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雖寬闊,但也終有盡頭。敖菲兒與鳳傾城,即將來到對岸。而蕭秋寒則是以一葦渡江,在她們的身後緊追不捨。兩女心中焦急,身法自然是多了一絲凌亂。只見她們再一次的騰空而起,急匆匆的向著對岸掠去。
然而她們此時的修為,本就不足以支撐她們長期滯空。而換氣的過程中,更是切忌心浮氣躁。此時她們急匆匆的換氣,卻是使得妖力不濟足下打滑。
只聽得敖菲兒與鳳傾城,發出了一聲驚呼。她們再次騰空而起之後,突覺妖力運轉不暢。此時她們身處高空,四周更無立足之地。敖菲兒與鳳傾城驚慌失措,也是雙雙向著那江中落去。
蕭秋寒見兩女向著江中落去,自然是心中著急。他再也顧不得比試,以足尖輕點腳下蘆葦,借力騰空而起。
鳳傾城此時離蕭秋寒較近,蕭秋寒運起一股柔和的靈力,以此止住了鳳傾城下落的趨勢。鳳傾城得蕭秋寒靈力穩住身形,她以足尖輕點江面,也是使得自己再次騰空而起。
“菲兒,小心啊!”
敖菲兒距離蕭秋寒較遠,此時已是岌岌可危。蕭秋寒一聲大喝,忙風馳電掣一般的,向著敖菲兒掠去。敖菲兒因為妖力不濟,使得她從空中墜落。看著那冰冷的江水,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敖菲兒也是不免花容失色。
敖菲兒從空中墜落,心中亦是無比的慌張無助。然而最終迎接她的,並不是那冰冷的江水,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蕭秋寒急速掠至近前,險之又險的接住了敖菲兒。
在接住敖菲兒的這一瞬,兩人距離那江面,也僅僅只有著半丈的距離了。蕭秋寒右手攬住了敖菲兒的腰,左手則是向著那江面轟出了一掌。江面被轟出了一個粗大的水柱,而蕭秋寒也是借力騰空而起。
蕭秋寒抱著敖菲兒,在空中旋轉著徐徐落下。敖菲兒此時,早已是沒有了方才的驚慌。彷彿只要有蕭秋寒在身邊,總是能讓她無比的心安。兩人旋轉著徐徐落下,蕭秋寒再次以足尖輕點江面,復而騰空而起。
“你這小傻瓜,也不小心一點。萬一掉進水裡,那可就變成小落湯雞了啊。”
“才不會呢,只要有秋寒哥哥在,菲兒知道自己不會有事的。”
敖菲兒甜甜一笑,也是依偎進了蕭秋寒的懷裡。蕭秋寒的臉上,也是浮現起了一絲柔情。,他摟著敖菲兒,便向著江岸掠去。他懷擁佳人,反覆以足尖輕點江面,借力騰空而行。他這一襲白衣,迎風而行的樣子,端的是瀟灑不凡。
鳳傾城此時,早已是到了對岸。看著蕭秋寒與敖菲兒,這親密的樣子。她的心中,也是不禁浮現起了一絲羨慕。不一會兒,蕭秋寒一個縱身,便與敖菲兒落到了鳳傾城的身旁。
“菲兒妹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啦,傾城姐姐。這場比試,可是我們贏了哦。嘿嘿,你先到了這長江對岸。而且秋寒哥哥他還犯規了,他動用了靈力。最後還帶著我,以輕功渡江了呢。”
敖菲兒吐了吐舌頭,也是對著蕭秋寒做了個鬼臉。蕭秋寒見狀,則是溫柔一笑。他寵溺的揉了揉敖菲兒的腦袋,眼中滿是柔情。其實輸贏本不重要,只要敖菲兒可以開心快樂,這便是自己最大的歡喜了。
這一個小插曲,也算是安然度過了。三人嬉笑一陣,便繼續南下而去。長江以南,便是江南。所謂江南水鄉,自然是有其獨到之處。江南之盛景,自古便享有著人間天堂之美譽。
這一路南下,只見河湖交錯,水網縱橫。古鎮小城之中,也是遍佈著小橋流水,田園村舍。此地安靜祥和,民風淳樸。周遭的景緻,令人悠然舒心,山水之色更是如詩如畫。
清明時分,雲夢塵定會現身西湖之畔。而此時距離清明,尚有著一個多月的時間。所以三人前行的速度,也並不快。他們只需提前個三五日,能趕到這西湖之畔,也就可以了。
三人過江之後,在這江南水鄉,足足遊玩了半個月。他們一同去了龍城的天寧寺禮佛,之後又去了淹城遺址。緊接著,還去了位於金壇的茅山。茅山中的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亦可謂是人間奇景了。
離開龍城之後,三人繼續向東南而行。就在此時,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卻是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這片大湖無比的遼闊,就彷彿是那大海一般,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湖邊屹立著數座高山,山水一色可謂是美不勝收。湖面上,有著濛濛的霧氣升騰。那遠處的景緻,雖看不真切,卻又依稀可見。鳥兒的鳴叫,亦是時常在耳畔迴盪。
此時,乃是初晨。在晨曦之中,整個湖面就像是一面大鏡子。湖面上波光粼粼,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湖邊的青山,在水中倒映。飛鳥翱翔,魚兒暢遊。輕柔的湖風撲面而來,也是不免使人心生舒暢。
“秋寒哥哥、傾城姐姐,這兒好美啊。”
“是啊,菲兒妹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湖泊呢。”
“菲兒、鳳姑娘,此處便是太湖了。太湖之中,有著諸多水產。此前我們吃過的江鮮,自然是鮮美無比。但是這太湖中的湖鮮,亦是不遑多讓呢。而我的家鄉無錫,便是在這太湖之濱。”
蕭秋寒向著兩女,介紹著這太湖。他的眼中,也是有著一絲追憶。依稀記得自己孩童之時,還時常入這太湖摸魚捉蝦。一轉眼十幾年過去,往昔的一切,也已是滄海桑田了。
當年自己的父親,乃是當地的父母官。他為官清廉,不願與旁人同流合汙。結果損害到了不少人的利益,最終遭到奸人的迫害。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秋寒全家,也是因此被髮配邊疆。
不曾想,朝中的奸臣,試圖斬草除根。他們買通了山中強匪,讓強匪乘著發配,藉機害了蕭秋寒全家人的性命。在發配往邊疆的半路上,那些強匪突然殺出。他們也是對著蕭秋寒全家,痛下殺手。
父母在自己的眼前慘死,危難之際是雲夢塵現身救了他。雲夢塵不僅救了蕭秋寒,還收蕭秋寒為徒。他將其視為己出,更是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如今十幾年過去,這往昔的傷感記憶,亦是如同潮水般湧來。
蕭秋寒在武藝大成之後,便一人一劍殺上了那強匪的老巢。殺父之仇,雖不共戴天,但是蕭秋寒卻也未曾多造殺戮。他將強匪的大當家當場擊殺,其餘的賊寇也只是小懲大誡了一番。
從強匪的口中,蕭秋寒也是知道了當年幕後的元兇。原來當年指使這些強匪的,正是當朝的一位皇子。這位皇子久居高位,貪汙了無錫不少的稅收。蕭秋寒的父親剛正不阿,見稅收與賬本對不上,便選擇了一級級的上報。
只是所謂官官相護,上報也是引來了殺身之禍。最終蕭秋寒的父親,還是落得個發配邊疆慘死途中的結局。這位皇子害的蕭秋寒家破人亡,此等大仇又怎能不報?
雲夢塵便帶著蕭秋寒,闖入了這紫禁城之中。紫禁城中雖然守衛森嚴高手如雲,但是這些所謂的高手,又怎會被劍仙雲夢塵放在眼中。最終在雲夢塵的幫助下,蕭秋寒亦是手刃了自己的殺父仇人。
只是,人死不能復生。縱然大仇得報,那逝去的親人,也是再也不會活過來了。想著想著,蕭秋寒的心中不免酸楚。兩行清淚,亦是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秋寒哥哥,你怎麼哭了啊。你不要哭啊,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告訴菲兒啊。”
看著蕭秋寒這流淚的樣子,敖菲兒也是心中一痛。兩人彼此相愛,早就會因為彼此的情緒,而感同身受。敖菲兒踮起腳尖,抬手便為蕭秋寒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而在鳳傾城的記憶裡,蕭秋寒縱然焚血為妖,也沒有流下過一滴眼淚。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也許只是未到傷心處。蕭秋寒既然流淚,那自然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吧。鳳傾城微微一嘆,心中亦是不免為其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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