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要聯絡實際才能有提升,秦芷現在充分體會到了這一點。
對面飛船裡的八人,她看著那兩女一男有些不正常,沒想到是這麼個不正常。
剛下行不到百里,他就看到那個男修砰然炸開;在距離那女修只有十里的時候,那個女修也砰然碎裂。
她把船停下,呆呆地看著虛空中的兩團血霧。
外面的修煉界這麼殘酷嗎?
正在發呆之際,那個元嬰境9重衝出飛船,一掌拍下,滿臉猙獰地吼道:「你讓本君損失了兩個獵物,那你就應該來衝抵。」
掌風瞬間抵達船頂。
岱祚的飛船質量還不錯,防護陣法沒被擊破,只是把飛船打得朝下方搖搖晃晃墜去。
秦芷從發呆中驚醒,抬頭看去,看到拍完掌繼續飛來的9重,還看到另外的元嬰境都出了飛船,只有那個元嬰境4重的女修還呆坐在船內。
忽然間,她想起了弟弟秦冕,也想起了自己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姐也要闖蕩出名聲的。」
這樣的時候,分神是大忌,要是弟弟,他一定是先解除威脅。
清斥一聲:「你該死!」
兩個元嬰境在自己前面炸裂,兩個被控制的元嬰境死亡,不是他就是他們乾的,該死!
下意識地拿出兩張符籙,「弟弟,我來試驗一下你的符籙。」
出了飛船,朝那9重扔出符籙。
兩杆黑黝黝的長槍出現,一上一下刺向9重。
怕不保險,她又祭出一杆魂槍,直指對方頭顱。
三槍齊出,兩明一暗,兩前一後。
然後,一劍掃去,一道劍罡掃向那男修。
事實證明,她的謹慎是對的。
那男修一拳砸飛一杆槍,接著一腿踢偏一杆,卻沒防備到這個元嬰境3重女修還有魂槍這樣的隱秘殺器,被瞬間刺入魂海的魂槍震暈了頭,動作出現遲滯。
接著,那道劍罡劈中他的軀幹。
再接著,一把劍掃過他的脖子。
最後,秦芷揮劍下劈,劈開他那飛起的頭顱。
一個元嬰境9重,卒!
快,太快!
秦芷微微喘著氣,伸手一抄,將儲物戒抓在手裡,看向四個男修,輕喝道:「把那個女修放了。」
那個9重從呆滯中醒轉,咆哮道:「女人,你該死~」
筆直朝秦芷衝來。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8重和一個7重,只有那個3重停在原地,兩粒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距離還有二十里的時候,9重一拳打出,帶著風,粉黃隨行。
這就是法則掌握者。在虛空中,一般的元嬰境打不出這樣的風。
秦芷怒起:「果然是採花賊!」
雖然沒見過那種粉黃是什麼,但在札記上是看到過的,那是採花賊等心理陰暗修士慣用的伎倆。
這次,她一把拿出五張符籙,激發後朝對方扔去。
五杆槍,五個方位,刺向對方。
手中劍一劈,人往前一邁,身體馬上有些虛幻。
要是秦冕看到,一定會大為驚訝,這是掌握了空間法則的節奏。
不止秦冕會驚訝,那三個男修也看到了,也驚訝於她會空間法則。
那9重哼道:「粗淺的利用,在我們面前,有用嗎?」
停下不動,拿出長棍,做出全力一擊的準備。
他要在秦芷出現的那一剎那擊潰她。
至於五杆長槍,就由兩個手下去應付了。
他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五杆槍,他們兩個擊飛了三杆,還有一杆打空,但有一杆還是刺中了他的腹部,差點刺中玄府,人也被帶著往後飛了近十里。
這一下,讓他扎的勢蕩然無存,冷汗噴湧。
秦芷出現在他原來的位置,迎接她的是一把大刀,那個元嬰境8重的。
她身體一側,人輕盈地順著刀前飄,一劍揮出。
8重慘叫著後退,兩條緊握大刀的胳膊離他的本體越來越遠。
槍符已經失效,元嬰境9重腹部的那個窟窿,證明槍符的效果還不錯。
秦芷伸手抓過大刀,把儲物戒收起,抓著兩條胳膊扔向本體,清喝道:「解除對那個女修的控制!」
這就尷尬了。
這個女修只有元嬰境3重,已經殺了一個元嬰境9重,現在又造成一個元嬰境8重失去戰鬥力,還把另一個元嬰境9重打退十餘里。
這就是所謂的硬茬子,是鐵板,他們碰上了。
那個3重不敢動,那個7重悄悄後退,那個9重和那個8重臉色慘白,四人的眼珠子都不停地轉。
秦芷伸手,自己的飛船飛來;抓著飛船一步跨出,跨向停留在原地的那兩艘,嚇得停在飛船旁邊的那個男修急速後退。
收起自己的飛船,秦芷來到那女修的船邊問道:「你可以自行恢復嗎?」
那女修兩眼淚汪汪,搖著頭說:「不能。」
秦芷收起那艘無人的飛船,然後掄劍指著那個9重男修,喝道:「解除對她的控制,不然追殺你到死。」
這時候,她也撩狠話了。
有人質在,對方有四人,為了保全那個女修,也只能撂狠話。
專殺那個9重。
那9重臉皮顫抖很久,伸手一抓,然後轉身離開,施展出自己能施展的最快速度。
誰都怕死,能活著不好嗎?
船裡的女修被解除控制,走出船艙朝秦芷鞠一躬,「感謝前輩解救。」
秦芷連忙伸手去扶,「不用謝。如果願意,今後我們倆同行。」
女修抬頭,笑了。
先是呵呵輕笑,然後哈哈大笑,再後是仰天狂笑。
笑著笑著眼淚流出,然後是血淚,再後是七竅流血。
秦芷感覺不對勁,一把抓著她的胳膊,喝道:「不要衝動。」
女修身體緩緩僵硬,七竅流著血,眼裡透著哀怨,又透著解脫。
元嬰破碎,心脈破碎,這是遭遇了什麼令她絕望的事情,令她這麼決然赴死?
秦芷站立很久,臉色越來越悲慼。
近半個小時後,她臉色恢復平靜,找出一個儲物戒,把她的屍體裝進去。
下方,那兩團血霧已經飄散。
她收起飛船,再拿出自己的飛船,沿著既定「航線」、孤獨一人但神色堅毅地繼續朝前飛去……
王康奇講完,把地圖收起,又和其他人解答了眾人的疑惑,看到秦冕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戲謔地說:「秦冕,督長推薦你為百夫長,希望你不要丟王者的臉。」
這話一出,把眾人的視線導了過來,全都看向秦冕。
秦冕正在比劃地圖,推演秦芷到了哪裡,路線是不是正確,聽到他這麼一說,抬起來,感受到了眾人的各種眼神。
熱切的,驚訝的,冷漠的,嫉妒的,羨慕的,好像沒有恨的。
除了鎮遠宗部分人知道他已經是百夫長職級的人,在場的絕大多數都是不知道的。
他淡淡地回應道:「如果丟臉,也是我丟的;如果你認為我不應該丟王者的臉,你大可以去找王者收回成命。現在還沒到總部,還來得及。」
王康奇就是兩個明顯表露蔑視神情元嬰境中的一個,他心中早就不爽了。
其實,他真心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奈何他要主動惹事,只能回應了。
陳佔龍喝道:「怎麼和我們副隊長說話的?廢星就是廢星,真沒禮貌。」
又是一個明顯臉露蔑視的元嬰境,這是多麼想快速打擊璨星修士的自信?
秦冕哼道:「你這話就是有禮貌了?你的意思,你們兩個比王者還英明,敢質疑他的決定?」
這話就不好回了,這是一頂大帽子。有挖坑之跡象,有挑撥離間之嫌。
對這樣的直剛,剛回去是硬道理。
被噎了一下,嘴皮子噏動幾次後,陳佔龍冷笑:「用不著給我們扣大帽子。在軍營,實力為上,口舌之能證明不了什麼。如果嘴皮子能殺敵的話,要戰力幹什麼?」
秦冕馬上淡然笑道:「合著你知道啊。」
璨星很多修士連連咳嗽,還有的禁不住「噗噗」噴氣。
陳佔龍本來紅黑的臉偏向於黑,鼻孔冒出白煙。
王愷往前跨一步,大聲說道:「秦冕,你是百夫長級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兵。我現在挑戰你。」
秦冕扭頭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袁啟,「袁隊長,我可以不答應嗎?」
袁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王愷,回應道:「在於你自己。」
秦冕看著他問道:「如果遇到挑戰,可以殺人嗎?」
袁啟遲疑了一下,「儘量不要有人死。」
秦冕扭頭看向王愷,「我沒有和別人比試的習慣,不會免費給人上課。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來挑釁我。」
王愷兩臉鐵青,大聲吼道:「袁隊長,請佈置戰臺,我和他來一場生死戰!」
王康奇呵斥:「閉嘴!你在戰場已經廝殺近十年,在脫凡境後期也積澱八年,隨時都可以進階元嬰境。秦冕只是一個剛剛從廢…璨星出來的,還沒經歷過真正的戰鬥,說不定今後有大的出息,你就忍心毀滅一個可能的未來之星?」
這話聽起來,那是一個激昂慷慨,一切為秦冕著想,呵斥王愷以大欺小,但大家都不蠢,知道這是一個激將,激秦冕應戰。
秦冕當然不會比人蠢,他看向王康奇,面無表情地說:「生死戰,我接了。作為督長推薦的百夫長,總不能躲避挑戰,不然會給督長蒙羞。」
加入@聯軍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儘快打出名聲,讓爹孃和姐姐知道,透過這種途徑加快全家團聚的程序。
當然,透過這種方式也不能無腦,要有一個度。在這個可大可小的場合,獲勝的訊息會隨著璨星修士加入各軍而快速擴散,生死戰也不需要負任何責任,只需要承受可能性很低的不良後果。
既能擴大自己的名氣,又能對那些蔑視璨星的修士進行一個回擊,這是一箭雙鵰。
秦冕接戰,王康奇的臉都綠了。他本來認為秦冕不會接戰,所以想刺激一下,以備其後更加兇猛的嘲諷。
秦冕接戰,王康奇心中頓時打鼓。雖然都姓王,並不是直接的親屬關係,只是近四年的戰友情,萬一死在船上,他就是一個直接推動者。
看著秦冕的目光,他眼中閃著怒火。
這時,袁啟厲聲喝道:「今後都是戰友,搞什麼生死戰?王愷,你不知道督長為何舉薦秦冕為百夫長嗎?那我今天告訴你,在督長他們圍殺異族王者的時候,秦冕獨自一人擊殺了超過五條的元嬰境異族。」
「張捷王的遺骸,還有那些戰死王者的遺骸,都在空間撕裂區域裡,是他從裡面收集了一部分。你,拿什麼來和他比?」
瞥了一眼王康奇,繼續喝道:「真有能力,那就多殺異族,多為南莽域做……」
這時,系統發出急促警報,秦冕感覺到死亡威脅到來。
剛想檢視源頭,感覺到巨壓傳來,上方傳來厲喝,船體傳來巨震,防護陣法都破裂,船體發出破裂的聲音。
這股威壓,超出王琥萊他們和蠍鵬等異族的那一戰。
船艙所有人都感覺到瀕死的危機,有人尖叫,有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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