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剛落,飯桌上死一般的寂靜。
靳父靳母彷彿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臉上浮現出來的是困惑和不解,而嚴遲鈞這個小人,臉上終於笑不出來了,他估計想不到我會這麼做。
我應該沒膽子這麼做才對。
“舒小姐,我知道你對我有點意見,但是不能血口噴人,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嚴遲鈞反應過來後,義正詞嚴地反駁我,“之前為了那些誤會,靳寒還特地安排我們兩個見面聊過,我以為誤會已經解除了,沒想到你還是沒有放下心裡的成見。”
嚴遲鈞說得理直氣壯,還帶著幾分委屈,彷彿真是我在誣陷他,最重要的是他還搬出了靳寒。
其實現在所有的對錯,都在於靳寒的一念之間。
我那些收集的嚴遲鈞的資料,都在他的手上,包括他還調查了嚴遲鈞透過公司內鬼盜取我家公司資料的事情,只要他願意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一切就真相大白。
可是,只要他否認,那我說的話我也無法證明。
南瑜有些錯愕,她對於嚴遲鈞比我還陌生,現在對嚴遲鈞的態度,肯定是因為靳父靳母,她扭頭看著靳寒,“靳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靳父靳母也將目光落在了靳寒的身上,似乎此時只有他才能說清楚這一切的事情。
“靳寒,之前晚意和遲鈞有誤會,你怎麼沒和我們說過?”靳父嚴厲地質問道。
“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想下定論,所以沒有和你們說。”靳寒在質問之下,終於開口了,但是他的話,暫時還分不清他是偏向誰。
靳母有些焦急地催促起來,“那你調查清楚了嗎?這件事很重要,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
我不知道靳母的話,是怕冤枉了嚴遲鈞,還是怕冤枉了我。
我其實是傾向於前者的,因為嚴遲鈞對於靳家來說,的確不一樣,他的母親可是靳寒的救命恩人。
嚴遲鈞很有自信,覺得靳寒一定是偏袒自己的,因為之前就有過先例。
甚至他主動說道,“靳寒,如果我有任何問題,你都可以說出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希望今天能夠解開舒小姐對我的誤會。”
真是冠冕堂皇。
我注視著靳寒,眼神裡帶著一絲忐忑和期待,我希望他可以公正一點,不要偏袒靳寒,心底深處卻又反問自己,我憑什麼?
人家已經將我家公司資料給了我,幫了我一個大忙,而我還在期盼著他可以指控他的好友。
我忽然有點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如果靳寒最終還是選擇了偏袒嚴遲鈞,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說的都是真話,至於你們信不信,你們自己選擇,叔叔阿姨,麻煩你們借一輛車給我,我爸媽今天就要回來,我得趕回去。”我起身,這頓飯吃得沒什麼心情。
我可以結接受靳寒的任何選擇,但是我不想在這裡親眼見證。
靳父靳母被我突然的態度反轉驚到了,是我提出嚴遲鈞有問題,可是事情還沒解決,就要走。
南瑜開口制止我,“舒晚意,這件事是你挑起來的,不應該有個結果再走嗎?如果真的是你誤會了嚴遲鈞怎麼辦?”
她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覺,好像她是這裡的主人,可以主持公道一樣。
連靳父靳母都還沒有開口,她未免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嚴遲鈞算是半個靳家人,他的事靳家自己去判斷和選擇,只要沒有威脅到我的家裡,我不管那麼多,不行嗎?”我一臉淡漠地反問南瑜,“你那麼著急幹什麼?”
南瑜應該是以為我心虛了,想要離開這裡,所以才會急著走。
而她不會讓我這麼輕快地離開。
“我只是不想有任何人受委屈。”南瑜說得好聽,儼然一副正義使者的化身。
受委屈的明明是我,她在操什麼心?
我還覺得憋屈,我和嚴遲鈞無冤無仇的,我連他為什麼要背刺我都不清楚。
嚴遲鈞臉上滿是無奈,但我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在這裡除了我,其他人必然都是選擇相信他的。
“南小姐,別為難舒小姐了,她可能是一時糊塗。”嚴遲鈞甚至拿出了車鑰匙,遞給我,“我的車就在外面,不嫌棄的話,你開我的車回海城,我到時候再去取。”
看著車鑰匙,我輕聲拒絕了,“不用。”
嚴遲鈞略微尷尬地收回了車鑰匙,然後對靳父靳母說道,“伯父伯母,那就你們派車送舒小姐回去吧。”
靳父靳母臉色凝重,發生這種事,他們心情也十分糟糕,自然無心再留我。
隨後靳母準備叫人派車送我回去,可是靳寒攔住了我。
“嚴遲鈞,該走的人是你。”靳寒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愣住了,他在說什麼?
剛準備去叫人的靳母也停住了腳步,她回頭看著靳寒,一臉不敢置信,“靳寒,你在說什麼?”
靳寒指著嚴遲鈞,語氣堅定得不容人拒絕,“舒晚意說的都是真的,他早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嚴遲鈞了。”
嚴遲鈞臉上的神情已經僵硬,比剛才我揭穿他時,顯得還要震驚。
畢竟靳寒才是他最強的後盾,只要靳寒站在他這邊,他就可以繼續為所欲為。
在嚴遲鈞心裡,估計覺得他賣了一點靳氏的專案資料,根本算不了什麼大事。
靳氏那麼牛逼,差這點錢嗎?
“他做的每一件事,我手裡都有證據。”靳寒臉色已然冰冷,在面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時,已經不留一絲情面,“從現在起,你被辭退了。”
嚴遲鈞猛地站起身,握緊了拳頭質問道,“靳寒,我知道你還想挽回舒晚意,但是用出賣朋友的方式,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我一驚,自己做了那麼多壞事不承認,還要倒打一耙?
南瑜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頓時臉色一黑,她肯定不想看到靳寒這麼做。
“曾經戴姨救過我一命,所以我不想對你趕盡殺絕,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靳寒沒有理會嚴遲鈞說的話,下了最後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