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紀又看了一眼睡得安祥的黑袍人,漸漸的往他邊上移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遠處,只看見風呼呼地怕打著樹影,彷彿像是有鬼魅纏繞朝著他襲擊而來。
林紀害怕得瑟瑟發抖,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苦,他以為跟著黑袍人能儘快地殺了安西玥,至少他們目標一致,卻從沒有想過會受這種苦。
暗處,的確有一個人影,那人影身材苗條婀娜,戴著斗篷。她跟了林紀很多天,從馬府出來,她就跟著他,卻意外發現林紀與黑袍人在一起。
李芸兒身體裡的雙子蠱就是這個黑袍人弄的,他把她當成蠱蟲的一盅補品,用她的血滋養著他的蠱蟲,李芸兒沒少受苦,自從那天在地牢裡,她炸了毒人,沾染上毒人身上的液體,李芸兒臉上就開始被毒液侵蝕,現在已經影響了她大半邊臉。
自從許威死後,她本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卻見安西玥來馬府尋找了自己幾次,後又被林紀盯上,林府的人沒一個好人,李芸兒鬼使神差的就跟著來了,因為她的半邊臉都被毒液侵蝕,人人見了她都彷彿見到鬼一般,李芸兒便戴了斗篷將臉全部遮住。
李芸兒見著黑袍人,血液沸騰湧動,一想到臉上的毒液,她心裡恨極了黑袍人,她恨不能即刻殺了黑袍人,剛才她似乎看見黑袍人憤怒的熄滅林紀點燃的火堆。
回想起在許府時,當時黑袍人明明已經抓住了她,可惜在她點燃了手中的磷粉時,引爆了炸藥,她想燒死他們,再與他們同歸於盡的,但老天爺不讓她死。黑袍人見大火在毒人身上引燃,卻嚇得退得很遠,她才找到機會想去找許威報仇,她是跟著許威跑出來的,但是許府的暗道太多,片刻的時間許威就不見了,因為外面有官兵,她躲了起來。
不過,她卻發現了黑袍人的一個秘密,黑袍人怕火。
李芸兒也不想活了,一個人活在世上她也是活夠了,與仇人一起下地獄,她死了也有臉面去見自己的父母了。
李芸兒不斷的摸著懷中的家傳醫書,這是他們李府的傳家寶,父親就算丟掉性命也要守護的醫書。李芸兒只恨老天爺對她們太不公平了,父親在生時懸壺濟世,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可惜好人命不長,李芸兒恨到了極至,雙眸嗜血通紅,彷彿引發了她身體裡的毒液,看著如夜間鬼魅一般恐怖。
一股沖天怒火驟然升起,獨自一人便朝著黑袍人襲擊而去,李芸兒沒有武功,卻腳步輕盈,步伐輕快,袖口中突然多出了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這是替許威準備,可惜許威太過狡猾,她一直沒有機會動手。
林紀本來就睡不著,埋著頭躲在樹下瑟瑟發抖,前一秒眼前還一片漆黑,後一秒突然閃現的火光刺得他瞬間睜開了眼睛,近在眼前的便是李芸兒陰森恐怖的臉,本就穿著一襲白色長紗裙,林紀睜眼一看,因著有光,李芸兒臉上的毒液被火光照得清晰可見,瞬間嚇得尿了褲子,驚叫道:“鬼啊。”瞬間就嚇得暈了過去。
李芸兒不管林紀反應如何,她是有備而來,在火光點燃的一瞬間,她快狠準地將匕首刺向了黑袍人,她以為這個動作她練習了無數遍,誰料,匕首連黑袍人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她便被一掌擊飛。
黑袍人怕火,但李芸兒準備的磷粉也有限,這還是她在馬府時一點一點集齊的,她知道很多雜耍團都有這種自然的技藝,一番打聽過後,她才知道這是一種藥粉,這種藥粉她知道,以前父親的醫書裡也有記載,她便從中專研出可以炸死人的火藥,只可惜威力不大,當時,馬大川拖住她,在馬大川的身上浪費了一些,她引燃毒人,自己卻受了傷,許威卻逃跑了。
黑袍人瞬間轉醒,對於他們這種不靠武功靠靈力的人,容易入睡,但是他警惕性很高,冷嘲道:“憑你也想殺本尊,不自量力。”
李芸兒緊緊的握著匕首,被黑袍人打了一掌,她只感覺她馬上就要死了,此時,李芸兒臉上半分驚恐害怕都沒有,唇角反而揚起了一抹微笑,其實死了她才能解脫,“那你就殺了我。”
李芸兒一心求死,心裡一點也不害怕黑袍人,她熬過了這麼多個日日夜夜,現在她什麼都不怕,睜著一雙嗜血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黑袍人。
黑袍人盯著她臉上的毒液,已經侵蝕了大半邊臉,冷笑一聲:“死,本尊會好好養著你,哈哈哈。”他需要她的血來飼養蠱毒。
李芸兒哪裡如他所願,手上緊緊的握著的匕首瞬間朝自己的喉嚨割去,其實她活了這麼多年,也是學聰明瞭的。
仇人就在眼前,她殺不了他,她恨極了自己,她知道自己身上有不知明的毒液和蠱蟲,也活不長了,現在活下來黑袍人就是利用她身上的毒害人。
黑袍人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傷了李芸兒,幾步上前,一掌擊開李芸兒手上的匕首,眨眼的功夫,李芸兒像變戲法似的,在黑袍人靠近的那一瞬間,她點燃了僅剩的那點火藥,瞬間火光乍起,只聽到“砰”一聲巨響,火勢順著一個點向外圍延生,似火龍一般,李芸兒離黑袍人很近,手上也流出血來,鮮血染紅她的右手邊裙襬,也不知道傷著了哪裡,她一點也不覺得疼,她要與黑袍人同歸於盡,炸不死他,她也要燒死他。
黑袍人瞳孔睜大,漫天火光近在眼前,他驚恐萬分,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身處火海,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因著他面上三分之二都被燒傷毀容,此時看著極其恐怖,他怒瞪了一眼李芸兒,又瞧了瞧周圍的火光,只一瞬間,他拖著李芸兒騰飛了起來,李芸兒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瘦小的身子被黑袍人拽在手中,彷彿老鷹捉小雞一樣摔在地上,李芸兒感覺身體疼痛難忍,爬在地上,動也動不了,她想她的骨頭應該都摔碎了,半邊身體沒有一點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