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慕的時間:
“慕哥,我們會碰到海妖嗎?”鈴鐺抱著雙腿,蜷縮在船尾,心中想著,三天了,木子云怎麼還不追上來。
方天慕冷冷回道:“不會有事。”虎子朝後笑了笑,說道:“海妖在梁溪院的任務裡比翟爪洞穴要容易,咱們把那洞穴都闖了一遭,還怕這海妖不成?”
“對啊”鈴鐺掏出了爪砑,欣喜道:“得拿著這物什,要是真碰上海妖,沒準會有用哩。”
“誒?”虎子站起了身,朝前眺望著,向後喊道:“前面有陸地!”
“啊?這麼塊就穿過海了?”鈴鐺跑到船頭,真看見一塊地從海面上漸漸升起。
“應該是片島吧。”虎子說道,“靠近了看看。”
“好強的能量!”方天慕冷道,“從那片陸地中傳出來的。”
“在哪個部位,我們繞過去!”虎子撐住了船問道。
“到處都是,能量是整片陸地傳出來的。”方天慕已經產生了退意,然而,可怕的是,無風的海面上,小船自己動了起來,被那塊磁體一般的陸地緊緊地吸附過去。
海面上還是鼓起大量熱水泡,鈴鐺急道:“海下面有東西,不止一隻。”船馬上就要碰上陸地了,幾人發現這地並不是真地,在略微的蠕動著,天啊,這竟然是一頭巨大的怪獸。
方天慕打了個機靈,對鈴鐺喝道:“快搖晃爪砑!”鈴鐺本能的抓起爪砑舉到頭頂搖了起來,叮叮...鐺鐺...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幾人的浮躁的心漸漸的平復了下來,而海面也不再波動,隨即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喘息聲,而且是十多道聲音一起。
“原來海妖是許多怪物的統稱,好險啊,虧的爪砑發揮好了作用。”鈴鐺心有餘悸的說道。幾人小心翼翼地將船從陸地旁繞行過去。
“有人”方天慕突然冷道,目光朝向南方。只見漆黑的海面上,由一束月光照出來面銀地,銀地上游蕩著一葉小舟。
“是出海的人歸來嗎?”鈴鐺問道,卻又搖了搖頭,怪道:“咦?奇怪,我感覺不到那人的能量,但看著那身形覺得十分眼熟。”
“木子云!”方天慕冷道。
“什麼!”虎子急忙跑上前,鈴鐺也急盼盼地去眺望,“是他嗎?他怎麼從海外過來了,方兄,你仔細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方天慕鎮定自若地感受著天地萬物傳來的能量,那一縷穿插在海妖能量之間的氣息,雖然細微,但卻足夠讓他辨認出本源,他點了點頭,再次確認道:“是他,我確定!”
“喂!”鈴鐺突然朝著那邊大喊道:“小木,我們在這裡!小木!小木!”
“呃呀!”虎子立即捂住鈴鐺的嘴,抓起她手中的爪砑快速地搖晃起來,怪道:“不要命了你,這旁邊還是海妖呢!”
鈴鐺使力將虎子的手掰開,急得直跺腳,說道:“那怎麼辦。”
“他不是正往這劃嗎?馬上就來了。”
“是哦,小木...你快過來吧。”幾人靜悄悄的等待著,時間過得太慢了,虎子有些急了,也動起了槳,朝著木子云的方向劃去,雙方很快就會見到了。
忽然,遠處的小船聽出了,不知出了什麼事,不久後,小船跳轉了頭,朝著後面劃去。
“啊!”鈴鐺又忍不住叫喊道:“他怎麼走了!”
“是啊!”虎子惱道:“他搞什麼?”接著將槳扔到一邊,跳到空中,飛過去追趕木子云。
怪事就在那一瞬間發生了,那遠方的小舟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像是從未在海面上出現過一般。虎子驚愕的怔在了空中,方天慕隱約感到不妙,朝著虎子身側打出了一道氣刃,將虎子喚回。
虎子站回船上,立即說道:“我看那邊沒什麼東西,也不該是沉船了,難道那是幻覺?”
“不會,那的確是個人,並且是他。”方天慕冷回道。
“那他去哪了?”鈴鐺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方天慕搖了搖頭,思索了許久後,說道:“我覺得很怪異,自從到了北海邊就覺得不對勁,整片海似乎被數道能量罩著,這些能量屬於不同的性質,像是把不同的紙張碎片拼在了一起,剛剛木子云進入了兩股能量的中心,結果就消失了。”
“什麼能量,連大海都能罩住。”
方天慕沉默了會兒,回道:“類似於能量的東西,如果真的是被創造出來的,那麼能量的主人應該是神。”
虎子和鈴鐺冷吸了口氣,鈴鐺問道:“我們追過去好嗎,我怕小木他...”
“追!”虎子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就追。”
方天慕本還想考慮一番,但見著兩人態度堅決,也就隨著去了,他能感知到世界所有的能量,而方家人所認為的天地法則,其實也包括了能量的部分,所有方天慕能夠找到能量的契合點,並從中穿過,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木子云並不是從兩股能量的縫隙中穿過,而是穿進了一股能量之中,進入了那能量所代替的區域,也就是西海。
而方天慕是徹徹底底的躲開了所有的能量面,在迂迴了半個時辰之後,幾人竟然掙脫出廣琅琉璃島錯亂法則的束縛,來到了外面的世界,出來的路是廣琅琉璃島多少勢力實踐上千年才能夠探出的,就這樣輕易的被方天慕解開了。
“小木在哪?”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鈴鐺顯得有些絕望了,而他們出海太久了,已經失去了方向,連方天慕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先找陸地,木子云那小子怎麼樣也死不了,這一點我有信心,自來都是他殺別人的份。”虎子不知是在安慰鈴鐺,還是在安慰自己。
就這樣,三人朝著未知的方向,越走越遠,殊不知他們將會是終結那一切的人。
從那時起,第二天,風箏的時間:
“箏兒,自打你回來,就悶悶不樂,怎麼了啊,跟爺爺說說。”風老漢坐在板凳上,看著正在擇菜的孫女說道。
風箏頭抬了抬,低聲回道:“只是有點累。”
“累?三四天了,還歇不過來啊,哦..你是心累啊,呵哈”風老漢接著打趣道:“是祥那小子讓你惱火了。”
“不是。”
“哦...那是誰。”
“誰也沒有”風箏嗔怪的回過頭,扔過去些菜葉,“就是累了。”
“唉,孫女大了,是到了思男人的時候了,可惜你生在汪圖啊,身不由己。”
“爺爺!”風箏羞惱的站起身,將菜籃子按到低聲,哼了聲跑走了。
到了自己的房間,風箏鎖上了門,屋子裡空蕩蕩的,丫鬟正在別處做活,風箏似乎很疲憊,無力地坐到了桌旁,眼睛下意識地盯向了某處房梁,嘁了一聲,朝那邊灑了些茶水,想起那個臭東西就讓她惱火,可偏偏總是惦記起他的模樣。
忽然,風箏心臟中傳來一股悸動,她猛地站起身來,這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木子云兩次瀕臨死亡,她都是這樣的感覺。
“怎麼會?”風箏憂憂的自語道:“四天了,他還處在危險中嗎?難道梁溪院的人沒有饒過他?”風箏焦急的在房中踱著步子,她應該感到輕鬆啊,像往常一樣,但這次卻與眾不同,她竟產生了一絲害怕,她害怕那個傢伙會真的死去。
“怎麼辦?他到底在哪?他快要死了,我感受的到。”風箏坐到椅子上,心狠的說道:“死就死吧,他死了才好,我一直希望他消失不是嗎?他就該死啊,他...他是我的剋星...”
風箏趴在桌子上,將頭埋在胳膊裡,許久之後,她小聲嘀咕著:“可他死了...真的就沒了?以後,就見不到他了,真好啊,不是嗎?他死了才好呢。”
“不..”風箏起了身,雙手捂住了腦袋,“救他吧,就這一次,我...我以後一定殺了他,但...但這次..”
風箏常舒了口氣,她握緊了拳頭,心中多次的勸解著自己:“才不讓他簡單死呢,我得親手殺了他,才不便宜他呢!就這一次好了,以後再不管他了!”
風箏閉上了眼睛,她的確有辦法救他,因為,當日魔化後的木子云在即將死去時,風箏將樹枝插進了木子云的胸膛,雖然後來風箏動了惻隱之心,放棄了殺戮的想法,但還是在木子云身體裡留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就像一道隨時可以執行的死刑,只要風箏想,就可以立即穿透木子云的身體,木子云那之後雖曾感到些許異樣,但卻沒有在意,殊不知他的生命已經把握在別人的手裡。
“呼”風箏流了很多汗:“竟然是海妖,這個笨蛋居然去打海妖了,真是蠢,他也該死!”
“他要不行了!”風箏與那顆種子內的靈魂產生了呼應,在那傢伙的身體即將被撕碎之時,種子鑽出來生出枝葉,化成了一條白色的手臂....
新生的種子散落到了海底,長出大量的樹根,在那傢伙正恍惚的期間,風箏再次偷偷地將一顆種子埋進了木子云的身體。
八歧大蛇被無數的樹根吸引著,朝著一處游去。
“呼...”又是長長地一口氣,風箏擦了擦汗,露出了疲憊的笑意,“就這一次,下次不要救他了。”
噗通!房門突然被撞開了,丫鬟慌慌張張的摔倒在地,朝著裡面大喊道:“小姐!不...不好了!獸...獸族,一大群獸人殺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