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不假，但若是沒個可行的法子，如何對付項延？去他軍營刺殺？”王暉說道。
“項延早已是八境巔峰，如今天地規則發生了變化，老太尉邁步九境，恐怕這老小子，如今也是九境，他肯定會有其他手段，前去刺殺，恐怕不會得到什麼好的結果！”謝雲蕭說道。
“天地規則發生變化？你怎麼知道？”王暉一臉好奇之色。
謝雲蕭心想，這一激動，就說出來，簡直是大大的不應該啊。
“我就是覺得，似乎最近邁步九境的修士很多，他們這些在八境巔峰沉浸了好一段時間的人，進入九境，自然不是難事，這只是推測，至於真實情況是什麼，又有誰知道呢？”謝雲蕭說道。
這番話語沒半句是假的，王暉聽了，自然不會懷疑什麼。
“如果項延是九境的話，去他軍營中刺殺，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若是兩軍正面交鋒，只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在指揮大軍作戰這方面，項良顯然是不能與項延這等帥才相比的！”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他會試探我們，我們自然應付，如此一來，不也算是我們對他們的試探？”
王暉聞言，眼睛頓然明亮起來，笑著說道：“所以，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
“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確是用兵中最上乘的，但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做到？戰爭，本就是不可避免一戰的，也不可避免會死人的！”謝雲蕭道。
王暉點頭，“看來我們得好好準備一番了！”
“一切，皆在明日一戰之後！”謝雲蕭說道。
正如謝雲蕭和王暉所料，第二日，天才剛剛兩，項延便親自率性大軍來到寧軍軍營之前叫戰。
今日項良也在，被王暉打敗，項良心中很不是滋味，今日在這裡，他便是領兵叫戰的將領。
謝雲蕭和王暉，此時就在三軍之中。
“讓戴青出戰？”王暉問道。
謝雲蕭笑道：“你才是三軍主帥！”
“戴青的修為，與項良比差了一些，但戰場，看的不是個人的虛偽，那便戴青出戰吧！”王暉的手下有兩大得力戰將，王宣和戴青。
而今王宣在燕國衍水，只有戴青在軍中，讓戴青出手，這般決定，也可以看到王暉的確是想試探一下項延的。
與王儉、李幕這些名將相比，項延要遜色許多，但就算是王儉和李幕，也不會小看項延這樣的帥才。
他在楚軍三軍中心之處，比王儉要年輕十歲左右，一雙虎目，炯炯有什麼，身上透著難以形容的鐵血殺伐氣息，可證明他曾經是從戰場上摸爬滾打起來的。
在項延的旁邊，站著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她一身素衣，彷彿一朵開放在紅塵俗世中的青蓮。
這美麗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楚國國師，小醫仙慕容素。
項延看了身邊這美麗女子一眼，說道：“國師覺得，今日他們會應戰嗎？”
慕容素道：“王暉是後起之秀，但攻伐燕國之戰，打敗將軍項良，可見這王暉非是泛泛之輩，大將軍不曾與其交手，今日一戰，旨在試探，對於王暉來說，何嘗不是沒有與大將軍交手過？因此，今日之戰，是大將軍期待的一戰，也是王暉期待的一戰！”
項延聞言，臉上頓然多了幾分笑容，只是這笑容，卻是透著莫名的冷酷之意。
“以國師的意思，這一戰，王暉一定會應戰？”項延說道。
慕容素道：“大將軍馬上就會有答案了！”
話語落下，寧軍的柵欄已經開啟，戴青帶著一萬人馬，衝向楚軍。
兩軍交戰，短兵相接，不到片刻之間，不論是楚軍還是寧軍，都有了死傷。
“看來這次，項延是動真格的了！”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相比函國、魏國、燕國，楚國的軍隊，的確要強大許多，上次你能迅速佔據上方，是因為出其不意，不然那項良，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不單單只是修為方面了得，手上的般若刀，快如流星疾風！”
“在天下七國的將領中，項良也算是名人，名聲要在馮翼之上，他自然不可能是泛泛之輩！”王暉說道。
謝雲蕭點頭，他繼續看向戰場，此時兩軍交鋒，甚是膠著。
楚軍以長矛、長槍和盾牌組成大陣，整體推進。
而寧軍，則是靈活機動，找準機會，找到楚軍移動時候出現的破綻縫隙，攻向其間。
不論是寧軍，還是楚軍，一時之間，顯然都是沒法子佔據上方的。
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兩軍之間，依舊沒有誰能佔據上方，地上堆積的屍體，卻是越來越多。
一個時辰之後，王暉和項延，各自鳴金收兵，今日這一戰，旨在試探，繼續下去，只會增加無謂的傷亡。
回到軍營中，不多時，戴青就將死亡人數給點出來。
這一戰，死去八百五十七人，受傷一千五百七十人。
相比之下，楚軍大概也是如此。
一場試探之戰，打成這樣，這是在謝雲蕭和王暉預料之外的，但也是預料之中的，種種跡象表明，要滅楚國，絕對沒有滅函國、魏國、燕國那般簡單，需要的不單單是兵力，更要智慧。
“謝兄，我暫時沒想到什麼好的法子！”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現在沒有，晚上會有，明天會有······總會有的！”
王暉點頭，淡然一笑，但一想到今日戰死的那些將士，臉上不免露出悵然之色。
但是王暉知道，戰爭是兩國之間的事，如今寧國投入三十萬的兵力，楚國的兵力，只在寧國之上。
今日是傷亡，算不得什麼，今後的死傷，定然比今日更為慘重，是今日的五倍、十倍、二十倍······
楚軍軍營中，項延坐在帥位之上，而慕容素，則是坐在左邊的首位之上，而項良等諸多將領都在。
“諸位，今日一戰之後，大家有什麼好的想法，都一一說了！”項延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諸多將領，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他們說的，或許不見得是有用的，但只要有一丁點是有用的，對於項延來說，便足夠了。
慕容素倒是不喜歡聽這些，正要離開，卻在這時，有將領進來稟報，說大祭司陰虹來了。
在楚國，不論是國師慕容素，還是大祭司陰虹，她們的身份地位，都要在項延之上。
不同的，是陰虹不知道，慕容素如今是九境第二層次的修為，還是血月教的四大護法之一。不單單如此，慕容素手上還有一塊極為厲害的面具，可以提升修為。
至於傀儡秘術，到現在為止，慕容素還沒有真正大手大腳地施展過。
用過一次，就是做了燕旦的頭顱，送去給謝雲蕭。
但慕容素並不知道，她的傀儡術，並沒有騙過謝雲蕭。
陰虹來了，慕容素自然不會著急離開，她要看看，這位楚國的大祭司前來，究竟要做什麼。
如今巫神教在楚國都城壽南山之上，因為大長老唐臨的事，彼此之間有了縫隙，如此，巫神教與楚國王室之境，只是表面上看去一團和氣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作為國師的慕容素，才會更得楚王看重。
無他，楚王相信大祭司陰虹，但已經不信任巫神教。
在慕容素的期待中，陰虹終於來到營帳之內。
“大祭司怎麼來了？”項延臉上泛起溫和笑意，他對陰虹，多少有些愛慕之情。
但陰虹太冰冷，一直以來，除卻楚王，其他的男人，從來沒有看在眼裡過。
“是王上讓我來幫大禁軍的！”陰虹開門見山，她的神色，依舊是那麼冷。
“是嗎？不知道大祭司打算如何幫我？”項延問道。
“大將軍遲早會知道的，還沒做成事，就說這些，不是我的風格！”陰虹說道。
她早已是八境巔峰的修為，如今竟然也邁步九境第一層次了。
但慕容素可是在九境第二層次，對於她來說，陰虹的修為，算不得什麼，能讓她慕容素忌憚的，是陰虹所掌握的巫道秘術。
“是嗎？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項延臉上笑意不減。
陰虹沒多說什麼，抱拳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一輪皓月高掛中天。
天地間的萬物，沐浴在月輝之下，彷彿一下子，便多了幾分神秘浩瀚的氣息。
這一瞬間，萬物皆是因為月光而變得不一樣了。
謝雲蕭走出營帳，往軍營外走來。
此時已經是三月中旬，晚上雖然有些許涼意，但早已不是春寒料峭。
寧軍駐紮的地方，是一片沒有樹木的平坦空地，每個帳篷之間的距離，基本上都是相等的。
燈火亮起，這些帳篷，彷彿點在大地之上的星辰，從遠方看來，算是一道別致的風景。
謝雲蕭走了一會，便走出營地的範圍，在軍營的東面不到百丈之處，有一座小山丘。
登高能望遠，謝雲蕭想了大半天的時間，也沒有想出來什麼好的對敵之策，如今心神放鬆放空，便想上去那小山丘看看。
在寧國和楚國之間的大戰沒有開啟之前，方圓幾十裡內，是有人家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處小山丘，經常有人上來，自然而然的，便走出來一條上山的小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