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也說起了顏少卿，最後還是建議道：“你說，崔緹約了顏少卿談事情，裴聞璟的事情……你打算同顏少卿說嗎？”
“會說的，自然是要等糧草到位了之後。”蕭無燼說道，“雖說與虎謀皮，但是目前，尚未見到任何紅利。”
“也就是沒看到魚餌，不上鉤啊！”沈如隨即說道，“但是糧草到了，是不是這事也瞞不住了？你準備這事，就你我二人知曉嗎？”
“目前就你我二人，阿如，我一向謹慎，雖然時局上，這事定是於涼州無害。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同我這般，圓滑的！”
蕭無燼這話，讓沈如笑出聲來。
他居然說自己圓滑。
“蕭郎，你可知別人眼中是怎麼說你的嗎？”沈如輕笑，“還未見到你之前，談起涼州刺史，他們說那可是一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嗯，足可見我為人圓滑不是嗎？”蕭無燼也不在意別人的說辭，依舊打趣道：“阿如，墨守成規，不能讓涼州好起來，為官數年，我不斷在變通。”
兩人是在小酒館的小小雅間內，外頭的熱鬧喧囂正好掩蓋了兩人的聲音，倒也不怕被人偷聽到什麼。
“蕭郎，我想，這天下易主是真的，你的決定也沒有錯！”沈如按著蕭無燼的手說道。
“我知道！”蕭無燼點頭道。
吃著滋滋冒油的烤串，聊著彼此都能投入的話題，沈如跟蕭無燼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外面聽著都安靜了下來，店小二來提醒了，沈如才知道這都近戌時了。
“呀，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沈如想到蕭無燼每日還要早起，心裡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阿如，怎麼感覺你有愧疚？”蕭無燼調侃道，“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讓我想要永久下去。”
沈如嘆了口氣，一臉擔憂：“我這不是怕你晚上入睡的晚，早上又起得早，睡眠不夠，嗯……據說會影響男人各個方面。”
蕭無燼一愣，隨即彈了一下沈如的額頭。
“阿如，你不正經！”
“哪不正經了，我這總想跟你日後長長久久的，自然擔心……”沈如捂著額頭，一副委屈模樣。
“還貧嘴，日後為夫定會讓你刮目相看！”蕭無燼對沈如頗有些無奈。這尋常女子，哪能將這般的話宣之於口？
只他絲毫不覺沈如輕浮，反而對日後的夫妻生活充滿了興致。
此刻涼州的夜，帶著涼風，沈如陪蕭無燼走在街頭，往刺史府方向而去。
從萬通酒樓出來的崔緹幾人，也在涼州的街頭。
涼州沒有宵禁，夜裡除了酒樓，還有一些小販在賣東西，崔緹是想看看，涼州這個地方，自己能幹什麼。
孽緣啊！沈如看到崔緹的時候，心裡忍不住臭罵一句。
紅衣崔緹，張揚的很，不知道見到烏婭的時候，有沒有自慚形穢哦！
“沈如，蕭大人，你們二人……”崔緹看著沈如跟蕭無燼兩人在夜裡行走，甚是驚訝。
“呵呵！”沈如直接乾笑兩聲，拉了一把蕭無燼，想要從崔緹身邊直接走過。
崔緹看了眼被沈如拉著的蕭無燼，又一次感覺心裡一緊。
她看出蕭無燼對沈如的寵愛之情，而沈如也能夠在蕭無燼面前半點不遮掩，這兩個人……感情甚篤！
“沈如，我知曉你在涼州的事情，想同你約個時日，詳談一番。”崔緹按下心中的小情緒，示好道。
“沒興趣。”沈如干脆拒絕，崔緹或許自己都不自知，她話語裡總帶著一股優越感，彷彿是紆尊降貴一般。
“沈如，你別這麼不識抬舉。”翡翠不忿開口，“我家小姐與你談的是生意上的事情，是想帶你一把。”
“我說了，沒興趣！”沈如重申道，說完就是拉著蕭無燼走了。
崔緹看著兩人背影，心裡總有些不舒服。
因為裴聞璟的身份，她都不能同他如常人一般走在陽光下。
“蕭大人，你就任由沈如這般拖累你嗎？”崔緹高聲說道，“世家女子，大多華而不實，蕭大人，你需要的是一位能與你攜手的賢內助，而不是隻會享樂的世家女！”
沈如不依了，低聲道：“蕭郎，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啊！”她繼而轉身，朝著崔緹上前了幾步。
“秦陵崔家，不是世家是什麼？身為崔家的庶女，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還是說，你以身為崔家庶女為恥？那你怎麼不改姓呢？一邊享受著崔家的撫育之情，一邊又藉著方家的財富，把自己佯裝成仗義疏財的奇女子。我呸……”
蕭無燼拉住了沈如，走到沈如身前。
“阿如，不必多費口舌。”
“崔緹，不道人是非，你若離了世家保護，你什麼都不是！”
“但是阿如，即便全家遭難，依舊能撐起一個家，你……不及她！”
“另外，我蕭無燼娶妻，與你崔緹無關，阿如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崔緹有些難堪，被蕭無燼這般說了一頓，她心中氣惱萬分。
“蕭大人，你不要忘記，你同裴郎的交易。”
“崔緹，你就是個傻叉！”沈如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怎麼罵人呢？”崔緹的助攻翡翠，立馬加入了戰局。“沈如，是你不識好歹，我們小姐是何等身份之人……”
突然間，破空聲響，在翡翠身邊的方晉第一時間出手，卻發現，打向翡翠的，是一個饅頭。
抬眼看，衣袍遮掩嚴實的裴聞璟，就在不遠處的陰影裡。
“裴郎！”崔緹驚呼，也不顧翡翠嚇白了臉，快步跑了過去。
“崔緹，你不該如此。”裴聞璟低聲道，話語裡透著濃濃的不滿。
沈如才不想見裴聞璟，拉了蕭無燼道：“走，不要管他們！”
在涼州城內，自己的確不便與裴聞璟有任何的往來。蕭無燼點頭，同沈如直接走了！
崔緹還在同裴聞璟好聲好氣的說話，方晉看了看被自己劈成兩半的饅頭。裴聞璟的功夫甚是狠辣，這饅頭要是打在翡翠臉上，翡翠怕是要臉都要毀了。
裴聞璟就那麼在乎沈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