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禾嘴角微抽,恨恨地瞪了眼上官思,“真讓你個烏鴉嘴說中了!”
江魁面露遲疑,“這……”
李湘禾頓時緊張起來,“王虎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落在他們手中……”
王虎狂妄大笑,“怎麼?大哥捨不得?哈哈,那就怨不得我王虎了!”
“換!”江魁面露羞愧地沉聲應道。
接著地將上官思制住,將他的手反剪在身後,李湘禾剛想掙扎,立刻被身邊的人抓住。
“對不起了,上官兄弟,是我老江對不住你……”
上官思掩下眼底的精光,“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只是抓我一人足矣,還請各位好漢,放了我身邊的姑娘!”
李湘禾沉默一瞬,瞬間明白了上官思的意圖,不滿地怒斥道,“我好歹也是你未來嫂子,你別想丟下我,要死就一起死吧!”
“哈哈哈哈,好一對情深義重的叔嫂啊,誒,要我說,你那短命的哥哥肯定已經死了,你倆在一塊我倒是覺得正正好。”王虎哈哈哈大笑,嘴裡說著不堪入耳的葷話。
李湘禾羞憤至極,“無恥渾蛋!”
上官思亦是面色鐵青,“你敢咒我兄長!”
“費什麼話,兄弟們,把那兩個財神爺捆好,帶著兄弟們去搬庫房,收拾收拾,咱就下山,另找個山頭,再也不受這鳥氣!”
“吼吼吼:”
“搬搬搬!”
“虎哥威武!”
……
藏於暗處的夜影,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混亂,心裡暗罵,白玉那個傻子是走丟嗎?怎麼還沒帶人來回來。
自己一個人自然可以在這幫土匪中來去自由,可若是帶著上官大人和李姑娘那就舉步維艱,進退兩難,實在不好貿然行動。
眼見蒼巖山的土匪,支援王虎的明顯佔了大多數。
江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幫昔日的兄弟搬空了土匪窩裡一切值錢的東西。
“東西你都拿到了,什麼時候放了我夫人!”
“哼,急什麼,等我們安全下山,自然會放了大嫂。沒有大嫂保駕護航,你若是中途變卦,追殺我們怎麼辦?”
“你!”江魁怒髮衝冠,可偏偏,投鼠忌器,拿王虎沒有辦法。
“好,你帶人下山,我絕不……”
“不不不……不好了!有官兵打上來了!”
“好多好多官兵!死了好多兄弟!”
巡邏的土匪此刻慌慌張張地跑來報信,眼底的慌亂,衣著上的血跡渾然不似作假。
孟四娘看準時機,猛地推開王虎。江魁也瞬間暴起,拔出長刀對著王虎砍了過去,兩幫人馬瞬間打成一團。
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上官思和李湘禾面色驚恐,在人群中來回躲閃。
這時夜影從暗中奔出,所到之處,一片哀嚎,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一手一個,拽起二人,朝門外跑去。
李湘禾不還想掙扎,就聽見那人開口,“上官大人,李姑娘別怕,跟我走,我是暗衛七夜影,專門來救你的……”
李湘禾狐疑道,“你是宣和帝的暗衛,怎麼會出現在這。”
上官思卻掙開他的手,“不行,我還要回去問問那個土匪,他說他見過兄長!”
夜影不耐,語氣冷硬,“秦大人現在和陛下在一塊十分安全,上官大人還是老實跟我走,免得受苦。”
“什麼?”
“你……你們找到兄長了!”
……
山路崎嶇,宣和帝等人棄了馬,在林間奔走。
很快便將追兵遠遠甩開,白玉等人扮作宣和帝的模樣,將追兵直直引向土匪窩。
眼見暫時安全,宣和帝等人便隨意找了處山洞,暫時休整,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山洞不大,沈嶠左右看看,頗感為難,他寧願去戰場與敵人廝殺,也不想守在這兩人身邊。
秦大人拒絕和陛下共乘一騎後,宣和帝的臉色便是前所未有的難看,隔著大老遠,就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低壓。
可看似面軟的秦大人,偏偏像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一句軟話都不會說。
秦念之渾然沒注意到山洞裡詭異的氛圍,也沒有閒心去顧及他人的情緒。
他臉色慘白,又泛著紅暈,細密的汗珠佈滿光潔的額頭。
靠著石壁休息,這具身體早就破敗不堪,這麼大強度的奔襲,讓他的肺腑猶如針扎般,拉扯著他的神經,卻強撐不吭聲。
直到夜影帶著兩人前來匯合,秦念之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緩緩放鬆下來。
“阿念!”
李湘禾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人群后的秦念之,瞬間紅了眼眶,衝上前去,將人抱個滿懷。
礙於眾人在場,她很快便鬆開了手,只是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嗚嗚嗚,你嚇死我了,說好的要來娶我,怎麼一聲不響的人就失蹤了,這半年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李湘禾本就滿臉汙糟,此刻混著淚水,更是髒亂不堪。
可少年卻沒有絲毫嫌棄,摸出懷中乾淨的帕子,溫柔地替她擦拭臉頰,“是我不好,害你擔心了,湘禾你快別哭了。”
眾影衛不著痕跡地看向宣和帝,又迅速地別開眼,眼見陛下臉色越發陰沉,馬上就要失控。
幸好上官大人也匆匆衝了過來,將李湘禾擠到一邊。
遠遠站在一旁,觀察著這一切的宣和帝,臉色稍微一緩。
上官思單膝跪在秦念之身前,紅了眼眶,“我就會知道,哥哥你一定會回來的。是誰把你擄走的?我一定要殺了他!”
秦念之不耐煩地推開他湊近的臉,可冷不丁地察覺到指尖的溼熱,頓了一下,“你怎麼……”哭了?
冷硬的話瞬間說不出口,最終改推為摸,輕撫著他的腦袋,“我沒事,這不是回來了,倒是你們兩個,好好的怎麼跑到這來了,太危險了。”
這片刻的溫柔,瞬間讓上官思心下泛酸,猛地將人擁在懷中,“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哥哥,這世間我只剩哥哥一個親人了。”
秦念之被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嚇了一跳,僵著身子,許久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宣和帝的臉色再次難看起來。
沈嶠重重地咳嗽幾聲,總算引起了秦大人的注意。
秦念之微微蹙眉,面上閃過一絲擔憂,“沈大人,你受傷了?”
沈嶠瞬間察覺到宣和帝那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將自己洞穿,“……我沒有。”
但陛下要氣到內傷了啊,秦大人啊,求求你看一眼陛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