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紡鎮向南，走了約莫四五日，過了黃河，便到了洛陽北。
其中張子辰與左千戶坐在虎頭奔上，唐烎自然不與他們兩個擠在虎頭奔上，若不是等他們，唐烎一日千里實在是小意思。而王進爵是坐在他的血肉傀儡上。他的血肉傀儡跑起來，快如牛馬，絲毫不弱於虎頭奔。
一路上皆是山間小路，鮮有遇到路人，直到來到了黃河邊上。
黃河在山西與河南交接的地方，是黃河“幾”字形河道的右邊腳。黃河之中泥沙滾滾，算不上特別多，卻也不少。
尤其是河上還有幾條蒸汽船，吞吐著黑煙，十分魔幻。
這幾日與左千戶的同行之中，唐烎他們瞭解，所謂妖力就是“蒸汽力”，最早乃是妖怪發明使用的。
而發現妖力的妖怪，就是黑山三妖。
所謂分別是天涯壺仙、玲瓏機仙和黑山老妖。
據左千戶所說，當初是由天涯壺仙和玲瓏機仙小規模的使用妖力裝置，黑山老妖發現後，才大力的使用妖力，從而霸佔了巫山一帶。妖力技術也被傳播開來，到了現在，已經發展了幾十年。
最開始的人接觸蒸汽力的人看來，只是燒開水就有那麼大的能量，這不是妖力，這是什麼？
非常的樸實和容易理解。
就是槽點太多，讓唐烎三人不知道從哪裡吐槽。
夭壽了，妖怪用蒸汽機，確實有點離譜。
這特孃的……
妖怪發明了妖力機之後，一開始南方的商人開始模仿，用來推動巨大的鍛錘、磨盤等，效果很好，能做到很多人力達不到的事兒。後來有個鬼才發明了蒸汽車，一下子改變了人的出行，受到權貴追捧，掙了不少金銀。
這下，就有很多人共同研究蒸汽機，蒸汽的力量越來越大，花樣越來越多，功能越來越強。
錦衣衛的虎頭車，就是集大成者。
由“大明妖力三廠”為錦衣衛獨家開發，在正德朝的時候，很是威風。只是用左千戶的話說，已經二三十年沒有更替新版本了，不如當初威風。
主要是現在的皇帝嘉靖，太能花錢了。
黃河上的幾艘擺渡船，看到唐烎幾個人又是妖力車，又在擺手，“突突突”的就有一艘過來。
“官爺，要過河嗎？”船上的船主對著左千戶喊道。
這年頭，誰還不認識錦衣衛的虎頭奔啊。
“正是，我們幾個人正要渡河，還要勞煩船家。船家放心，渡船費自然不會少你。”左千戶說道。
其實虎頭奔可以飛過去，但那屬於應急使用，會損傷虎頭奔的零件耐久。平常無急事，左千戶也不會開啟飛航模式。
“來咯，官爺！”船主是個五十多的老頭子，常年在河上，面板曬得黑紅。他的船是一艘吃水不深的蒸汽木船，約摸著三四十米長，船上還有帆，想來是順風的時候，可以用帆來航行。
木船甲板上剛好放得下虎頭奔，甲板的後面，就是一個蒸汽鍋爐間。鍋爐的旁邊堆放了很多幹木柴，很明顯這艘船燒的不是黑油（石油），煤石，而是木柴。
因此動力比較弱，剛好用來在黃河上擺渡，用以短途運貨。
“喲，船家，你這船上居然還有幾尾金鯉魚？”左千戶看到船上有個木水池，裡面有幾條鱗片發黃的金鯉魚。
“官爺若是看上小老兒我這幾尾金鯉，小人便送與官爺。”船家看到左千戶盯著鯉魚看，連忙說道，擁有虎頭奔的錦衣衛，在他們看來，都是平時難得見到的大官。
左千戶連忙搖頭，說道：“我只是好奇而已，眼下黃河汛期，捕魚不易。船家還能撈到鯉魚，實屬不易。”
“多虧了這妖力船，若是小老兒我之前的舊船，這汛期到了，還是有些不妥。”船家說道。
“相比你這魚，賣到洛陽，定能賣上好價。”左千戶說道。
“賣到洛陽太過遙遠，不如賣與齊佛寺。”船家說道。
“和尚也愛吃魚？”王進爵問道。
船家說道：“不怎麼吃，齊佛寺的佛爺總是嫌魚刺多，愛吃羊肉。這魚是佛爺送與貴客放生的。”
“放生？怎麼個放生法？”王進爵好奇道。
“據說每年都有達官貴人到齊佛寺上香拜佛，為了掙個頭香捐了很多香火錢。這得頭香的的人，齊佛寺的佛爺就從寺裡的八寶功德池之中，撈出一尾金鯉，繫上紅繩。紅繩之上書有他名，放歸洛河裡。”
“金鯉放生，功德無量啊！”
“……”身為現代人，王進爵怎麼還能不知道咋回事。這齊佛寺套路還是有點多啊！
唐烎正在鍋爐間裡，他其實挺好奇蒸汽機的，畢竟現代人能接觸到蒸汽機也就是蒸汽火車了。
滾熱的蒸汽透過蒸汽管道送到汽缸，然後由閥門控制蒸汽到達汽缸的時間。經主汽閥和節流閥進入滑閥室，受滑閥控制交替地進入汽缸的左側或右側，推動活塞運動。
活塞被推動，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伴隨著鍋爐燃燒的高溫，鍋爐間又熱又吵。
在鍋爐間的旁邊，有個櫥櫃。
櫥櫃被船主收拾的乾乾淨淨，上面供奉著一尊一尺高佛像，看著應該是釋迦摩尼。令唐烎詫異的，則是佛像的面前的一個鐵木魚和犍稚。
犍稚就是敲木魚的棍子。
木魚有巴掌那麼大，被犍稚敲得，發出沉悶的作響。
唐烎之所以詫異，是因為這犍稚是一個架子固定住，從鍋爐上延伸出來的一個小蒸汽管道，推動一個小型活塞。活塞推動一次，犍稚抬起，拉回一次，犍稚放下。
這特麼的是蒸汽自動木魚啊！
這特麼的簡直是一副世界名畫！
“子辰，進爵過來看下！”唐烎趕緊叫張子辰和王進爵過來。
張子辰正在喝著酸梅湯看著黃河，就被唐烎叫了過去，他還在好奇是什麼東西呢。
然後……C語言脫口而出。
王進爵更不用說了，牛語言也是脫口而出。
一時間，一個小小的鍋爐間裡面充滿了C語言和牛語言。
他們自然在網際網路上見過什麼電子木魚，賽博轉經輪。但聽別人說，和親眼看，還是兩回事啊！
口牙！猜猜這個木魚哪裡產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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