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百名巡哨騎兵也殺到了,紛紛張弓搭箭,但他們不敢放箭,怕誤傷了百夫長。
木羅澤奔出十幾步,‘呼!’地一矛向李鄴胸口刺來,長矛又狠又快,力量十足。
李鄴一閃身,躲過了木羅澤的長矛,兩人交錯,李鄴手中刀槊向後一揮,快如閃電,‘噗!’正劈中後頸,一顆斗大的人頭飛了出去,無頭屍體‘撲通!’落馬。
周圍同羅騎兵大驚失色,一起舉弓向李鄴射來,李鄴一個翻滾,躲過了騎兵密集的箭矢。
百名同羅騎兵喝喊著向李鄴殺來,李鄴疾奔幾步,一躍跳上了黑臉百夫長的戰馬。
他並不逃跑,迎著二十幾名同羅騎兵殺去,刀槊一揮,為首兩名騎兵的腦袋被劈掉一半,反手一槊,鋒利的尖刃刺穿了另一名騎兵的胸膛。
李鄴殺進了騎兵群中,他縱馬疾奔,下手極為狠辣,劈砍刺殺,肢體橫飛,血光四濺,到處是滾滾人頭和白花花的腦漿,殺得同羅騎兵鬼哭狼嚎,屍橫遍地。
什麼叫萬人敵,這就是了,雖然獨戰萬人有點誇張,但獨戰數十人或者百人,一般的上將都沒有問題,再過一兩年,李鄴的武藝成熟後,獨戰數百人也不在話下。
李鄴身上已經初步顯露出了猛將的氣質,在他身上也看到了少年裴行儼的威猛。
裴旻雖然劍術獨步天下,但那不是沙場武藝,在狹窄的空間裡對付數十名武士沒有問題,但要沙場上和幾十名同羅騎兵較量,裴旻辦不到。
他的劍術過於精巧,沒有李鄴的速度和力量,也沒有李鄴在戰場上的感知能力,能夠敏銳捕捉到周圍數十步內的危險,這也是沙場猛將必須要具備的能力,不僅要能攻,也要能防,攻守兼備。
當李鄴殺了三十餘名騎兵後,其他騎兵都被他的兇狠殺伐嚇著了,紛紛掉頭跑回去報信。
李鄴隨即點燃了營帳和材料,幾十架梯子摧毀的梯子也被點燃,又將兩大筐釘在撒進河中,沒有了釘子,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李鄴立刻調轉馬頭,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刻鐘後,小阿布思率領大批騎兵殺來,遠處工事營的大火驚動了他,他同時也接到了報告,有人偷襲工事營。
小阿布思又驚又怒,率領大批騎兵殺來,工事營已被大火吞沒,小阿布思望著滿地的屍體和被毀壞的梯子,氣得暴跳如雷,“又是那個混蛋乾的,他到底是誰?”
千夫長丁特低聲道:“聽黑疤說是個唐軍斥候隊正,騎射和飛刀極為了得。”
“飛刀?”
小阿布思眯起了眼睛,他想起武亭川山谷內,救走李適的武士不就是用飛刀幹掉了自己二十幾個手下,難道是同一個人?
“將軍,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丁特連忙道:“卑職聽說那格斯酋長去了鳴沙縣,他那裡應該有攻城梯,鳴沙縣距離這裡只有八十里,卑職可以去跑一趟。”
“胡扯!不需要求他幫忙。”
那格斯酋長是小阿布思的二叔,雖然是自己叔父,但小阿布思極為好強,連一個小小的縣城都拿不下來,豈不被草原各部恥笑?
小阿布思極為惱火道:“我自己就能拿下縣城!”
“可是我們沒有了梯子,工匠也死光了,釘子和木材都沒有了,用人梯會被火攻,還真沒有好辦法,將軍,還是去找那格斯酋長吧!”
“等明天拿不下來再去找他!”
小阿布思冷冷道:“我可以用計取縣城,給他們一個希望,相信他們就會發生內訌!”
.........
李鄴繞了一個圈子,從南城門返回了縣城,尉遲光聽到他的喊聲,開城門讓他入內。
士兵們都知道隊正在城下殺人如麻,先後殺死了近兩百名同羅士兵,令士兵們敬佩不已。
李鄴在城頭上坐下,讓士兵打來兩桶水,用毛巾洗乾淨臉,又擦拭盔甲上的血汙和碎肉。
尉遲小聲問道:“隊正,弟兄們都在議論遠處失火,是隊正放的火嗎?”
李鄴點點頭,“那邊是他們的工程營,被我偷襲得手,摧毀了他們的攻城梯,工匠也幹掉了。”
眾人大喜,沒有攻城梯,明天敵軍就無法攻城。
就在這時,城頭上的警鐘聲‘當!當!當!’敲響了。
李鄴站起身向城外望去,只見遠處無數敵軍騎兵向這邊殺來,足有一兩千人,李鄴回頭大喊道:“讓所有人上城!”
一隊隊民夫奔上城頭,手持弓箭和長矛盾牌,緊張地望著下方敵軍。
一千五百餘名敵軍騎兵在兩百步外停住了腳步,這在弓箭射程之外。
這時,一名騎兵上前用漢語喊道:“請你們縣令出來搭話!”
縣令魏宏亮上前道:“我是本縣縣令,有什麼事?”
“我家首領說,可以退兵,但需要你們拿出三千貫錢,作為陣亡士兵賠償,如果不答應,我們殺進城內,雞犬不留!”
三千錢不多,魏宏亮轉頭向李鄴望去,李鄴正在尋找敵軍主將,雖然騎兵們都拿著火把,但找不到敵軍主將,聽到這句話,他心中一動,有了一個好辦法。
“縣令告訴他們,要商量一下,請他們稍等片刻!”
魏宏亮點點頭,大聲道:“我和其他官員商量一下!”
魏宏亮又問李鄴,“李隊正,現在該怎麼辦?”
“去找一封信,隨便什麼信都可以!”
“有!有!”
後面的縣丞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給李鄴,“是給靈州長史的公文!”
李鄴等了片刻,這才把信交給小兵,吩咐道:“用無頭箭射下去!”
他又對魏縣令道:“請魏縣令告訴對方,信上是我們開出的條件!”
魏宏亮滿心疑惑,又不敢多問,只得硬著頭皮向下面大喊道:“我們寫了一封信,信上有我們投降的條件,如果你們肯答應,我們就開城投降!”
李鄴一擺手,士兵立刻用無頭箭將信箭射了下去,喊話士兵下馬拾起信,轉身跑了回去。
李鄴抽出一支狼牙箭,搭在弓弦上,目光緊盯手中拿信計程車兵。
只見士兵跑到一匹戰馬前,把信遞上去,旁邊立刻有人把火把湊近。
小阿布思當然是在用計謀,假裝同意投降,挑撥城內軍民矛盾,一旦城頭上的民夫有了怨氣,他們就不願作戰了。
如果對方答應真的給三千貫錢,等交接之時趁機奪城。
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落進了對方的死亡陷阱中。
小阿布思拿到了信,信皮上的收信人不是他,是給靈州刺史,他不由一怔,連忙取出裡面的信。
李鄴看得清楚,是一個長臉將領,三十餘歲,盔甲和別人不同,似乎是金盔,應該就是他們主將。
李鄴立刻拉弓如滿月,兩百步外一箭射去,他是弓是一石五斗的角弓,比平常騎兵所用的角弓力量大一倍,射程也遠一倍,有效殺傷射程達三百步左右。
這一箭快如閃電,直射小阿布思的額頭,小阿布思剛取出信,還沒有來得及開啟。
他忽然若有所感,一抬頭,“噗!”一箭正中額頭,射穿了頭顱,血光四濺,小阿布思慘叫一聲,仰面栽下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