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亦彰聽到這話,蹭的站了起來,可想到什麼,還是壓制住了到嘴的話:“你人在哪?”
柳初雪不動聲色的四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百冶公社郵電所。”
“一個半小時後,我過去找你,還要麻煩你幫我分擔一下要帶過去的東西。”
柳初雪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沒問題。”
結束通話電話後,孔亦彰趕緊忙著去召集人馬,他明白定是傅延承出了事,否則他不會冒險讓人捎話,畢竟之前他們可是說過,這暗語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
而離開郵電所的柳初雪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既然大伯母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
她先去了一趟學校,跟班主任說明家裡的情況後,請了一週的假。
之後又去班裡晃悠了一圈,跟幾個處的不錯的同學打了招呼,並且特意跟班上唯一有手錶的男同學問了時間,這才離開學校。
之後,便快步往鄉衛生院跑去。
她到的時候,柳家老兩口已經離開,原主媽正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抹眼淚。
看到柳初雪過來:“你咋過來了?”
“我不放心爹,跟班主任請了假。”
柳母聽到這話,眼淚又流了下來,怕病房裡自家男人聽到,抬手捂住了嘴。
柳初雪往病房裡瞅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媽,現在到底是啥情況?”
柳母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淚,哽咽道:“衛生院的醫生讓咱們到上一級醫院治療,人家也說了最好是到市裡去治,水庫工地那邊說當時不是上工時間,工地只負責一半的治療費。
我問過衛生院的老院長,他說你爹這傷比較嚴重,還說要打鋼釘啥的,怕是沒有兩三百下不來,而且還不能保證就能治好,更別提後面的事情,可你爺奶說家裡也拿不出太多錢。”
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柳初雪聽到這話:“媽,不管花多少錢,這病都得治,而且還不能耽擱時間太久,否則就怕錯過最佳治療時間。”
柳母何嘗不知道這情況,可公婆說這事他們得回家商量一下,她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又沒個商量的人,都快急死了。
柳初雪雖然不是原主,可畢竟是佔了人家身體:“媽,你先彆著急,既然水庫那邊說了給出一半的治療費,就算家裡拿不出太多,總不可能一分不出,我再去姐那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跟姐夫借一些,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不是。”
柳母聽到二閨女的話,心裡也有了主心骨,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那媽也回村裡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跟村裡人借一些,不能把寶全押在家裡。”
事情說好,柳初雪進了病房,看著病床上一臉滄桑的男人,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不管到什麼年代,沒錢寸步難行。
感覺有人靠近病床,柳父把頭轉了過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初雪,你怎麼過來了?”
想到了什麼,趕緊補充道:“爹沒事,你趕緊回學校上課。”
二閨女再有幾個月就高中畢業,可不能因為自己影響了她的學習,到時候要是拿不到畢業證,這學不就白上了,想到自己的情況,頹敗的攥緊了隱在被子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