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父母雙亡,帶著變賣的家業跟家中老僕進京投靠了師父,在師父家苦讀之後,參加了科考。在我來涼州的時候,老僕病逝,那之後,我便沒有任何家人了!”
蕭無燼安靜地說著自己的事情,沈如聽得心裡一揪一揪的。
“所幸到了涼州之後,遇上了不少好人,魯能跟於陽幾人都是前刺史府的護衛,但是前任刺史被害身亡,他們最後都跟了我。”
“刺史府的那些做事的人,都是前刺史府的嗎?”沈如不由問道。
“嗯,我來時,他們都在刺史府,原刺史身亡,他們也無處可去。”
蕭無燼應道:“我來時,身上還有些銀兩的,在涼州待了半年,千兩家財散盡了,只能靠刺史俸祿。”
“刺史俸祿是多少?”
沈如不由問道。
“怎麼,想知道我的身家嗎?”
蕭無燼調侃道:“兩千石,錢幣與實物各半。”
這也不算少了吧,沈如估摸著算了一下,蕭無燼這是年薪制啊!
他一個人沒有結餘,自然是養著整個刺史府的人,撈到的油水,又建設在涼州上了。
否則按照蕭無燼那薅羊毛的姿態,早就薅成萬貫家財了!
“不過今年的,的確未曾發放。”
蕭無燼繼續說道,“不止我這,趙總兵,以及守衛軍的糧草,都沒有到。”
“這……”沈如有些替蕭無燼難過,打白工啊!
“沈如,你會嫌我窮嗎?”
“不會。”沈如回答地非常直接,但隨後的話,又讓蕭無燼哭笑不得。
“因為我有錢,不過,你可別想我養你啊,你要學會自己存點錢!”
“嗯,從現在開始,我會想法子存錢,早日娶你!”
“哈,那你努力!”
沈如打趣道,說著說著,睏意襲來,沈如抱著被子,睡著了。
隔著被子的蕭無燼,感受著沈如輕緩的呼吸吹在自己臉上,面上發燙,他顫抖著手,藉著月光,輕柔撫上沈如的面頰。
她對自己如此不設防,想必早就對自己有意了吧!
蕭無燼不由猜想的,繼而心裡歡愉,她如他一樣,對自己的心意不自知嗎?
沈如睡的安穩,蕭無燼就有些難免了,他非孟浪之徒,只心悅的女子在身旁,又豈能不動於心?
沈如醒來的時候,蕭無燼睡得甚是深沉。
窗外已經露白,沈如支起身子,看著蕭無燼的睡顏。
他很瘦,眼睫毛好長啊,睡覺居然不打呼,好想碰一下他這緊抿的唇,便是睡著了,也被揹負著的重擔壓得放鬆不了嗎?
沈如看蕭無燼看的入迷,伸出手,輕撫了一下蕭無燼的眉眼。
其實她是不介意給蕭無燼一點錢的,但是男人嗎,都有自尊的嗎,誰會喜歡被女人養呢?
“你摸夠了嗎?”
蕭無燼的突然睜眼,把沈如嚇了一跳。
“你裝睡!”
沈如不由羞惱控訴道,她想收回的手也被蕭無燼給拉住了。
“不是,我以前每日,都是卯時前起床的。”
蕭無燼拉著沈如,眼眸幽幽。
“你好辛苦。”沈如撞見蕭無燼的眼神裡,輕咬了一下唇。
四目相對,兩人心中俱是有悸動情緒,一時之間,誰也沒有挪開眼,似乎都知道,可能要發生點什麼了。
蕭無燼突然將沈如拉入懷裡。
“沈如,別動,許我抱抱你。”
蕭無燼話語裡帶著顫抖跟期許,讓沈如竟不忍推開,這麼多年,他大概心裡都很孤獨吧!
魯能已經起來了,他深知蕭無燼的作息,便早早守在房外,他似乎聽到裡面有聲音。
“大人,大人你醒了嗎?”
魯能敲了敲門,低聲問道。
屋裡的蕭無燼跟沈如不由一驚。
“蕭無燼,你放開我啊,魯能在外頭呢!”
沈如羞澀道,“趕緊放開啦!”
魯能真是……煞風景!
蕭無燼心裡笑罵著,放開了沈如,看著沈如立馬起身,扒拉理順頭髮,整理衣服。
“你不起嗎?”
沈如回頭,看側著身子的蕭無燼。
他……蕭無燼笑笑,此刻,多有不便!
“沈如,你先去看看主人家醒了沒有。”
“哦,行,我順便同他們道個謝,一夜無事,許是我多慮了。”
沈如不疑其他,點頭應道。
“大……”看到門打卡,魯能在嘴邊的話又止住了。
“沈姑娘,大人呢?”
“醒了,魯能,你這眼神怎麼怪怪的?”
魯能濃濃的八卦念頭啊,這共處一室,自家大人跟沈如,可是同床共枕了?
是不是刺史府好事近了?
“無事,那……我進去?”
“進去吧。”
沈如覺得魯能很奇怪,這種事情還要問她嗎?
魯能進屋,沈如也朝前院走去。
“大人,你……”
魯能進去的時候,蕭無燼背對著整理衣服,長衫很好地掩飾了他的不便。
“我們該走了。”蕭無燼面色如常說道。
魯能上下打量著蕭無燼,最後試探問道:“大人,你跟沈姑娘……私定終身了?”
“魯能,你切莫胡扯。”
蕭無燼喝道,“這般話語,別讓沈如聽到。”
“大人,那你莫不是身有隱疾?”
魯能又低聲問道。
“胡說!”
蕭無燼臉色一僵,魯能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那……你跟沈姑娘共處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生?”
魯能疑惑了,這要是沒問題,就怪了!
“魯能,我與沈如心心相印,但是僭越之事,我與她都不會做,你切莫犯了口舌之快!”
心心相印,大人的意思是……魯能頓時喜上眉梢,他就說嘛,自己給他們兩人相處就是對的。
“大人,那刺史府是喜事要近了吧!”
“時機到了,我會大紅轎子娶她過門。”
蕭無燼說道:“我對沈如,定是會三媒六聘,讓她堂堂正正過門的。”
“嗯嗯嗯,大人說的沒錯,沈姑娘以後定是我們的夫人。”
魯能心下歡快,為蕭無燼高興無比。
此刻沈如,卻是聽到了讓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就說那女子不是正經人,瞧她尚未束髮,定是未嫁之身,就與男子共處一室,這種女子,就算賣了,也是她活該。”
“可是他們還有護衛,怕是身份不低的。”
“早飯裡面加蒙汗藥,再勇猛的漢子都會倒,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