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你說涼州的二十萬守將,能去京師勤王嗎?”
顏少卿話語裡有些凝重,“我不太想看到蕭無燼沉重的模樣,沈如,你說呢?”
“邊關大軍不能動。”
沈如堅定地說道,“一旦動了,涼州會很危險。”
“朝廷難道想背腹受敵嗎?”
“你能想到的,朝廷會想到嗎?高居廟堂之上的,只想解燃眉之急,豈會管涼州死活。”
顏少卿譏諷道:“你爹以前不就是京城大官嗎,你不妨問問他。”
“我爹是世襲的侯爵之位,在翰林院任職,他不管這些權勢的。蕭無燼還是內閣出身呢,如果我說,涼州不會亂呢!”
沈如想了想,反正原著涼州就沒亂過,這大軍也沒進京勤王。
“你保證?”顏少卿打量著沈如,猜想沈如是不是知曉什麼。
“我拿什麼保證,你換個角度想想,叛軍能讓朝廷多二十萬的大軍嗎?”
沈如說道:“要麼,這聖旨到不了涼州;要麼,邊關有戰事,大軍也撤不走。”
顏少卿若有所思,想到之前想要借顏家商隊出關的,崔家難道同叛軍有瓜葛?
“行吧,你走吧。”
顏少卿也就想找個人來聊一下,但是又不想去打擾蕭無燼,怕蕭無燼揹負太多,心事太重。
同沈如這麼一說,再看沈如那神色,他也莫名輕鬆起來,涼州可能真的打不起來吧!
“那我走了,顏少卿,你訊息比較靈通,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告訴我啊!”
“同你也就聊個天而已,難道你還有解決之法?”
顏少卿還真一副卸磨殺驢口氣。
“呵,我走了,不用送!”
沈如朝顏少卿白了一眼,走的也是乾脆。
家門口怎麼有馬?這又是誰來了?
沈如看到自家門口的馬,有些驚訝。
“穆爾欽,誰來了?”
“大小姐,是趙總兵來找福伯的。”
穆爾欽回道。
沈如一愣,“這是第幾回了?”
“算算也有三回了吧!”
也就是說之前自己不在的時候,趙總兵也來過了啊!
沈如心裡想著,就看到客廳爹孃,福伯,還有趙總兵的身影。
“阿如回來了,快來見過趙總兵。”
沈宴瞧見沈如,便開口招呼道。
“見過趙總兵。”沈如上前見禮道。
“大侄女不必客氣,哎,這麼好的大侄女,怎麼就看中蕭無燼那廝了?”
趙公明口無遮攔般道:“那廝一介書生,身板怕是瘦弱的很。”
“總兵大人,可惜就祖父當年戎馬一生,到了我爹這輩,可都是書生了!”
沈如淺笑說道:“書生也好,將士也好,人好就行啊!”
“喲,大侄女是給蕭無燼說話呢,也是,那廝雖說是書生,但也不迂腐,倒是個玲瓏人,就是那心眼太多了些。”
趙公明說道,同蕭無燼他雖說不對付,但是整個邊關大軍,也是靠蕭無燼才沒斷了糧草。
“今日我來,還是同福伯許久,若是昔日老將軍還在,定能替公明解惑。”
趙公明惆悵道:“福伯,若是有空,去我軍營坐坐,看看這守衛疆土的將士們,也好提點幾句。”
“不敢當,老朽老矣。”
福伯推辭道,“怕舊地重遊,徒生感傷。”
趙公明嘆了口氣,與福伯說起昔日老侯爺任邊關大將的時光。
沈如安靜地在一旁聽著,若是祖父守衛邊疆,定也會知道如何取捨吧!
“大侄女,聽令尊令堂的意思,大侄女你最有老侯爺之風,不如去軍營上看看。”
“這……不妥吧!”沈如驚詫說道,“我一介女流,去軍營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為了讓蕭無燼繼續當冤大頭,趙公明對沈如可是倍加青睞的。
“聽聞大侄女你還買了個牧場,後生可畏啊,看到你們在涼州安居樂業,我也算對得起老侯爺了!”
趙公明的殷勤,還真讓沈如有了別的想法。
是想借糧草呢,還是想讓她向蕭無燼借糧草呢?
“趙總兵,最近草原動靜如何?”
沈如不由問道:“聽聞草原一直都有異動啊!”
“就是一些宵小,時常在邊關草原動盪,但是等我軍趕到,又只會逃之夭夭。”
趙公明憤憤道:“要不是上面不準,老子早就將草原部落一網打盡了!”
“梁京安那廝,上月進京,到現在一點回信都沒有。”
“哦,梁京安市節度使。”
沈如覺得趙公明就是想要沈家出糧草了,就是他開不了那個口。
“我們一家人從京師流放涼州,哎,能在涼州置下家業,實屬不易,但願涼州不要亂啊!”
沈如嘆氣道:“要是動亂了,我們一家怎麼辦哦!”
沈如一示弱,沈母立馬秒懂。
“是啊,趙總兵,我們手頭所有的錢,都在阿如的牧場上了,這要是戰亂了,我們豈不是血本無歸?”
“趙總兵,涼州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趙公明神色複雜,但還是點頭道:“涼州不會亂了,涼州是大端同西域之間最重要的關卡,守住涼州,就是阻止了西域鐵騎踏入大端!”
“那就靜待節度使大人的佳音吧,想必京城也知道涼州邊關大軍的重要。”
沈如安慰口吻道:“趙總兵,其實我有個想法,這數十萬的大軍每日操練,每日都在消耗糧草。”
“眼下,官府需要用人,鑿河需要人手,拆遷需要人手,我曾聽祖父說起過,古時還有屯兵制,這眼下……不如讓將士輪流……”
“大侄女,你不要說了,這話你是同蕭無燼那傳來的吧,他已經被我罵過了。”
趙公明卻是大手一擺,制止沈如繼續說下去。
“將士一日不練,這功夫就會生疏,真的敵軍到了城下,你讓農夫上陣殺敵,你覺得可能嗎?”
“拿慣兵器的手,是不可能去拿鋤頭的,一旦拿起了鋤頭,就沒有了血性,大侄女,你不懂,也就蕭無燼那書生才想的出這種法子!”
沈如汗顏,蕭無燼背鍋了,細細回想,後世明朝的屯田養兵制度,似乎也只能一時緩解糧草問題,但是對士兵來說,好像有了雙重壓力,既要保衛邊關,又要負責農產……
“趙總兵,是我婦人之言了!”
沈如虛心受教,所以,邊關糧草問題,又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