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話間，雲巔上的身影飄然落下。
望著道臺上的弟子，鈞勝長老微微點頭。
“上一次老夫講道，還是在十年前，如今道臺上的面孔又有了許多不同，你們應該知道，老夫擅長陣法，今日我所講的，便是五行陣道。”
“陣道？”顧修雲眼睛頓時一亮。
對於陣法，他早在前世時就有所瞭解，但這一道玄妙精深，單憑天命族的手段，難以窺得其中萬一。
如今聽鈞勝長老講演陣道，他心中隱隱激動起來。
“何為陣？借天地之力，動乾坤之威，有鬼神莫測之手段，陣法若是到了極致，可以顛覆天地，洞穿日月。”
“天地奧妙無窮無盡，上古大能仿天地之變化，演變出陣禁，後來陣禁分離，各自形成禁制與陣法，但說起來，這兩者還是同根同源，都是以天地變化為根基。”
“而陣法中最基礎的，就是五行陣道……”
鈞勝長老盤膝坐在半空，一邊高談闊論，一邊以指尖劃出靈力紋絡，形成陣法，演示給眾弟子觀看。
“……五行陣法，各有特點，其中水行陣法以柔韌百變為主，故而最適合佈置幻陣、困陣，而火行陣法以暴烈兇猛為主，最適合殺陣……”
鈞勝長老講的極快，手中陣法變化不定，起初一個時辰，道臺上的弟子還看得津津有味，可越往後，就越迷茫。
三個時辰之後，鈞勝長老已經講述到陣法融合，道臺上的弟子們越加茫然，連明賢道人也滿臉迷惑。
只有最前面的九大弟子，勉強能聽懂鈞勝長老的話意。
而顧修雲，則在默默的催動靈龜黑甲籤，隨著卦籤劃出無數道紋絡，顧修雲也明白了鈞勝長老的深意。
陣法之道，其實跟推演之道類似，都需要不斷的推演變化，五行陣法，單是各自的演變，已經無比浩瀚廣闊。
但單獨的一種五行屬性，並不能代表天地奧妙。
所以五行之間需要彼此融合，如木行和水行相融合，所形成的大陣，便遠遠超過單屬性陣法，威能暴增十倍有餘。
兩種屬性可以融合，三種、四種乃至五行屬性，自然都能融合。
鈞勝長老所講述的，就是兩種屬性融合的大陣。
“聽長老的意思，僅僅是兩種屬性融合，便能鎮壓鬥霄境強者，若真的將五行屬性融為一體，顛覆天地，未必不可能。”顧修雲心中充滿嚮往。
陣道，也是他潛入無痕宗的目標之一，只是陣道更加艱深，沒有師長指引，很難明白陣道的奧妙，所以顧修雲才沒有急著去觀讀典籍。
如今看來，他是對的。
在鈞勝長老的講述下，顧修雲對陣法有了初步的理解，甚至對自己日後如何修習陣法，也有了計劃。
陣法之道，須得由簡入繁，再由繁化簡，才能真正掌握其奧妙。
其間需要海量的典籍，也需要大量嘗試，畢竟每一座陣法，都要在各種環境下佈置出來，並順應山水地勢的變化，才能發揮出威力。
單純靠紙上談兵，是悟不出來的。
鈞勝長老講道持續了足足一日。
天亮之後，道臺上的弟子們雖然還在認真傾聽，可卻已經沒人能聽懂長老所言，就連顧修雲，仗著靈龜黑甲籤，也已經是一臉迷茫，不知所謂。
許久之後，鈞勝長老終於停止講道。
“今日我所講述的，都是五行陣道的奧妙，其中每一字每一句，都已經藉助秘法，烙印在各位的心神中，你等如今不能體會，但只要日後慢慢參悟，便能明白老夫所言。”鈞勝長老沉聲說道。
“心神烙印？”
道臺上的弟子連忙閉目感應，果然，每個人識海中都有一朵蓮花，只要仔細感應，就能回想起鈞勝長老的話語。
“好玄妙的手段，居然能將道法藏於識海中？”顧修雲感到不可思議。
鬥霄境強者，果然神威不可測。
“這是蓮臺秘術，須得鬥霄境才能修習，秘法殿第二層有過記載，只是想要修行此術，還得到第三層。”明賢道人解釋道。
“蓮臺秘術！”顧修雲暗暗點頭。
“下個月講道，還是由老夫主持，到時候，我會考察你們的陣法感悟，你們務必認真參悟陣法，不得懈怠。”鈞勝長老說道。
“弟子謹遵令諭。”
……
月中講道散去，顧修雲又跟明賢道人回到了秘法殿。
他們兩人都喜愛觀讀典籍，志趣相投，再加上顧修雲有心結交，所以兩人很快便成了知己。
明賢道人對無痕宗極為了解，許多隱秘也如數家珍，而且心性純樸，在顧修雲的旁敲側擊下，對無痕宗也有了更多瞭解。
這一日，兩人忽然聊到長離天，明賢道人像是開了話閘，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說起長離天，我雖然沒有去過，但也曾聽許多同門談起，據說長離天才是宗門的起源，我等所在的，只是一座秘境，稱為妖靈秘境，而長離天，是一座靈境天。”
“靈境天？”顧修雲有些疑惑。
“明渡師弟來自長離天，居然不知道天地分為三等？”明賢道人略有驚奇，但也沒在意。
“根據宗門的典籍所述，天地分為三等，最低等的就是秘境天地，其上便是靈境天，再上面，宗門典籍沒有記載，或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據說長離天與妖靈秘境有通道相連，只是尋常修行者承受不了通道內的空間壓力，唯有鬥霄境強者才能自如來往。”明賢道人悠然道。
聽到明賢道人的話語，顧修雲心中有些疑惑。
據他所知，傅瀾就是來自於長離天，他不過區區洗脈境，怎麼能透過空間通道？
但這話，顧修雲卻不敢問，明賢道人知曉傅瀾的來歷，他若敢開口，便等於承認自己不是傅瀾。
“師兄，宗內如我這般從長離天來的弟子，應該有不少吧！”顧修雲試探著問道。
“自然有不少，九嶺七十二山裡就有數百名長離天弟子，只是都如師弟一般，不受宗門的待見。”明賢道人沉聲道，“除了你們之外，宗內還有一些上殿弟子，也來自長離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