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老落到了一處山野,把全身燒紅不成模樣的寅王平躺到地上,用銀針扎著寅王身上的穴脈,幫助其疏通精能。
寅王睜不開眼睛,但張開了乾裂的嘴唇,說話時,嘴中還冒著濁氣,他聲音孱弱道:“什麼情況了?”
“抱歉了寅王,別擔心,午佛已經擋住他們了。”未老自身穴脈流瀉出大量精能,透過寅王身上的穴位,輸送進了寅王的體內穴脈,未老接著說道:“對你出手是不得已之舉,可惜你自身反抗力太強,我這招數本來不會對你造成這麼大傷害,你刻意的想抵抗,就令穴脈壞得更快了。”
“嘁”寅王微微動彈了下腦袋,說道:“午佛啊,那傢伙還是來了,他沒死,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可惜。”
未老呵呵笑道:“他在,組織裡的規矩才會成立,我真希望他能一直活下去。”話雖如此,但未老卻沒有回頭去援助的意思,他的實力是有的,但不想給午佛徒增麻煩,更不想被午佛的菩薩調給“淨化”。
話說另一邊,這一道三十丈高的光刃豎著切開了一里長的大地,但在一股聖潔的佛光下轉瞬即逝。方天慕繞著午佛快跑了百步,二人之間保持著百丈的距離,這間距若用出屠戮鏢應該剛好,但方天慕自知這術不會產生什麼效果,連木子云先前幾道殺傷力極強的術都沒有奏效,更別說他了。
星辰之目下,他看到午佛的身上所有星點,都被佛光籠罩,大約有十五六顆,也很容易看透他的動作趨勢。在跑動期間,方天慕心中簡單做好了計劃。
“阿彌陀佛”午佛睜開雙眼,但不仔細瞧著快速移動的方天慕,平靜地說道:“施主在懼怕些什麼?”
話音剛落,方天慕衝向了午佛,他的眼睛中是大海星辰,忽的在身後留下了道道星線,而午佛的氣場瞬間改變,身後的佛也改為了千手殺佛。方天慕看不見殺佛,但星辰之目能看到瀰漫在佛手中的星氣。他在數十隻佛手中來回自如,倒是讓午佛十分的驚訝。
殺佛再出百隻佛手攻向方天慕,方天慕被迫後撤,但身下出現一道佛手,方天慕踩著虛空,後翻的同時在身下劃出了一道陰間裂縫,那隻佛手沒入其中,而陰間裂縫立即關閉,反到又在裂縫的背面再度開縫,但這次飛出來的,是方天慕的鬼奴僕之一暴君。暴君手持中間鏤空的環形雙刃,迴旋著身子朝著午佛殺去。他看不見佛手,也根本沒有信仰,但他能感受到一種別於能量和氣息之外的東西,它像是殺氣、殺意,但又有所不同,他感受到的是一種惡意,或者說是敵意。但這種感覺的範圍很狹隘,因為只要令他不適的都會被其認為是敵意。
午佛看到又一個在佛手中穿梭自如的敵人,自然更加詫異。暴君投出了一把環形刀刃,它迴旋著繞著午佛轉,幾息之後,那把刀刃被一個暴君的“影子”握住,暴君與影子前後夾擊,對午佛來了一招殺技。
午佛並沒有喚出金佛,但身後的千手殺佛被打出了一個缺口,雖然很快就恢復成原樣,但午佛的左肩險些被切飛,這種程度的進攻,已經比及木子云弒神箭的威力。
而一息過後,方天慕手持黑刀大滅,引著自天而降的屠戮鏢飛下,近兩萬道光刃如銀河一般墜落,落點剛好集中在午佛身上。千手殺佛三百隻佛掌強行將暴君推開,雙手一合,身後金佛乍現,他盤腿而坐,心神再度進入了寧靜那些光刃打在佛像上,像是雨打芭蕉,只有些許聲響,卻不見得有任何的成效。久而久之,佛光向外飄散出了經文,令人懺悔的菩薩調,朝著方天慕纏去。
方天慕蹬腿後撤,而經文跟得很緊,足足出去百丈。
這時,午佛腳下泥壤忽的變得鬆軟,從中跳出來個黑球,仔細一看,原來是黑洞。原來方天慕之前所有鋪墊,都是為了讓黑洞足夠靠近午佛的身體,無論他的信仰有多麼強大,渾身失去了所有的能量後,也不見得能有什麼作用吧。
午佛飛到空中,同時身後變為千手殺佛,百隻佛手將那黑洞向地面拍去。正此時,暴君的身體後出現了褐紅色佛手,他已經被佛意困住,難以脫身,但他方才分化出的影子卻懸浮在不遠處。暴君一閉眼,再睜眼時,已經是方才影子的位置,而身上所有的禁錮和所中的邪術,都被影子所承擔。他迴旋飛行,從底下,斜飛著殺向午佛,千手殺佛再分出些手來擊退暴君。
但背後忽的中了一招大鬼羅剎,千手殺佛被撕開了一條裂縫,方天慕親手抓著黑洞從其背後衝來。而那被數百隻佛手壓住的黑洞,忽的退化成了一個星點,原來那是方天慕從眼中投射到現實世界的一個虛假景象,它變換成了黑洞的模樣,一時間以假亂真。
黑洞若是能貼近午佛的後背,足以瞬間致命。但另方天慕沒想到的是,前後殺佛的後腦勺,忽然出現了另一張臉,與前面的臉是相同的,這竟然是個雙面佛,而後,近百隻佛手打在方天慕的身上。
方天慕在被擊飛的同時,身後出現了眾多褐色佛手,但不多時,他忽的變成了一道影子,而其身軀,已經來到了暴君身旁。
方天慕冷道:“不錯的術,教給我。”暴君並沒有回話,他在陽間待得越久,就越能找回曾經的狀態,方天慕漸漸發現這傢伙的身上並不似其他人帶著無盡的怨氣,暴君的怨氣很少,甚至沒有怨氣,他的氣息雖然充滿血腥與殺意,但並不仇怨,可進入陰間的人,都是心中積怨留恨,難以進入輪迴的亡魂。
“你是怎麼墮入陰間的?”方天慕冷冷問道,但依舊沒有得到答覆,他動了動胳膊,不再理會暴君。
午佛再度盤腿坐起,大量經文帶著菩薩調瀰漫而來。方天慕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片刻後,黑影與方天慕的位置對調,而暴君與黑影的位置再度對調。這一度轉位之後,暴君揮舞著環形雙刃朝著午佛殺去,令人震驚的是,暴君的眼睛竟然是星辰之目,且與方天慕的完全相同,幾乎是方天慕的倒影。
暴君能夠感知到所有佛手的位置,且能預測到它們的運動途徑,他的戰鬥技能比方天慕絲毫不差,沒有一隻佛手能打中他的身軀。
“既然這樣...”方天慕冷冷低吟道:“大刀秘真百鬼夜行!”他開啟了一道陰間裂縫,裂縫中飛出了數十位刀劍厲鬼,與此同時,他暗暗構建能量平衡區域,並攜著這區域朝著午佛飛去。‘
暴君比想象中更快地來到了午佛的身邊,在那裡,千手殺佛的攻擊性是最強的,上千隻手不會給對手任何可鑽的空子,暴君在被打中之前,用雙刃劃破了午佛的右臂,若不是那一層佛光保佑,午佛大概會被切成兩半。暴君被上千只佛手猛烈攻擊,在後退之時,他與黑影的位置發生對調,重新出現在方天慕的身邊。
眾多刀劍厲鬼衝在前面作掩護,而方天慕舉著那能量平衡區域,將厲鬼與午佛都扣進了區域之內。
區域裡的能量處於一個極低的界限,僅能在維持人體正常機能的基礎上上,擁有拉動一斤事物的流動能量,厲鬼們行動變得極為遲緩,但行動的趨勢並沒有改變。午佛的千手殺佛狀態,看來多少需要些能量的支撐,在這片區域中,千手殺佛已經無法存在了,午佛雙手合掌,入定心神,金佛再次出現,卻沒有受到區域內能量平衡奧義的影響。一條條經文穿插中厲鬼的身軀,菩薩調的“淨化”能力將眾厲鬼直接超度,那積攢了千年之久的怨氣在佛光之下,似乎並沒有多少作用。而被超度的亡魂,多半直接灰飛煙滅,只有少數能夠有幸重入輪迴,得到真正的救贖。
方天慕並沒有被經文觸碰道,但菩薩調還是傳入了他的心海。他曾經的罪孽被無限的放大,且大量僧音和敲木魚聲縈繞在其耳畔。方天慕強忍著自我問罪的衝動,將眼中的星辰世界在現實中投射出來,他忽的從現實中消失,而一片星辰之物在空中散開,他忽的又從另一面出現,但菩薩調如佛光一般沾上了就難以被甩走。
方天慕的身子突然瞬移到了另一處,原來又是暴君用黑影頂替了他所遭受的一切術與惡念。方天慕利用能量平衡和能量面,將星辰之霧遷徙,這或許是他探索創界術的開端,那片閃爍著星海的灰霧裡,或許就藏著一個類似於“千軍萬馬列陣”術的世界,大概也會有獨特的規則,來制衡進入那片星海的敵人。
午佛身後的金佛像變得有五十丈高,但顏色變得虛化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