走遠,卻越看越熟悉。
竹隊長?!
圓金星忍不住靠近,驚訝的發現確實是他。不過地上躺著幾個酒瓶,竹隊長的頭髮散下來遮住眼睛,裸露出來的面板紅彤彤。頭靠在椅背上一副望著天的樣子。
眼睛被擋住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喝醉了嗎?
圓金星坐在椅子上忍不住上前檢視他的情況,竹卻先動了。
他坐直上半身,出人意料把頭埋在圓金星的脖子間。
脆弱又無助的喊:“媽媽。”
聲音含糊不清,臉頰蹭著她的脖子,頭髮搓著她的下巴。
圓金星當場愣住。
害羞又擔憂,根本不敢動。
怎麼辦?怎麼辦?推……開他嗎?
面對這樣親暱的態度,圓金星渾身不適,小心謹慎。
竹忽然退開抬眼看她,原先遮住眼睛的頭髮在圓金星的脖子間揉的亂糟糟,露出眼睛。
他的眼神清明,不可查覺的顯露出一瞬間的恐慌,而後失望的垂下眼簾。
“原來不是啊,抱歉。”說完繼續靠回椅背看天。
圓金星整個人輕飄飄,靠在椅背上。
竹隊長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臉似乎更紅了呢?
圓金星內心百感交集,渾身僵硬乾脆坐起來傻愣愣挺直背看著遠方。
好近。
心跳得好快。
“圓金星,娶我吧。”聲音輕飄飄揉在風裡宛如嘆息,圓金星豎起耳朵,沒聽清。她感覺自己錯過了很重要的訊息,可是竹隊長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個揉著眉頭的背影。
心裡空落落的。
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台。
知足吧,她小心翼翼往竹先前坐的位置靠近,然後緊張刺激地在竹原先臉頰所在的位置,迅速親上一口。
小心又渴望。
她立馬回到原位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鼻子卻忍不住酸酸的。
不想離開啊……
竹回來準備拿酒瓶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紅暈瀰漫,乾脆放棄酒瓶離開。
一邊笑一邊忍不住在心底嘀咕,好……可愛。
今天是他的22歲生日。
圓金星第二天前往訓練場,接收到大家似有似無的目光,感覺渾身不自在。
要不還是離開吧,已經,沒有任何顏面待在這裡了。
“圓金星,你昨天,說什麼?”月川站在樹下,好整以暇看著圓金星,目光像鐳射一樣掃過來。
“什麼?什麼?”圓金星裝作聽不清,腳底抹油開跑。
“圓金星,你給我站住!”月川追上去。
“你沒有資格說那句話,你沒有資格!你這個失敗者……吊車尾……!!!”
圓金星一邊跑一邊捂住耳朵,真正的至暗時刻……
一如既往的各種訓練,還有菲靈融合階段。
連月川都感到吃力,圓金星依然在原地踏步。
大家都在進步……
圓金星強打精神,但是卻離大家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不要拋下我。
“圓金星出列。”雨副隊長忽然來到訓練基地。
“你被特許進入武器庫。”
這個訊息,讓大家感到意外。
“黑幕!!!”有人嚷嚷。
月川也忍不住冷臉,只有現階段進階才有進入武器庫的資格,圓金星這是作弊。
“雨副隊長,是不是搞錯了。”月川冷冷地笑了。
“圓金星,難道你真的要靠這種卑劣的手段嗎?!”有人質疑。
“安靜。”教官維持秩序,特級訓練到現在只剩下25人。
“走吧。”圓金星跟在雨的身後。
“圓金星,你不配做我的對手!”月川冷冷發話。
圓金星露出十分勉強的微笑。
“月川,我不是你,沒有那麼高的天賦。所以,擺在我面前的機會,我都要抓住。”圓金星知道這是小姨的安排,沒有小姨,她早就被踢出隊伍了。但是,就這樣離開,她不甘心。
菲靈融合又怎麼樣?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來!
為了保護,大家……
她與訓練營的人之間的聯絡,似乎在那一天斷開。
“敗類。”那是她們的稱呼。
但是圓金星在乎不了那麼多,只要能留下來,向古生物戰鬥,她就知足了……
武器是一把用楊氏.長羽盜龍的血液鍛造的單刃劍。
自那天起轉正為正式隊員,與戰鬥人員訓練。
圓金星悶悶不樂。
為什麼,會這樣呢?命運總是這樣,拋棄她,讓她面對一堆破事!
小時候與爸爸媽媽分離是這樣的感受,後來媽媽離去也是這樣,到現在不得不依靠小姨留在這裡也是這樣。她總是無能為力,總是要面對殘酷的事實,到底該怎麼做?
為什麼?
竹再次找到她。
在圓金星訓練結束後,竹的任務也差不多收尾,乾脆趕回來。
他抓緊時間換了身衣服,在路上攔住圓金星。
其她人這時候應該在吃夜宵。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往往只有接受了這些考驗,才能展現出自己的才能。”他突然出現,讓圓金星十分意外。
“或許當下並不明瞭,但是未來誰知道呢?不過未來,在你自己手中。”竹穿著日常,沒有之前那麼生人勿近,氣質柔和許多。
“可是我,還是沒用。我這樣的人也就這樣了。只要能遠遠地看到你一眼,我就知足了。”圓金星傷感地低下頭。
“你不是要成為我的副隊長嗎?怎麼要求越來越低了。”
“你的目標更應該把自己放在首位,我不能代表你的目標。不過我可以是陪伴你達到目標的人,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陪伴。”竹的話溫和有力。
“隊長說的是,你的話,我會好好記在心裡,沒事翻出來鼓勵自己,謝謝隊長。”圓金星長嘆一口氣。
“不是讓你什麼都藏在心裡,女孩子總是習慣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問題,不想讓人操心。但往往,你們都更需要得到幫助和關愛。”竹從包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顆棒棒糖。
諮詢過心理醫生,醫生說柑橘的氣味有助於情緒好轉。
“這個柑橘味的糖還不錯,有助於舒緩情緒,我可不想看見自己的隊員悶悶不樂。”竹把糖遞給她。
“最近沒有好好吃飯,你小姨很擔心。”竹笑起來很溫和。
食堂有人出來,竹拍拍她的肩轉身離去。
“竹隊長。”圓金星看著棒棒糖,一時不知道是哭是笑。
“謝謝你……”
“你小姨幫助我頗多,要謝就謝她吧。”竹轉身揮手。
果然,還是依靠小姨啊,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獨立。
想起竹隊長說的話,她心裡好受了很多。感覺到肚子有些餓,她想起自己情緒低落不想吃飯。胃是情緒器官,心裡沒那麼糾結,她撕開糖果包裝,柑橘的香甜充斥口腔。
真美好。
竹隊長也是……
轉正之後的訓練沒有那麼頻繁,想起剛過完年就來到這裡,圓金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特級訓練還在進行,她遠遠的站在樓上看,好像,以前的時光重現,但是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都不重要了,她與最初的理想漸行漸遠,甚至成為眾矢之的。
南貓出現。
“圓金星,謝謝你。我叫南貓,很高興認識你。”南貓介紹自己,沒等圓金星說話,繼續說。
“其實,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上了你。如果你願意,我願意把我的第一次獻給你。”
圓金星忍不住不解地看他一眼。
y染色體的短缺,令男性出生率急劇下跌,為了維持人類的未來。
男人們必須履行種族繁育的社會責任,除了特殊人群,都要保證身體健康,捐米青。
貞潔的男人自然更受歡迎。
圓金星微微一笑。
“我從來不缺男人,雖然你很有個性,但是我的家族給了我更好的平臺,倒不必冒風險迎娶一個籍籍無名的人。”這樣的情況她見多了,不說得決絕,他們就會軟硬兼施,死纏爛打。
“既然這樣,那我成為特級指揮,你願意娶我嗎?”南貓絲毫沒有被打擊到,迅速作出應對讓圓金星有些刮目相看。
“那可是非常苛刻的條件,我不希望你因為我鑽牛角尖。我無法左右你要做的事,而我,也不是你前進路上的一顆獎品。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但是我會給你準備晉升的禮物。我們是好朋友對嗎?”圓金星輕鬆化解。
“是因為竹隊長嗎?”南貓感到失落。
圓金星有些不高興。
“回去吧,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嗯。”南貓強打精神。
“回頭見。”
“回頭見。”圓金星還是不忍心太過冷落一位男孩子,那樣顯得太不淑女了。
南貓升起一股小小的期翼。
“小組作戰,每六人一組,這是你們最後的訓練,只要合格透過,就可以轉正,失敗,將會面臨篩選,篩選出來的人將作為臨時小隊,進入遺蹟初期探索。沒有被選中的人將會被劃分到後勤。”
“這一次是你們最終的等級測評,好好把握。”教官鄭重其事,但是大家臉色各異,因為……
“讓我們歡迎圓金星,不知道哪支隊伍願意和她一起戰鬥呢?”
圓金星雖然轉正,但是小組作戰的成績將作為初始資料,這不能跳過。
在場的隊伍裡,都是熟悉的面孔。
但是貌似沒人選擇呢。
“那好,就加入……”組長明顯要讓她加入勝算最大的月川的隊伍。
“教官!讓圓金星來我們的隊伍吧。”南貓伸出援手。
這事就這麼定了。
“任務地點在西川嶺,明早自由集結,於十點開啟歷練場。”
解散。
南貓與隊友們的關係很好,好幾個女孩子喜歡他,不過因為這事,他也被埋怨。
算是圓金星拖累了他。
但是他才不在乎,這些人的家世雖然好,卻比不過圓金星,如果有圓家的幫助,他還有什麼遺憾呢?這可怕的世道,將他襯托成一個異類。
明明他才是最清醒的那個,懂得反抗和伸手權利的人!
大家怎麼都不明白呢?這樣的生活和圈養有什麼區別呢?不能表現得與眾不同,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不能,保護自己愛的人。
腦子裡不由得想起殺人兇手的嘴臉,那是第一次見面。
“你怎麼回事呢,裝什麼這麼親近孩子。是你生的嗎?!像你這種裝模作樣的人,無非是想父憑子貴,拴住媽媽的心罷了。”大姑推開父親,將我拉在懷裡。媽媽聞聲趕來,在客廳兩方面面相覷。
“男人長大就沒有家,也就南箏願意每個月繳一大筆錢養著你,你還不知好歹。”三十歲以後的男性,會被派遣到各個家庭,為女性開枝散葉。
定期來定期走,但是繳納大筆安置費就可以將人留下。
“幾千年前的女性都知道讓孩子隨父姓多跟父親親近,怎麼現在反而連話也不讓說了?”母親把父親護在身後。
“一千年前的女性,衛生巾還是致癌物呢!那都是封建糟粕!”
“誰不知道這男人有多髒,去了……”三姑正要說,父親不管不顧衝出來捂住她的嘴,回頭看著母親,眼淚啪嗒啪嗒掉。
七大姑八大姨衝上去就是一頓掐,母親奮力拉開她們。
“都給我滾!這是我家!保安!!”母親發火將人趕走。
三姑不死心。
“沒個女兒怎麼能成?你現在還年輕,我家侄兒要到花期了。這麼大家產,沒有女兒是守不住的!你總得為了未來想想。”言下之意是將侄子派過來,年輕,有選擇權。
“滾啊!”
“你小子回來,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人走了。
父親抱著我,精神似乎受到很大打擊。
母親趕忙來安慰他。
“別怕,袁招,安置費我繳一輩子。我們不回去了,你安心在我這裡。”
“貓貓別怕,媽媽有錢。媽媽護得住你們倆。”
那時我才回過神來,眼淚止也止不住。
當天夜裡,爸爸為了保住以後的清白在廚房偷偷自殺,媽媽發現將他救下來……
媽媽也不知道他的原生家庭是這樣惡劣,痛心疾首。
他永遠都記得,哪天父親倒在媽媽懷裡說的話。
“我想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