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雍昶閉門說了一個時辰的話,等顏沐安送走了他們,神色凝重。
皇后的一番話給她的心頭壓了一塊巨石,她來了南齊這麼些日子,漸漸適應了這裡的日子,對這裡有了歸屬感,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她都不希望南齊被滅。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調動大家的愛國熱血就能為南齊迎來一線生機,卻偏偏忘了世家大族都是以利益為先,對於他們來說誰當皇帝都無所謂,南齊真要了要緊的時候他們是最先跑的,絕對不會往前衝。
“朝中就沒有哪怕一個忠君愛國的臣子?”
她不相信,要是真的,她第一個跑。
雍昶說有,“年紀挺大的。”
“意思就是年輕一點的人沒有一個能為了朝廷披肝瀝膽?”
“如果是這樣咱們還在這裡忙有什麼意思,我有的是錢,要不你跟著我一起跑了吧,以後我養你。”
雍昶
現在好了,不僅是還想跑,甚至還想帶著自己一起跑。
顏沐安嘆了口氣,“要不再給皇兄說說,咱們一起跑,也別打仗了,弄的民不聊生還讓無數人枉死,反正都打不過何必呢,直接將南齊送給天聖,天聖的人肯定不會跑來大肆殺戮,為了收服百姓他們肯定還要給點好處,就給廣大的百姓一條生路,咱們收拾收拾一起跑,下半輩子富貴逍遙。”
【就這個爛攤子玩不動,心累。】
“我就不明白了,這麼多年了你們兄弟兩個在做什麼?”
“朝中那麼多人,就沒幾個願意為你們去死的?”
這個問題雍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自己都覺得很疑惑,也不明白他早些年在做什麼,感覺好像每天都在忙,最終卻是個瞎忙。
顏沐安越說越氣,叉腰在屋子裡來回的走,“不過也正常,一想想皇室宗族乾的那些事,不是你倆縱容怎麼可能到今日?”
“人家心寒都是道理的,是你們就沒有給人以希望,所以這麼多年你們就在背地裡默默努力?就你們兩個人?”
“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覺得自己能力挽狂瀾,你一個人就能改變南齊的結局。”
“哎喲,我不行了,頭疼。”
她是真頭疼,思來想去猜測這就是原作者強行給炮灰降智的結果,不把這些人寫的這麼蠢,這麼碌碌無為,怎麼能體現男主的光環?
書中南齊和天聖的那一仗打的略微有些艱難,還被寡王短暫性的取得過勝利,想來也是想表達男主的成功不僅僅是運氣,還有他的實力,只要是他出手,就是之前兇得很的寡王也要被輕鬆碾壓的。
可惜她不在男主陣營,享受不到那種光環,只能當個垂死掙扎的炮灰。
雍昶聽她心裡一陣嘀嘀咕咕,眉頭緊鎖,所以他的存在只是為了襯托那個什麼男主的英勇?
不能接受!!!
“也不是沒有忠君之人,有幾位大人選擇了告老,還有幾個被各家排擠出了京城,調往別處任職去了。”
“可以重新聯絡這些人,想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依然會選擇為朝廷盡忠。”
“另外朝中還有幾個人,只是官職不高.”
他以前一心都在軍中,朝中的事曉得的並不太多,但多少也清楚一些,他現在和以前也有不同,以前暈暈乎乎的,現在腦子裡卻是一片清明,他不相信全力以赴的他還會敗的那麼慘,就算結果還是死,那也要咬下天聖一塊肉。
“還有幾日天聖的人就到了,一切等他們走後再來行動,在天聖在的時候,我們還是碌碌無為比較好。”
顏沐明白,“你先把你說的那幾個人的名單給我,我再派人查一查,皇上那裡你還得要多勸一下,都這個時候了,心軟這個毛病要不得。
“另外應該有一個什麼地方能用一個最為無懈可擊的理由吸納各家出色的繼承人,面上要給這些繼承人很大恩寵,實則卻是將這些人捏在手裡。”
雍昶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那便按照王妃的計劃,籌備一個特別的學院。”
“若是有人陽奉陰違怎麼辦?”
面對顏沐安的問詢,雍昶說拿了家主問罪就是,顏沐安搖了頭,“這種事朝廷不需要出面,你也不能出面,有句話叫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知道怎麼才能除根嗎?”
雍昶說滿足盡滅,顏沐安搖頭,“太過殘暴,想要除根當然是要滅其希望,此事就交給我來做。”
雍昶極為詫異,從老平郡王府的事後王妃行事就和原來不同,“王妃想要如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放心吧,肯定不會要他們的命。”
這點底線她還沒突破,再說了,不一定要殺人才能辦事是不是?
雍昶好奇的很,便王妃嘴上不說,心裡也不想,他只能乾著急。
又說了幾句話後收拾收拾就準備出門,“我回軍中去了,會在天聖三皇子到來之前回來,名單我會請皇兄篩選後給你。”
“知道了。”
顏沐安揉了揉眉心,等雍昶一走她就在琢磨跑路的事,她還沒膨脹到認為自己能改變得了南齊的未來,只能一邊盡全力,一邊做著第二手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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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泛著冷光的劍架在了來人的脖子上,來人眉頭緊蹙,“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家主已經在考慮了。”
“已經考慮了整整一日。”
寧索勾唇一笑,“我們的時間很寶貴,什麼都想要可不是個好習慣。”
沈青娥從黑夜之中走來,“再給我一日。”
“我說了,我們的時間很寶貴。”
寧索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沈小姐可真是美人,想來趙家那個病態若是親眼見到了你,想來會加大迎娶你的聘禮。”
沈青娥眼神微眯,“你們不是奉命來請我的嗎,見不到我,你如何和你的主子交代?”
寧索笑了,“主子是交代了要見到你,但不是必須,不瞞你說,我手裡還有好幾個你這樣的人,手下的人粗魯,姑娘嬌弱,折損了是不是很正常。”
“主子只說要人,沒說一定要你,我想沒有誰能比我家主子開的條件更好,沈姑娘你不應該猶豫,哪怕是為了沈家。”
天殺的,他好喜歡現在的感覺,他可能天生就不是一個很正值的護衛。
沈青娥手中的底牌頓時蕩然無存,側首透過黑夜看向遠處,隨即眼中重燃鬥志,“良禽擇木而棲,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