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從烏婭口中得知交接粗鹽的過程的，甘州官差押送，倒是一路沒什麼風險，錢給到了就利索的交了東西掉頭回甘州，涼州城他們是進都不想進。
“東西都拉到刺史府後院了。”
烏婭說道：“身為刺史，販賣私鹽，只是如此大的量，是準備賣去哪裡？”
“這個就看顏家了。”
沈如沒有多說什麼，倒是饒有興致地問烏婭道：“接下來呢，還想做什麼？”
“隨意看看。”
烏婭也沒什麼目的。
“哦，對了，烏婭，你手頭有錢嗎？若是沒有，我這邊……”
“不用。”
烏婭卻是直接拒絕。
“昔日我殺人，一顆人頭十兩金。”
“哦~”沈如明白了，烏婭也是個小富婆。
“那行，你自管到處看看，有事找我就行。”
沈如手頭事情也多，同烏婭閒聊了幾句後，穆爾欽來報，說是門外有位姓方的男子找她！
姓方的，該不會是方晉吧！
烏婭見沈如有客，便先走開了。很快，方晉就被穆爾欽給帶進來了。
“如你所願，我們的貨沒能出關。”
方晉開門見山地說道，“沈如，今日我來，是想同你說一下蕭無燼的一些事情。”
蕭無燼能有什麼事？沈如心裡詫異，但還是帶著方晉進了花廳。
“此處無人，你說吧。”
“今日有一批貨物由顏家的人運入刺史府，沈如，涼州刺史未必如你所見一般廉潔。蕭無燼同顏家，官商勾結，私下做什麼勾當你知道嗎？”
方晉認真說道：“你我相識一場，我知道你的為人，沈如，我不希望你真心錯付。”
沈如看著方晉，她不想去猜方晉是出於什麼心態來告知她這些的。
“如果我說，我知道呢？”
沈如緩緩說道：“蕭無燼與顏家，的確官商勾結，顏家賺錢，賦稅就高，這個錢，除了朝廷繳納之外，部分都是留在涼州的。你以為他不這樣，能開鑿河道嗎？”
“朝廷的俸祿遲遲未發放，邊關將士的糧草又是誰在給。”
“方晉，我就不想聽人誤解他，他有沒有中飽私囊，我不知道嗎？”
沈如維護蕭無燼的模樣，讓方晉看著甚是心酸。
“還有，你回去轉告那位，他的家人能在涼州過上平穩日子，也離不了蕭無燼為涼州做出的改變。”
“蕭無燼未來之前，涼州是個什麼樣的，可以去打探一下，前任刺史怎麼死的。涼州目前能夠安定下來，不能說是蕭無燼一己之力，但是涼州如今模樣，他功不可沒。”
方晉看著沈如說話模樣，沉默了一會。
“沈如，你如此信他！”
“對，我相信他！”
沈如堅定說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請回吧！”
“這番告別，或許我們以後再無相見之時了。”
方晉並不太想繼續為裴聞璟做事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後會無期。”
沈如干脆說道。
方晉心下總有些遺憾的，但眼下已無話語，他便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
沈如突然喊住方晉。
“那位起事，崔緹是不是用方家的錢財在資助呢？”
方晉愣了一下，回道：“她甘之如飴。”
“那就太好了！”沈如點頭，“慢走不送。”
坑崔緹的錢，她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的。
方晉不明所以，但還是走了。
沈母同連姨娘正好也過來，看到方晉愣了一下。
方晉同兩人示意問好之後就朝大門走去。
“他好像是崔家的那位侍衛吧！”
連姨娘回想起來，“對，就是他，他怎麼在涼州？”
“他來找阿如的吧。”
沈母也琢磨著，就看到沈如從花廳走了出來。
“阿如！”沈母叫住了沈如。
“娘，姨娘。”沈如甜甜喚道。
“阿如，你的新院子都好了，你要不去看看，娘找人問過了。下個月初三就是黃道吉日，適合搬家，你到時候給你遷屋。”
沈母說道：“可以請蕭大人一道來吃個便飯。”
“娘，不用這麼麻煩吧。”
沈如笑道，“他很忙的。”
“阿如，方才那位是崔家護衛吧，你現在都同蕭大人一塊了，其餘男子……”
連姨娘隱晦道，不過沈如還是聽出了連姨娘的意思。
“呵，娘，姨娘，你們該不會以為我跟方晉……”
“那小子看你的眼神，我們在流放隊伍就知道了，他身邊還有個嗓門大的侍女大喊大叫，你以為我們耳朵聾嗎？”
沈母瞋怨道：“雖不知道他為何來涼州，但你與單獨見面，娘也要提醒你，蕭大人雖然也不算最好的，但是你都決定了，可不能見異思遷。”
“哈，娘，你們是不是小看我了，方晉雖然也不錯，但是在我看來，定是蕭無燼好啊！”
沈如哈哈笑道：“他是同我來告別的，相識一場，以後也未必能再見了。”
“那樣最好，話說阿如，繡坊那邊出了點事情，這一忙起來我都忘記跟你說了。”
“娘，繡坊怎麼了？”
“就是那餘氏，半年修養，她也恢復了往昔姿容，嗯……有客人想娶她當繼室。你二嬸同我說了，餘氏不勝其擾，想託人尋個法子讓那人打消這念頭。”
裴重光的孃親啊！
這能看到餘氏的人眼光多好，靜王府之前的那些女眷哪個不是榮耀家世出身啊！
“她可是怕老夫人擔心，沒對家裡說？”
沈如猜測道，“二嬸想讓我去請人勸退那位客人是吧？”
“裴家都是婦孺，能幫就幫，遇上這種事情，餘氏也不想的。”
沈母感慨道，“阿如，你去看看吧！”
沈如應下，便將手頭的事情放了一放，隻身前往繡坊。
繡坊裡頭，已經比之前多了不少人，沈如來的時候，正到一箇中年男子對著餘氏獻殷勤。
“餘大娘子，鄙人家中小有田產，一雙兒女也已經成家，你若跟了我，定也不會受苦的，便是你的家裡人，我也能照拂一二。”
中年男人不算矮胖，中等身材，尋常面貌，但沈如看出餘氏的隱忍跟不滿。
“餘嬸，最近有見重光嗎？”
沈如上前：“他在刺史府甚是用功，但也想念家人，餘嬸若是想見重光，我帶你去啊！”
“真的嗎？”
餘氏驚訝的起身，她當然想兒子的，不止她想，家裡老夫人都想啊！
“重光是刺史大人的高徒，刻苦用心，日後定能成大器；但是若是長久與家人分別，只怕也會心裡難過呢，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呀！”
沈如說道，她不知道這男人知不知道餘氏身份，但是她就是想讓他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