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番茄雞蛋,和辣椒土豆絲,還有一個涼拌豆角。
爸爸和南州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晚飯。
陸靜秋問兩人去哪了,聽他們說見了個學府區所長。心裡就知道怎麼回事兒。
飯後陸靜秋把自己畫的圖給蔣南州看看。
蔣南州笑了:“還別說,畫出來一目瞭然,這畫真漂亮。”
“是畫的漂亮,還是我規劃的漂亮?”
“都漂亮?”
陸先潤輕哼了一聲,他那張臉都快沒臉看了,在看女兒畫的,確實不錯,也像他,喜歡倒騰,家裡這房子,院子,都是他自己花錢倒騰的,生活就得過得舒坦點兒,首先就是住的。
這點兒女兒向她。
蔣南州道:“打牆不費錢,但得留幾根柱子承重,刷漆也不貴,水泥可能貴一些,剩下的就是傢俱。”
陸靜秋道:“兩百塊錢夠麼?”
陸先潤搖搖頭:“兩百塊錢用不完。”
“廚房裡面的灶臺也拆掉,你給我找個泥瓦匠,我要重新壘。”
蔣南州點點頭:“行,明天我就去找人。”
陸先潤道:“明天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蔣南州商量好後,第二天一早,三個人騎了兩輛腳踏車去了房子那裡。
“奶,門鎖著了,那丫頭片子不會走了吧。”沈家的二孫子手裡抱著一個棉被,拽了拽大門上的鎖頭,皺眉道。
“才兩三天的功夫,她哪那麼快找到租家,肯定躲起來了。”沈老太太似乎早想到了這個結果,氣定神閒道:“趁現在沒人,老小,把鎖撬開,咱們直接搬進去,這次我就賴在這了,不走了。”
另一個小子手裡拿了一把斧頭,點點頭,正要砸下去的時候,被沈二哥制止了。
“奶有人來了。”
“趕緊躲躲。”
現在他們祖孫三人組,在這邊也算是老鼠過街,周邊的人都不太待見他們。
裡面幾棟一樣樓的人家,都是有素質有底蘊的人家,他們覺得,巷子裡住上這樣的人家,有損他們這邊的口碑。
前面青磚瓦房的人家,覺得這樣的人家,不是偷雞摸狗,就是二流子,住在這裡,大家都得小心翼翼的,自然也不願意。
小沈同志租房子這事兒,他們都知道,也比較關注,只要人品可以,房子不是被她這個二奶奶霸佔了就行。
陸先潤看著推著腳踏車,左右觀察了幾分,心下覺得,這地方確實不錯。
和他們租出去的那個房子很近,這邊有三個社群,市民聚集的很多。
這邊他知道,三四十年代的時候,這裡都是大戶人家。
沒想到他們現在也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蔣南州看著門上著鎖,就知道小沈同志已經走了。
把腳踏車扎到一邊,開了鎖。
還沒等陸先潤進去參觀一下,猛的竄出幾個人,跟老鼠似的直接進了院子。
他們快,但作為軍人的兩人,更敏捷,更快,直接抓住了後面的那個人。
蔣南州更是直接拉著他的後脖衣領,把他提溜了起來:“什麼人,敢私闖別人的院子。”
被提溜的這人正是沈家老二最小的兒子,沈二奶奶的最小的孫子,沈行:“什麼別人的院子,這是我們的。你們什麼人,趕緊把我放下來。”
陸靜秋幾人對視了一眼,算是明白這人是誰了,應該是小沈說的那些奇葩親戚。
看著前面一個老婆婆已經穿進了房裡,趕緊進了門。
“這房子我們租了,你們趕緊出去。”
“租了?誰租的,這房子是我家的,我們怎麼不知道。”在院子裡的年輕人進去回了句,轉頭看著對上陸靜秋那溫潤清美的眼睛,還有那白皙的柔美的容顏,眼睛都看直了。
只是眼中的慾望還沒來得及蔓延出來,就被蔣南州一個胳膊給擋了:“想幹什麼?”
男人心虛的愣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跳腳道:“來我自己家,你們幹什麼的,怎麼會有我們家的鑰匙,趕緊把鑰匙交出來,不然我們就報警,告你們私自霸佔我們的房子。”
陸先潤恥笑了一聲,這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心虛的很呀。
“那就報吧,我倒要看看是誰霸佔誰的房子。”
這話讓沈家的幾個人都是一愣,沈老太太別看年紀大,裹著個小腳,但腿腳比兩個孫子還利索,早就鑽進了屋裡。
看著外面的爭吵,眼咕嚕咕嚕的轉了幾圈,就是不出去,躲在一進門的那個臥室裡。
陸靜秋知道客廳還有一個把小沈同志留下來的鑰匙,忙進門去了客廳,在桌子上發現了鑰匙,趕緊裝起來。
這沈老太太正在臥室門口偷偷看著她,見她手裡的鑰匙,忙衝上前要奪:“那是我家的鑰匙,你給我。”
“老太太,這房子我們已經租了,這鑰匙也是房主給我們留下的,我勸你最好別賴在這兒。”
“我哪是賴,這本來就是我們家。”
陸靜秋看她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敢上手,只是舉著手臂,不讓她夠不到,只是忽略了一個奇葩老太太的戰鬥力,見夠不到,就直接上手,抓了幾下,手抓不到,就去抓陸靜秋的臉。
陸靜秋兩輩子,也沒遇到過這樣莽撞又不講理的人,一下子疏忽,被她碰到了臉頰,臉上直接出現了一個指甲蓋的血印子。
“啊”
門外蔣南州和陸先潤兩人聽到陸靜秋的聲音,趕緊放開沈家二兄弟,往屋裡跑。
“靜秋,怎麼了?”
蔣南州看著陸靜秋捂著臉,擔憂地上前檢視,臉上的手被他拿開,就發現一個長長的血印子。
陸靜秋忍著疼痛道:“這老太太手挺快的。”
瞬間兩個男人的臉都黑了。
沈老太太不覺得自己有錯,眼珠子一轉,直接坐到了地上,一邊拍著大腿,一邊帶著哭腔道:“來人呀,搶房子了,殺人了,有人欺負弱小,還有沒有天理了?”
說著就抱住離他最近的蔣南州的大腿,一副賴上他的模樣。
陸靜秋可算是真的見到了什麼是奇葩,小沈同志能堅持這麼長時間,沒讓他們把房子搶去了,還是比他們有手段的。
女兒女婿顧及她是老太太,陸先潤可不會顧及,直接一個提溜,把老太太從蔣南州身上扯了下來,直接往外走。
那老太太叫的更起勁了:“欺負人了,兩個壯漢欺負我一個老太婆,沒天理了,來人了。”
這會兒七點多,許多人正準備上班,街坊鄰居聽到聲音,也都跑了進來。
沈家人是見過,但是陸靜秋他們幾個陌生的很,一時不明情況。
蔣南州見旁邊來了幾個大嬸和兩個中年人,還有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忙拿出煙上前給幾個男人讓煙:“各位是這邊的鄰居吧,我們剛從小沈那裡租了這套房子,今天就遇到了這幾個人。”
其中一箇中年男人接過煙,恍然的哦了一聲道:“沈丫頭把房子租給你了?”說著看了看鬧騰的沈老太太,道:“那可有得鬧騰。”
“能不能麻煩有人幫我跑一趟街道辦,就說這有人鬧事兒。”
其中一個小夥子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之前街道辦的人來了好幾趟,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位小兄弟,儘管幫我跑一趟街道辦,另外有誰幫我跑一趟派出所,找梁局長,就說學府路第二社群,他就知道了,我姓蔣。”說著,從兜裡拿出兩盒煙,直接遞了出去。
兩個小夥手快的接了過去,笑著拿著煙,直接跑開了。
陸先潤提著沈老太太出來,要把她扔到院子外面。
被扔出去的沈老太太見巷子裡有不少鄰居在看熱鬧,也不用起來了,直接哭喊道:“哎呦呦,可疼死我了,這是不是不想讓我老太太活了,這是人簡直土匪啊。”
沈家的兩個孫子哪裡見過這麼大力氣的人,一時愣怔了,這會見自家奶奶被扔在地下,也不願意了,沈行拿著斧子指著陸先潤惡狠狠地道:“媽的,放開我奶奶,惹惱了我,老子砍了你這老匹夫。”
說著就舉起了手裡的斧頭,蔣南州臉色一愣,一個迴旋踢,一個過肩摔,斧子直接踢落在了地下,又利索的把沈行給按在了地下:“看來要教訓一頓,嘴才能老實。”
沈二哥見弟弟吃了虧,想趁著蔣南州沒有空擋,踢過來。
結果被蔣南州直接拉住了他提過來的腳,摔到了地上。
屋裡的陸靜秋站在房子門口,一旁的一位大媽看到她臉上的傷,哎呦了一聲:“閨女,你這臉不會是被那老太婆給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