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院子,秦冕馬上感受到這院子的建築時間不長。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是藥材,並且最長年限不超過三千年。
嗅到混雜的藥香,他緊繃的內心稍微鬆緩起來,傳音給秦陣和天老,不要再嚴陣以待。
一路走來,他看到無論是這個帝尊,還是站在門外的初期帝者,都對自己沒有敵意,即便那三個皇者,對自己也只有好奇之心。
現在進入院子只面對一個帝尊,他自恃即使奈不何對方,但逃走的機率還是很高的,並有把握在逃走的同時給對方重重一擊。
在想這些的時候,他已經接近走廊。
帝尊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說:「我們就在這院子聊聊。」
秦冕落後祂五尺左右,聞言抱拳:「依前輩。」
帝尊微微點頭:「屋裡憋屈,外面寬敞,心情更舒暢。只是在屋外和你談,有些不禮貌。」
秦冕詫異了一下,然後抱拳說道:「晚輩這樣一個小小的皇者能和帝尊面對面,已經是晚輩的無上榮耀。在屋內,有看得見的壓迫;在這外面,天高雲淡可以任思緒發散。」
帝尊微微點頭,伸手一揮,一個玉墩飛向秦冕。
秦冕伸手一抄,將其輕輕擺放在身後。
帝尊再次一揮,一個玉墩出現在祂的身後。
祂示意秦冕坐下,秦冕待祂坐下後也跟著坐下。
帝尊坐下後開口:「本帝樸真。」
秦冕連忙抱拳回應:「見過樸真帝尊,晚輩秦冕。」
樸真輕輕「嗯」一聲後目光驟然犀利,盯著秦冕的眼睛說:「秦冕,你不是天界之人。」
秦冕心中一驚,神色卻是沒有變化,也沒被祂的氣勢所鎮住。
他思緒急轉,卻不知道樸真帝尊這話是什麼意思,又是如何看出自己不是天界之人的,故而沒有馬上回應。
樸真帝尊似乎也沒要他回應,停了幾秒後說:「近五千年來,本帝也偶爾去過外面,最近的一次在三個月前。」
秦冕心嘆果然如此。這樣的這樣的險地,對一般的帝者和皇者而言,那是危險重重,但對樸族的帝尊而言,應該不是什麼問題。當然,對其他人族的帝尊也是一樣。
最近一次在三個月前,要麼是和陸族、木族和虢族帝尊交流了,要麼是看到了自己一行。陳巫帝和陳文帝都能看出秦淑儀等人不是天界土著,祂應該更清楚。
秦冕還是沒有回應,只是一臉尊敬地看著樸真帝尊。
樸真帝尊也許是很長時間沒有開口導致思緒變得有些混亂,祂接著還是慢悠悠地出聲:「來到樸族祖地,可否有收穫?」
說話的同時,犀利的眼神緩緩收起。
秦冕這回馬上回應,苦笑道:「啟稟前輩,除了藥材,晚輩並無收穫。」
樸真帝尊淡淡地說:「此地乃我樸族祖地。」
說完這幾個字,祂又停下了。
待祂停了半分鐘後,秦冕覺得自己應該開口,便點頭應道:「晚輩知道。」
樸真帝尊眼中再次驟然射出犀利的目光,聲音很是冷漠地問:「各家族都禁止自己的族人來祖地探險,為何你還是要來?」
秦冕不知道祂這話什麼意思,基於祂說話速度很慢的特點,他沒在意祂犀利的目光,也不急於回應,而是思緒極速運轉起來。
這樸真帝尊怎麼回事,想一出是一出,思路跳躍太快了。
是因為樸族基本被滅,所以受到了刺激?
目前的天界,樸族只能算是一個小家族,不但沒有帝尊,後期帝者也只有兩個,祂應該是出去知曉了樸族目前的處境。
不過,既然已經知曉
了樸族目前的處境,為何不帶著這裡面的人走出去,再現樸族往日之榮光?
即便他們這些人不出去,帶一些樸族的優秀子弟前來也很好啊。
在外界,這麼齊全、這樣多高年份的藥材已經很罕見,隨便給出一些,外面樸族的修煉資源就要改善一大截。
假如當時祂是被安排帶著優秀後輩躲藏起來的,那就意味著修煉功法、戰技、丹法、器法等傳承不會斷。
衰落的樸族不去管,卻在意自己來這裡探險,幾個意思?
想到這些,他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了。
也許是看到秦冕這麼長時間沒有回應,又加上沒看到畏懼的神態,樸真帝尊又把犀利神情收起來,問道:「可去過你秦族祖地?」
秦冕有些顧不上祂思維的跳躍速度了,但這話還是很容易回應的,「晚輩還沒去過。」
轉而問道:「前輩,您也是率人進來探險的嗎?」
沒辦法跟上對方的思路,那就努力把對方的思路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引。
樸真帝尊微微搖頭,卻沒有開口。
秦冕立馬驗證了,他們這些人就是樸族祖地的原住民,馬上接著問:「外面樸族的處境並不是很好,前輩為何不留在外面鎮守?」
樸真帝尊緩緩開口:「你是否感覺這裡和外面的差異?」
秦冕不知道這是祂不願意把主導權交出,而是祂就是這種交流方式,只能微微點頭,「藥材有更好的藥效,空間更緊固,道則更清晰,能量更濃郁,還隱隱感受到有不明道則。」
前三種,他接近陳族祖地就感覺到了;不明道則,則是在挖起陳族那三幢院子的時候有輕微感應,把陳族藥園整體移入天地壺的時候明顯感應到了,來樸族祖地的途中和進入祖地後,這種感覺依舊在。
在施展《開天鴻蒙訣》時,他以為能吸收一些不明道則進入體內然後慢慢去研究,卻發現好像不行……很難吸收,即使艱難吸收進一絲絲,進入體內後也分解不了,一直以原樣留存在那裡。
他不認為這是天界的道則,甚至元界有沒有,但他並沒因此而擔心,認為隨著自己對道則領悟的提升,這道則遲早會分解,讓自己接觸到一片新的天地。
因為有這種想法,所以在樸族祖地發現有更多這種不明道則後,他又努力吸收了六道。
樸真帝尊略帶詫異的眼神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微微頷首道:「你對道則還很敏銳。不錯,這裡有外面沒有的道則,不過準確而言不是天界的道則。」
說到這裡,樸真帝尊不再繼續,讓秦冕心裡癢癢的。
很快,他的眼裡射出震驚的光芒,不過他也沒有接話。
不是天界的道則,那就意味著是仙、神、神仙留下來的,祂們在戰鬥過程留下來的。
幾十秒後,秦冕看到樸真帝尊還沒開口,便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這道則是不是那些神仙留下來的?」
剎那間,樸真帝尊的眼裡射出犀利目光、帝威砰然爆發,這讓秦冕往後一仰,差點倒向地面。
不過他迅速反應過來,再次穩當當地坐在玉墩上,心中卻是鬱悶不已,「好端端的,被嚇著了。不得不說,雖然是突然爆發,但這個樸真帝尊的帝威比陸族和冥族帝尊的要強大很多。」
看到秦冕歸位,樸真帝尊眼裡也閃過驚訝,接著把帝威收斂,淡淡的說道:「在天界,不要提及那兩個字,尤其是在帝尊面前。這是為你好。」
秦冕反應過來了。在陸族的時候,他問了陸族帝尊一些關於這三個種族的問題,被祂很果斷地打斷,並被警告。
今天又遇到這樣的情況,想來確實是那三個種族乾的,所以陸
族帝尊和樸族帝尊很痛恨祂們。
他有些弄不清,問道:「前輩,不是說帝尊的下一個境階是仙、神或神仙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暗自全神戒備,以防再被對方來一下。
一會後,見對方毫無反應,他想不清了。
想要報仇,難道不是自己應該提升能力才能報嗎,就因為痛恨那兩個字,仇也不報了?
這是境階,不是具體某一個修士,不想聽到那兩個字,除非自己能想出另外一個名字來取代。
幾分鐘過去,樸真帝尊還是沒開口,秦冕想離開了。
祂的話題跳躍性太強,且有一句沒一句的,自己一句話就使得雙方變成目前狀態,真不知道祂想談什麼。
一會後,他試著說:「前輩,目前天界人族的實力比冥族和鬼族差,平衡有可能被打破,前輩對此有何解決的辦法?」
樸真帝尊長嘆一聲:「天界都這樣了,還打打殺殺幹什麼,打贏了又能怎樣?更快走向死亡罷了。」
秦冕一聽,這話的資訊量很大啊。
再次試著問道:「前輩,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隨即解釋道:「前輩說的沒錯,晚輩不是天界之人。來這裡是誤入,但也並不算完全的誤入,因為晚輩在尋找人類修煉體系的變遷路徑。」
「晚輩生長的地方以修道為尊,煉體幾乎絕跡,丹道和陣道、器道等也是很落後。」
「來到天界,晚輩感覺這裡以煉體為尊,但經過細緻調查和體會,覺得天界人族之所以這麼選擇,完全是身不由己,是生存環境逼的。如果不快速成長,那麼在對抗異族中會落入下風,會導致生存危機。」
「因此,晚輩把以前得知的一些修煉體系和知識和他們交流,以期能快速提升他們的戰力,讓人族能有時間修道……」
樸真帝尊聽秦冕慢慢細述,沒有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