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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琢磨人和琢磨事

估計****也沒有想到花流年出手這麼快下手這麼狠,他一愣神的工夫,花流年纖纖素指上的指甲就已經劃到了臉上。他本能地向後一仰,想要躲開,不料花流年也是下了狠心,使出全力,還向前猛然一撲,結果他沒有完全躲開,被花流年的兩根指甲劃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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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高速——這一次秋曲沒有上演讓紅衣墨鏡寶馬女來接的大戲——關得自己認得路,沿著裕華路一路向西,直朝省電視臺的方向開去。省電視臺家屬院專案並不在省電視臺,而是在石影公園附近,不過秋曲非要讓關得先到省電視臺和她會面,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他懶得多問,也知道秋曲這麼安排,肯定有事。

眼見快到省電視臺時,關得左轉之後,剛順正車頭,一輛汽車突然從後面殺出,狠狠地別了關得一下。

關得開車時間也不短了,車技早已熟練,但對方出現得太過突然,而且明顯有故意別他之嫌,別他之後,還點了剎車。關得情急之下,也一腳剎車踩死,不過由於和前車距離過近,只聽“砰”的一聲,還是追尾了。

還好,追尾沒有發生在路中間,否則非得引起堵車不可。

“這車是故意的吧?”花流年看出了前車的意圖,氣呼呼地說道,“追尾了算後車全責,不行,得找他們說理去,不能便宜他們。誰的車都敢別,真當老孃是吃乾飯的?”

說話間,花流年推門下去了。

關得緊隨其後,也下了車。元元卻端坐在車後不動,也不知是嚇到了,還是漠不關心,她一臉平靜的表情,若有所思了一會兒,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好像有麻煩了……”

確實是有麻煩了。

花流年在前,關得在後,在花流年走到前車的近前之時,關得才下車,距離花流年還有三四米遠的距離。眼見花流年到了前車一米之內,從前車的駕駛位上忽然下來一人,二話不說,揚手打了花流年一個耳光。

由於事發突然,花流年沒有提防,一下被打個正著。關得離得遠,也來不及出手,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花流年如花嬌嫩的臉上,頓時紅了一片。

雖然花流年為人輕浮,但現在她和關得也算是合作伙伴,況且和關得一路同行,作為男人,關得義不容辭有義務要保護花流年。追尾是後車的過錯不假,但卻是前車故意挑釁在先。再說出了交通事故,有交警處理和保險公司買單,犯不著動手打人。

關得頓時怒了。

打花流年的人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寸頭,頭髮極短,接近光頭,戴一副黑框眼鏡,長得文質彬彬,乍一看,眼鏡襯托得他很有文化氣息,光頭卻又讓他顯得十分兇悍。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三角眼,兇光畢露,用一個最恰當的詞形容就是——****。

不等關得近前,花流年先不幹了。花流年是不肯吃虧的主兒,突然捱了一個耳光,她才不管是在單城還是在石門,瞬間發作了。

“敢打老孃!老孃和你拼了!”花流年別看平常風情萬種,撒潑的時候,也是嚇人得很,她不管不顧向前一步,伸出右手,將鋒利無比的指甲划向****的臉,“人渣!雜種!狗東西!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估計****也沒有想到花流年出手這麼快下手這麼狠,他一愣神的工夫,花流年纖纖素指上的指甲就已經劃到了臉上。他本能地向後一仰,想要躲開,不料花流年也是下了狠心,使出全力,還向前猛然一撲,結果他沒有完全躲開,被花流年的兩根指甲劃在了臉上。

疼,鑽心的疼。疼痛之後,是鮮血湧出的感覺。

花流年的指甲經過精心修剪,個個鋒利無比,只一劃,就讓****的臉上多了兩道血痕。這還不算,她前衝的力道過大,收勢不住,一頭又撞在了****的懷中,直將****撞出了兩米多遠,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這一下****怒了,禽獸到底是禽獸,盛怒之下,才不管花流年是男人還是女人,抬腿一腳,就朝花流年的肚子踢去。這一腳要是踢實了,花流年非得被當場踢暈不可。

幸好,關得及時趕到了。

關得近身上前,滿腔怒火,他雖然在何爺的調教下,已經儘量控制情緒,但他畢竟是年輕人,而且遇到這樣二話不說就動手打人的禽獸,唯有還之以武力才能讓對方臣服。他肩膀輕輕一撞,將不知道躲閃的花流年撞到了一邊,然後伸出右手一撈,就將****的腳踝抓在手中。

作為一個正常人,關得沒有戀腳癖,他抓住****的腳踝既不是為了欣賞,也不是為了把玩,而是為了借力打力——順著****踢出的角度用力一拉,借****自己使出的力氣,引導****一腳踢了一個空。

有過下樓一腳踩空經歷的人都知道,當你算準臺階的時候,腳上用的力道正好,結果踩空了,踩到了下一個臺階,身子會一下失去平衡,輕,差點摔倒,重,摔倒並且崴腳。

****一腳踢出,用了全力,他算準了花流年躲不開,會被他一腳命中,卻哪裡想到,憑空殺出了一個關得,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關得還是一個罕見的太極拳高手。太極拳的精髓在於借力打力,就是一個普通的太極拳愛好者,一拉之下,也能讓他一頭栽倒,何況是關得?

關得一拉之下,****被自己踢出的力道帶動,又被關得的牽引之力刻意引導,兩股力道結合之下,****哪裡還站得住,身子猛然朝前一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如果是一頭栽倒在地還好,可惜的是,他一隻腳踢出,另一隻腳站立,摔倒的時候,雙腿叉開呈一字馬的姿勢。如果是關得,一字馬就一字馬,也沒什麼,關得打太極拳久了,身體柔軟,劈腿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不是關得,他又沒練過一字馬,被關得一拉,強行劈腿,感覺整個人如同中間被人劈開一樣劇痛。

“啊”的一聲慘叫過後,****雙眼一翻,隨即蜷縮了身子,雙手捂襠倒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花流年看傻了眼,不是吧,關得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拉,****就由剛才的不可一世變成了一攤爛泥,關得也太神奇太厲害了,簡直就是天兵下凡。

前車是一輛豐田皇冠,貼了很深的膜,看不清裡面坐了幾人。****一倒地,從後座上立馬又下來兩個人,二人膀闊腰圓、人高馬大,雙臂之上,肱二頭肌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的主兒。

二人下車之後,來到關得面前,抱肩而立,對關得怒目而視。

關得納悶,怎麼著,不動手卻對他吹鬍子瞪眼,難道是要用眼神殺死他?才這麼一想,副駕駛的門開啟了,從上面下來一人,此人長得面白如玉,嘴唇紅潤,眉清目秀,如果只看眉眼不看頭髮和衣服,第一眼看去,都會認為他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美女。

依相術而言,南人北相者貴,北人南相者,厚重而機靈,是說如果南方人長有北方人一樣的相貌,是貴不可言之相。而北方人長有南方人一樣的相貌,則在厚重之中,又有南方人的機靈多變。總之,不管是南人北相還是北人南相,都是好相。

但男生女相就比較複雜了,雖說相術有言,男生女相主富貴,女生男相多勞累,但就關得個人的見解,男生女相併非大富大貴之相。中國歷史上幾位有名的美男子,包括在路上和花流年討論的潘安在內,加上宋玉、蘭陵王、衛玠一共四人,被稱為古代四大美男。四人的共同特徵是才貌雙全,並且文學、音樂修養極高,但四人之中,潘安被滅族,蘭陵王被賜死,宋玉最長壽,卻出身寒微,在仕途上頗不得志,至於衛階,年僅二十七歲就病死了。等於是說,四人無一善終。

原來是在等正主出現,關得不慌不忙地站穩了身形,見花美男穿了一身緊身小西服,走路的時候,不像男人一樣大步流星,反倒是輕巧的小碎步。如果他再扭捏幾下,手中再拿一個手絹捂住鼻子的話,就是不折不扣的偽娘了。

“你是哪根蔥哪瓣蒜,為什麼要打張揚?”花美男不但長得很女人,說話的聲音也細聲細氣,如果他去演花旦,絕對行。

原來剛才的****叫張揚?人莫狂,一狂就張揚,一張揚就不認爹孃。連爹孃都不認了,可見張狂到了何等地步。張揚的人,就該打,關得冷冷一笑:“有三種人就該打,一是張揚的人,二是無法無天的人,三是流氓到家的人。”

花美男也不知是太有涵養,還是就是不緊不慢的柔弱性格,他也不生氣,上下打量關得幾眼:“你誰呀你,說大話也不眨眼睛,說得好像你多有正義感多替天行道一樣。你知道張揚是誰嗎?他是寶馬張的兒子。你又知道我是誰嗎?我姓牛……”

太極宗師

“牛什麼牛?如果說姓牛就牛,那姓龍的豈不是真的呼風喚雨了?你姓牛,是不是叫牛糞呀?”花流年才不管寶馬張和花美男是誰,惹了她,她就要還回來,“瞧他那寒酸樣,還叫張揚,叫張牙舞爪還差不多。還有你,牛糞,一個大男人長得跟女人一樣,你是不是心理和生理都有問題?要是放古代,就你這副德行,直接送宮裡當太監了,說不定連閹割的程式都省了。”

好嘛,關得終於見識了花流年的潑辣和口無遮攔,她罵人罵得真狠,所謂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她是又揭短又打臉,成心不給人留活路。

牛姓花美男倒也有氣量,並不生氣,相反,卻呵呵一笑:“我長什麼樣子是天生的,你不喜歡,有人喜歡就行了。就像你,雖然有幾分姿色,不過輕浮而淺薄,顯然不是什麼好女人。對了,我不叫牛糞,我叫牛天子。”

“噗……”花流年笑噴了,渾然不覺危險在前,“牛天子,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有句話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你倒好,直接到牛中當皇上了。你說勤勞能幹的老黃牛哪裡招你惹你了,你放著好好的公公不當,非跑牛群裡當什麼天子,難道牛天子就比猴大王威風了?唉,你這人,沒救了,白披了一張人皮,從姓名到為人,都是畜生。”

“撞了車打了人,一點兒也不賠禮道歉,還罵人,素質,素質呀。”牛天子悲天憫人地搖了搖頭,退後一步,手一揮,似乎很不情願地說道,“算了,本來我不想動粗,不過有些人不好好教育教育,會在流氓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大堅,二強,輕輕教訓他們一下就行,別下手太狠了,記住,也別打臉,還有,也別打女人……”

牛天子太囉唆了……

關得在牛天子還沒有說完話的時候,就搶先一步出手了。他是看出來了,不管是張揚一言不發就打人,還是牛天子自我標榜自我吹噓,總而言之一句話,今天不打就過不了關。既然一定要拳腳上見真章,對方又是以多欺少,他又何必拘泥於禮讓三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才是真理。

對方兩個壯漢,一個大堅,一個二強,名如其人,肯定拳腳功夫十分堅強了,憑硬拼和力氣,關得絕非其中一人的對手,何況是二人。他腳步一錯,猛然一腳,朝大堅的肚子踢去。

大堅和二強長得很像,都是一樣又粗又壯的身材,小腦袋粗脖子,胳膊和大腿都如水泥柱子一樣結實。所謂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是說外剛內柔,通常情況下,很少有人練到外剛內柔的境界,要麼只有外剛,要麼只有內柔。大堅和二強顯然只是外剛,而關得,則只是內柔。

外剛和內柔哪個更強,不能一概而論。外剛練到一定程度,可以一拳打碎水泥塊,無堅不摧,威猛無比。而內柔練到一定境界,則可以達到出神入化的借力打力的效果,就如水一樣,水無常形,利萬物而不爭,但水的力量一旦積蓄到一定程度,也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關得一腳踢出,大堅不躲不閃,只是輕蔑地一笑,揚手一拳打向了關得的胸口——腿比胳膊長,而且腿比胳膊力氣大。大堅卻壓根沒將關得這一腳放在眼裡,擺出了硬碰硬的架勢,他要的就是寧肯挨關得一腳,也要還關得一拳。等於是,大堅要和關得碰拼第一招。

以大堅推算,關得的小身板,一腳也沒多少力道,但他的一拳之力可以開山裂石。如果說關得一腳踢中,只是讓他一陣疼痛,那麼他一拳打實,關得非得當場吐血昏迷不可。所以,本著速戰速決一招定勝負的想法,大堅不怕挨關得一腳,也要一拳將關得當場打飛。

不料眼見關得這一腳就要踢中大堅之時,關得也不知是招式用老還是不想和大堅硬拼了,突然右腳一收,在距離大堅肚皮還有半米遠的距離時,他原地轉身,身子朝旁邊一側,堪堪躲過了大堅的一拳。隨後關得站穩身形,雙腿叉開,腳下用力,將雙腿之力提升到腰上,再微微轉動腰身,將腰間之力提升到雙肩,然後雙肩一沉,將雙肩之力全部灌注到了右拳之上!

“呼……”關得深深地撥出一口濁氣,將全身之力凝聚在右拳的拳尖之上,一拳打出,正中大堅的肚子。

由於事發突然,關得和大堅的第一個回合,其實不過一兩秒鐘的時間,一旁的二強還沒有來得及向前邁開一步前來幫忙,關得一系列的動作已經完成,拳頭已然落到了大堅的肚皮之上。

二強雖然和大堅一樣,一直走的是外剛的路線,但他對內柔的拳法,也一向有所研究,他見關得一氣呵成匯聚全身之力凝聚在拳尖之上,手法嫻熟,姿態優雅,如行雲流水,揮灑自如之間,如羚羊掛角不著痕跡。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隱約可見關得周身的氣流迅速旋轉,被關得的一舉一動帶動,而關得的拳頭如巨浪的潮頭,將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全部引導在了大堅的肚子之上。

二強頓時驚呼失聲:“太極宗師!”

關得可不是什麼太極宗師,他只是一個太極拳愛好者而已。

二強的驚呼也讓牛天子為之一愣,他不敢相信地看了關得一眼,自言自語道:“他才多大,怎麼可能達到太極宗師的境界?”不過他也知道二強的眼光,二強浸淫武術之道多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武痴。而且他生性純樸而誠實,從來不說大話假話。

關得當然沒有達到太極宗師的境界,他的出手之所以被二強誤認為是太極宗師之境,也是近年來在太極拳上有所作為的高人太少了。現在大部分人將太極拳當成了強身健體的體操,個別人將太極拳當成了賺錢的工具,很少有人注重太極拳的實戰性。甚至後來石門有一個自稱絕世高人的女太極拳大師,只用手輕輕一點徒弟,徒弟就如吃了含笑半步顛一樣,上躥下跳然後倒地,此等耍猴一般的演戲,不但讓女太極拳師一時成為笑柄,也讓太極拳被世人誤解為騙技。

關得一拳擊中大堅,大堅先是一愣,不明白關得身法怎麼這麼快,變腳為拳也就算了,還躲過了他的致命一擊,反手一擊又擊向他。不過愣過之後,他又哈哈一笑,關得的拳頭在他眼中,小得跟饅頭一樣,雖然一拳正中他的肚子,感覺和撓癢癢沒多大區別,別說打得他疼痛難忍了,他感覺就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在他的肚子上輕輕拍了一下一樣,完全就是鬧著玩嘛。

這麼一想,大堅並沒有將二強的驚呼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二強多半是被關得的花架子唬住了,他身為當事人,最清楚關得有幾斤幾兩了。當下他大笑一聲,就要飛起一腳,將關得當場踢飛,好讓關得知道他的厲害。

不料才要抬腳之時,忽然感覺一股大力從肚子上傳來,力道之大,為他生平罕見,他收勢不住,身子往後便倒。

不好,大堅此時才稍微清醒幾分,原來關得還真是太極拳高手,拳上有暗勁,而且後勁還綿綿不斷……這麼一想,他下盤一沉,想強行站穩身子,以免摔倒。他不知道,他又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如果他順著關得的拳勁一連後退幾十步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化解關得拳勁中的暗勁和後勁,但他非要硬撐。他萬萬沒有料到,關得剛才的一擊,別看只是一拳之力,卻是調動了全身之力,如此多的力道糅合在一起,豈是硬扛可以抵禦?

意外事件的背後

大堅才一用力,只覺更大的力道如排山倒海一般湧來,他再也站立不住——何止站立不住,身子如同被人朝後用力一拉一樣,彎成了蝦米的形狀。他雙腳連連倒退,一連退了十幾步也沒有收住身形,最終“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摔了一個仰面朝天。

這還不算,摔倒之後,大堅感覺五臟六腑上下翻滾,如同錯位一樣,疼,倒不算多疼,卻讓人頭暈目眩,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了。他此時才知道關得的厲害,也清楚關得一拳使出,其實暗中還是留了情面,否則他現在非得昏迷不可。

牛天子也沒想到一個照面之下,大堅就被打得如此狼狽,他偽裝的涵養和氣量消失不見,氣急敗壞地衝二強喊道:“二強,打他,收拾他,滅了他!”

二強卻並不上前,而是老老實實地說道:“老闆,對不起,我不是他的對手,除非我師父出面,否則,我和大堅聯手也不好打敗他。他很厲害,也很聰明,先放倒了大堅,現在和我一對一,我沒有半點勝算。所以,不用打了。”

“你……”牛天子也知道平常二強一根筋,但沒想到會一根筋到這種程度,他氣得臉都青了,正要逼著二強衝上去,打不過也要打一通,總要討回面子才行,突然,手機響了。

牛天子一看來電,頓時改變了主意,衝二強一揮手:“走了,不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大人有大量,算了,饒他們一次。君子動口不動手,是吧?對了,你們記住了,今天的事情,先記在賬上,你們打了張揚,等於是得罪了寶馬張。你們又打了大堅,等於惹了我牛天子。你們以後想在石門混,哼哼,等著吃癟吧……”

關得呵呵一笑,淡然而立:“牛天子,今天的事情本是你們故意挑釁在先,說實話,你的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便道上停的寶馬,車內是不是有人在看戲?”

從一下車關得就注意到不遠處的便道上停著一輛寶馬,寶馬從事發到現在,一直停在原地不動,明顯是在觀察他們,不用想,寶馬車內的人,應該認識他和花流年一行。而且根據剛才的情形推斷,牛天子他們就是故意別車然後再故意打人,要的就是製造麻煩和衝突。

至於寶馬車內坐著誰,想要利用衝突達到什麼目的,關得就不得而知了。

牛天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了平靜,衝關得一翹蘭花指:“什麼寶馬車?什麼看戲?你腦子短路了吧?走著瞧。”說完,他一揮手,幾人迅速上車而去,一溜煙開走了。

關得猜對了,在牛天子的皇冠開走之後,寶馬車也沒再停留,悄然開走了。

“關得的太極拳法,這麼嫻熟了?”寶馬車內,一個女孩微皺眉頭,目光之中微有擔憂之色,“怪不得這些年何子天在運師的境界上進展不大,原來功夫都用到太極拳上了。”

“會打有什麼用?還是不如杜爺的算計高明。”餘帥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方木,不以為然地笑道,“方木,你精心設計了一出好戲,就是為了欣賞關得的英姿?你別是喜歡上他了吧?”

沒錯,寶馬車內有兩個人,一人是餘帥,另一人是方木,正是杜清泫的兩大弟子。

“你懂什麼?”方木對餘帥的話嗤之以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關得這麼優秀,喜歡上他又怎樣?你忌妒也沒用。我精心設計了這一出好戲,可不僅僅是為了欣賞關得的英姿,而是為了瞭解關得的太極拳到底練到了什麼程度,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我覺得太極拳沒什麼大用……”餘帥連連搖頭,“我才不會忌妒,我對你又沒有感覺,你愛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餘帥,你顯然還沒有明白一個道理……”方木深刻地搖了搖頭。

“什麼道理?”餘帥翻了翻白眼,從鼻孔中哼了一聲。

“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天下道理一通百通,太極拳練到爐火純青之時,對於關得不管是相師還是運師境界的提升,都有極大的幫助。你呀,還是太目光短淺了,對關得的偏見矇蔽了你的雙眼,再這樣下去,你永遠也趕不上關得,只能仰望他。”方木對餘帥不遺餘力地敲打。

“你太高看關得了,也太小瞧我了。”餘帥嘿嘿一陣得意地笑道,“杜爺比關得提前一步來到石門,你又比他提前一步佈局,讓他一舉得罪了牛天子和張揚兩個人,他在石門的路,將會無比艱難。你說,他如果有真本事,怎麼會處處被動?單城的麻煩,他還沒有解決,一來石門就先樹敵,等於是說,他將會腹背受敵。我看他很快就焦頭爛額了,到時何子天和畢問天都幫不了他,他只能主動向杜爺求情,請杜爺出手,他才能走出困局,才能提升運勢……”

方木沒接餘帥的話,主要是她不想和他做無謂的爭論,直覺告訴她,關得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一敗塗地,她更關心的是關得的父母:“杜爺說關得的父母可能來了石門,所以我們才緊急從單城撤退來到石門。我一直想不明白,關得的父母到底有什麼奇特之處,值得杜爺這麼興師動眾?”

“不過,這就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問題了……”方木自問自答,幽幽地望向了窗外,見窗外的石門秋意已深,道路兩旁的樹木落葉紛紛,忽然心中閃過一個不安的念頭,“單城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關得突然來了石門,難道說,他也是為他父母的事情而來?他怎麼就能放心地放手單城的事情呢?難道單城的較量,他已經勝算在握了?”

說話時,電話忽然響了,方木一看來電,忙接聽了電話。

“蔣秘書長,有什麼指示?”

打來的電話正是單城市政府秘書長蔣耿。

蔣耿呵呵一笑:“哪裡,在方木姑娘面前,可不敢說什麼指示,我是有一個訊息要向杜爺彙報一下。”

方木作為杜清泫的關門弟子——正式對外的身份是杜清泫的行政秘書,幾乎杜清泫和外界的所有聯絡,都要經她之手。

“杜爺不在身邊,有什麼事情,就對我說吧。”方木對蔣耿的印象還不錯,認為蔣耿為人沉穩有度,是一個可造之材。

“已經查到了當時在木魚巷破壞杜爺計劃的人是崔民強!”

“崔民強?關得的兄弟,怎麼可能?”方木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難道是關得算到了杜爺的出手,故意讓崔民強出面攪局?如果是的話,關得也太神通廣大了,境界已經遠超了何子天和畢問天。又一想,應該沒有可能,應該是巧合,“是巧合還是人為安排?”

“應該是巧合,錄影顯示,崔民強走到木魚巷的時候,神態自然,不慌不忙,明顯是偶然路過。”蔣耿是從國安部門一處隱蔽的攝像頭拍攝的錄影中,發現了崔民強在某一個時間段走進了木魚巷,幾分鐘後又走出了木魚巷。木魚巷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但根據時間段推測,出手飛板磚的人,正是崔民強無疑。

“知道了,我會轉告杜爺,請杜爺定奪。”方木聽到是巧合,才長出了一口氣。

“好,隨時聽候杜爺的指示。我提個建議,如果杜爺想對崔民強出手,最好由我來安排,我可以從正面以崔民強涉嫌經濟詐騙的名義,讓他深陷官司之中……”蔣耿急於想在杜清泫面前表現自己,因為他隱隱覺得,單城一戰過後,不管是勝是負,杜清泫都要放棄沈新了,也就是說,沈新早晚是棄子的命運。

沈新失勢的話,輕,在單城原地不動,繼續擔任市長,屆滿後退居二線。重,直接就地免職,身敗名裂。不管是哪一種結果,他都要及時和沈新劃清界限,才有上升的機會和可能。

“這事兒等我轉告了杜爺之後,聽杜爺的安排吧。”方木自然不知道蔣耿的小九九,不過對蔣耿的積極主動十分讚賞,“杜爺一直對蔣秘書長印象不錯。”

“謝謝杜爺,謝謝方木姑娘。”深知杜清泫手腕通天的蔣耿無比清楚一個事實,如果杜清泫想提攜他,只需一句話,他就會從政府秘書長的角色一躍成為副市長!

“杜爺會怎麼對付崔民強呢?崔民強可是杜爺第一戰失利的罪魁禍首,不好好收拾他一番,難解心頭之恨。”餘帥恨恨地說道,他沒見過崔民強,卻莫名對崔民強沒有一絲好感,“丫的,他是關得的頭號狗腿子。”

方木卻沒接餘帥的話,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其實別看你叫餘帥,而且也長得還算有幾分帥氣,不過卻還是比不上牛天子……”

“我寧肯你去喜歡關得,也不希望你看上牛天子。方木,建議你下次去一趟泰國,欣賞一下人妖的風姿,然後你再見到牛天子時,可以想象一下,也許牛天子徒有男人之名,卻無男人之實……”餘帥嘿嘿一陣奸笑。

意外背後

“真噁心。”方木白了餘帥一眼,“你們男人腦子裡亂七八糟都想些什麼呀?真齷齪。”

“真齷齪。”花流年望著皇冠和寶馬先後絕塵而去的尾燈,跺腳罵道,“人妖、太監、混賬王八蛋……不能想,一想我就反胃,一想我就噁心。你說一個男人長成女人樣,會不會連某方面的功能也會疲軟?”

關得實在受不了花流年對牛天子的惡毒攻擊,他呵呵一笑:“人都走了,罵也沒用,不如省些力氣去辦自己的正事。走了,上車。”

上車後,元元還坐在車內,似乎動也未動一下,花流年的氣還沒消,上來就對元元開火了:“元元,你可真是公主,外面都人頭打出狗腦子了,你還穩坐釣魚臺,別說下車助威了,看都不多看一眼。行,真行,服了。”

“花姐姐,剛才寶馬車裡坐的是誰,你知道嗎?”元元對花流年的攻擊毫不為意,彷彿花流年說的是別人一樣,她只管自說自話,“我嚴重懷疑寶馬車裡坐的是杜清泫。”

“杜清泫?”關得吃了一驚,對於元元沒有下車,他和花流年的看法不一樣,覺得元元做得很對,不下車不但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還可以避免讓他分心。同時,他對元元敏銳地發現了寶馬車的異常大感驚訝,心想元元果然不簡單,是一個心細如髮的女孩。

“什麼寶馬車?哪裡有寶馬車,分明是一輛皇冠。”花流年完全沒有注意到便道上停著的寶馬車才是今天意外事件的主角,她還以為元元連皇冠和寶馬都分不清。

“嗯,即使車內坐的人不是杜清泫,也會是杜清泫的干將。”元元再次無視了花流年的存在,她一攏頭髮,微微一想,“據我所知,杜清泫在石門的勢力比在單城的勢力大多了,石門的百廈集團和信譽集團,都和杜清泫關係不錯,也有許多業務上的往來。而且,杜清泫還是兩家集團的大股東。”

“百廈集團和信譽集團?”關得一邊開車一邊思索,作為省內第一家房地產公司,百廈集團現在是省內首屈一指的大型房地產集團公司,業務遍及全國,在以房地產產業為龍頭的同時,百廈集團還涉足酒店業和旅遊業。

而信譽集團是由經銷汽車起家,早在幾年前,信譽集團就以極具戰略的眼光,率先在石門投入鉅額獨家代理了德系三大豪華品牌汽車的經營權,以寶馬為主,兼營奧迪和賓士,很快就輻射了全省,在省內投資了十幾家連鎖店。

信譽集團由經銷售汽車起家之後,開始涉足煤炭產業。在煤炭產業上大賺了一筆之後,又進軍了房地產產業,借石門城中村改造的東風,拿下了興旺村的一塊地皮,興建了一箇中高檔小區——全棉時代。目前全棉時代正在竣工期,距離交房還有兩個月時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信譽集團進軍房地產產業的第一炮,算是打響了。

“對呀,關哥哥應該也聽說過百廈集團和信譽集團……”元元一副百事通的模樣,頭頭是道地說到了兩家集團的歷史,“百廈集團的創始人是牛天,信譽集團的創始人是張之強。由於牛天的百廈集團在石門所向披靡,牛氣沖天,所以他被人稱為牛沖天。而張之強雖然是靠經銷德系三大豪華品牌起家,但由於他本人對寶馬情有獨鍾,聲稱非寶馬不開非寶馬不坐,外界就送了他一個外號——寶馬張。”

這麼說,牛天子是牛天的兒子?名字還真是起得貼切,牛天的兒子可不就是牛天子嗎?那麼也不用想,張揚肯定是寶馬張的兒子了。

“敢情剛才打我的渾蛋是寶馬張的兒子?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輛破車嗎,為什麼開上了就感覺高人一等了?是不是他家寶馬車的車座上都有針管,人坐上後,自動注射雞血?”花流年對張揚憤憤不平,雖然張揚被關得收拾得夠嗆,但她現在非常後悔當時張揚倒在地上時,為什麼沒有上前朝張揚的臉上踹一腳。

關得樂了,花流年真損,連自動注射雞血都能想出來,服了她了。他見已經到了省電視臺,向右一拐說道:“看來,杜清泫還是快了我們一步,在我們還沒有來到石門之前,就已經為我們在石門設定好了障礙。”

一抬頭,見秋曲已經等候在了省電視臺的門口,正朝他招手,關得笑了笑,不再繼續杜清泫的話題,停了車,讓秋曲上車。

秋曲沒想到車上除了關得之外,還有兩位美女,她坐在了後座,先後衝花流年和元元打了招呼,就讓關得直接將車開進了省電視臺。

門衛想攔住關得,秋曲開啟窗戶衝門衛笑了一笑,門衛立馬敬了一個禮,回敬了秋曲一個謙恭的笑容:“秋姐好。”

“秋姐姐人緣真好。”元元看出了門衛對秋曲的微笑並非出於敬畏,而是出於喜愛。

“人緣好才能走四方,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哪怕對方只是一個門衛,也要給予他應有的尊重,當他是一個平等對話的朋友,那麼你會發現,原來整個世界都友好了。”秋曲嘻嘻一笑,又開始數落關得,“我還一直擔心你一個人路上開車會不會困,會不會飆車,會不會開鬥氣車,等等,沒想到,你車上帶了兩個大美女。唉,害我白擔心了,你真是沒良心。”

帶兩個大美女和沒良心怎麼可以關聯在一起?關得理解不了秋曲的思維,不過他很清楚秋曲的為人,秋曲只是隨口一說,才不會真的往心裡去。如果是月清影見到花流年和元元在車上,會不高興,但不會直接表現出來,因為她冷淡慣了。如果是碧悠,很會生氣,而且會當面質問他為什麼要和花流年、元元一路同行。

“關得還沒有結婚,別說車上有兩個美女了,就是有四個美女,也是他的自由,只要他有足夠的魅力,美女多多益善。秋曲,關得以後是誰碗裡的菜,可還不一定喲。”花流年對秋曲的話表示了強烈的不滿,還白了秋曲一眼。

“是這樣的,秋姐姐,我是想來石門轉一轉,玩一玩,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太悶了,正好關哥哥要來石門,我就跟著他來了。花姐姐是來相親,三個人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關哥哥也不容易犯困,你說呢?”元元甜甜地笑,細細地解釋。

秋曲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Whatever!關得不是我的菜,你們誰愛就隨便愛。不對,花大姐要去相親,相誰?”

“哪裡是去相親啦,別聽元元編排我。”花流年忽然就扭捏了,臉上甚至飛了一片紅暈,“我其實也是來石門散散心,順便見見賈宸默……”

“噗……”幸虧秋曲沒有喝水,否則非得噴關得一身不可,她露出了一臉古怪的笑容,咳嗽幾聲,“賈宸默?不錯,不錯,好男人,好眼光。”

“你也覺得賈宸默不錯?”花流年沒有聽出來秋曲話中的反諷之意,她一時驚喜,“元元和秋曲先後都說賈宸默不錯,看來,我還真來對了。”

“唔,唔,來對了,來對了……”秋曲強忍著笑,假裝一本正經,顧左右而言他,指揮關得停車。

“這樣,關得,你跟我上樓一趟,花大姐、元元,你們可以到處轉轉,欣賞一下省電視臺的美景。不過記住一點,別闖演播室,演播室都有武警站崗。”

扔下花流年和元元,秋曲不由分說拉了關得上樓,關得被秋曲的小手抓住,感覺到她手心的溫熱和柔軟,不解其意:“你帶我去做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現在閉嘴。”秋曲衝關得做了個鬼臉,不管關得是不是願意,反正她一路牽著關得,就如牽一個小朋友一樣,帶關得上了十八樓。

電梯一到站,秋曲忙鬆開了關得的手,解釋說道:“剛才拉你的手,只是一個單純的舉動,你千萬別多想。”

拜託,關得無語了,他和秋曲在一起,很少會想起秋曲的性別。雖然秋天的秋曲依然花枝招展,而且穿了一件十分性感的長裙,上身的緊身毛衣襯托得腰身如玉,胸前一串五顏六色的掛珠更顯山峰突起,實話實說,其實秋曲是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姑娘。或許是由於她太能說了,又或許是她一次又一次刻意強調關得不是她的菜,關得一直就當她是一個假小子,是一箇中性朋友。

秋曲其實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才不等關得說些什麼,伸手推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又一伸手,將關得拉了進去。

“誰的辦公室?”關得見辦公室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什麼東西,只有窗臺上和桌子上放了幾盆花和一堆毛絨玩具,沒有任何辦公用品,他十分不解。

道具

“我的。”秋曲神秘地一笑,雙手一推關得,將他按在沙發上,“準確地說,是前辦公室。”

秋曲從省電視臺辭職之後,就不算是省臺的人了,她再來她以前的辦公室做什麼?關得被她弄迷糊了:“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不耍花招,只演戲。”秋曲眨眨眼睛,笑得很開心很得意,等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你什麼都不要問,也什麼都不要解釋,只管配合我演戲就行了,聽到沒有?”

“可是……”關得想問個清楚,不想被秋曲捉弄了。

“沒什麼可是,現在能幫我的人,只有你了……噓,來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木偶就是道具了,千萬別露餡兒。如果演砸了,關得,我讓你下半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秋曲連哄帶騙,一邊說,一邊弄亂了自己的頭髮,然後還弄皺了裙子,隨後,又將手伸到了關得的頭上。

關得想躲,卻被秋曲按住,無奈之下,他只好任由秋曲將他的頭髮弄得一團糟,然後又任她擺佈,把他的衣服弄成皺巴巴的一團,到底是想鬧哪樣?雖然他也知道秋曲有時愛胡鬧,不過也清楚秋曲在胡鬧之中,其實從不胡來。

“咚咚……”有人敲門。

“來了。”秋曲熱情洋溢的聲音響起,奇怪的是,她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紅暈,竟然頗有雨潤紅枝嬌的嬌媚,還媚眼如絲地飛了關得一眼,然後起身去開門。

關得被秋曲的媚眼嚇了一跳,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門一開,門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男人。男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英俊、灑脫、氣度非凡,當前一站,當真是極為少見的人中龍鳳。比起牛天子花美男的陰柔,眼前男人的俊美和豐朗,才是一個男人應有的帥氣。

“秋曲,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了?”男人一見秋曲,目光中流露出不甘和不捨的神色,他向前一步,雙手就要落到秋曲的肩膀之上,“我真的非常喜歡你,願意一輩子對你好,一輩子待你如初戀,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秋曲輕巧地一錯身,閃開了男人的雙手,她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葉公子,我們真的不合適,再說我也有男朋友了,請你自重。而且,你來得還不是時候,剛才我們……”

“你……有男朋友了?”葉公子一臉驚愕,才注意到秋曲頭髮雜亂衣服皺巴臉上飛紅。他目光又一掃,見沙發上的關得同樣也是頭髮亂了衣服皺了,而且關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還不太雅觀,側躺在沙發上,給人以無限想象的空間。身為成熟男人,誰還猜不出來一男一女在辦公室裡面發生了什麼?

葉公子的臉色頓時黯淡無光,無比沮喪,不過他還是保持了應有的風度,衝關得微一點頭:“祝賀你,能贏得秋曲的芳心,你很幸運,我很羨慕你。沒請教尊姓大名?”

“關得。”關得至此才明白他又被秋曲當了擋箭牌,他心中窩火,卻又不好表露出來,只好故作輕鬆地一笑,“其實你也不必羨慕我,有時候你離山很遠,會一廂情願地認為山上的風景很美。等你到了山腳下之後才會發現,原來想象和現實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這一句話暗示的意味強烈,而且明顯有對秋曲的貶低之意,意思是說,秋曲遠看美則美矣,離近了,就不怎麼樣了。

秋曲狠狠地衝關得瞪了瞪眼睛,對關得對她的攻擊深感震驚和憤慨,又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關得……好名字。”葉公子倒也大度,主動伸手和關得握手,“我叫葉微塵,很高興認識你。”

“葉微塵,微塵,很有禪意的名字。”關得見葉微塵彬彬有禮,比起牛天子和張揚之流,不知好了幾許,心想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以秋曲的性格,喜歡她追求她的人,想必也是有素質和情操的人,“莫非伯父伯母信佛?”

世界微塵裡,人生大夢中,是一句禪語,關得雖然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卻是牢牢記住了這句話。所以他一聽葉微塵的名字,就大感好奇。

“咦,厲害,你是第一個一見面就猜中我父母信佛的陌生人,就憑這一點,關得,我得交你這個朋友。”葉微塵對關得的興趣更濃了,居然不走了,想和關得繼續聊下去,“這麼說,你對佛教也有研究了?”

關得當然對佛教沒有深入的研究,不過跟何爺久了,而且何爺所講的許多道理,比如慈悲心、平等心以及人生十三條定律,都暗含佛意,久而久之,他也開始瞭解一些佛經了。雖然瞭解不深,也算是初步入門了。

“研究談不上,現階段只是很感興趣,正準備精讀。”關得不是謙虛,而是實話實說。

不過聽在葉微塵耳中,關得的話就是低調謙虛了,他呵呵一笑:“關先生舉止得體,溫文爾雅,又知識淵博,秋曲跟了你,也算她有眼光。好吧,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既然秋曲選擇了你,我也只能祝福你們了。”

“哎哎哎,葉公子,我和關得幸福不幸福,不是你應該操心的問題,你話太多了,趕緊走人才是正經,別影響我和關得的好事,OK?”和一些假洋鬼子總是喜歡夾雜一兩句英文惹人反感不同,秋曲時不時冒出一個英文單詞,不但沒有讓她顯得做作,反而為她平添了可愛和灑脫之意。她很是不滿地瞪了葉微塵一眼,又白了關得一眼,似乎對關得和葉微塵的一見如故很是不以為然。

葉微塵微露尷尬之色,咳嗽一下,轉身就要離開,才一邁步,又被秋曲叫住了。秋曲將桌上的毛絨玩具一股腦兒放進一個手提袋中,不由分說塞到了葉微塵手裡,說道:“你的東西你拿走,省得留下便宜了別人。我都不在這裡辦公了,也不知道以後誰會佔用我的辦公室,你肯定不願意你精心挑選的東西被一個陌生人佔有吧?”

“不要的話,就扔了吧,我拿走幹什麼?”葉微塵無奈地一攤雙手,不接秋曲的手提袋。

“不行!”秋曲直接將手提袋扔到了葉微塵的懷中,然後又將他推到了門外,“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才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痛苦地搖了搖頭,“天啊,世界終於清淨了。”

“喂喂,你坐的地方不對。”關得不幹了,秋曲剛才看也不看就坐了下來,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雖說秋曲不重,但她畢竟是一個妙齡姑娘,感受到秋曲身體的熱氣和香氣,他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所以只能請秋曲離座了。

秋曲回頭白了關得一眼,語氣頗有幾分不屑:“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害羞,真沒出息。”

關得無語了,誰說男人就應該隨便被女人非禮挑逗而不能反抗了?如果他坐在一個姑娘的大腿上,那叫耍流氓,但如果一個漂亮的姑娘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叫風情萬種了,世界,還真是不公平。

“剛才的葉微塵是誰,你知道嗎?你為什麼要和他套近乎?”秋曲離開了關得的大腿,靠在了桌子邊沿上,還好,她沒有不顧形象地坐上去。

“不知道,再說我也沒有故意和他套近乎,只不過出於禮貌,客氣了幾句而已。怎麼了,你好像很害怕葉微塵一樣,難道說,你們兩個以前有過往事?”關得嘿嘿一笑,眼神亂閃,故意調笑秋曲。

“有過你個大頭鬼往事。”秋曲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葉微塵葉大公子,不管是長相、出身、學歷還是為人,樣樣都好,可以說幾乎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可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讓我非常不喜歡,你知道是什麼嗎?你肯定不知道,就是他太婆婆媽媽了,不像一個男人,倒像一箇中老年婦女!

“每次他送我毛絨玩具,或是打來電話和聲細語地要請我看電影、吃飯或是散步時,天啊,我的眼前總是浮現我親媽的形象!你說一個大男人,說話溫柔得像個女人,而且還一點兒主見也沒有,問我喜歡吃什麼喜歡看什麼喜歡玩什麼……拜託,男人如果沒有主見不能替女人做主拿主意,還要男人有什麼用?我有一個成天嘮叨的親媽就夠了,不想再找一個成天嘮叨的男媽。所以,不管他有多好,我都堅決地回絕了他。一想到如果以後從我媽的火坑跳到一個男媽的火坑,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說得也是,男人就得有男人樣,該強勢的時候就得強勢。當然,不是說不尊重女人意見的強勢,而是在日常生活的小事上,得拿得起放得下。

星辰大海

“而且葉微塵還非常不果斷,我都告訴他我和他不合適了,他還非以為我是在考驗他,一連兩年不間斷送我毛絨玩具和鮮花。鮮花都被我轉手送人了,毛絨玩具送了蘇墨虞一部分,送了邰小魚一部分,還有很多送不出去,今天總算還給了他,一了百了。關得,拿你當擋箭牌,其實是我覺得你和我都這麼熟了,配合演戲的話,不容易出錯,你可別多想,別認為我對你真的有意思了。還有,雖然我剛才故意製造了我們親熱的假象,你也不許意淫,聽到沒有?”秋曲雙手叉腰站在關得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關得,“我們不在一個次元,不是同一類生物,所以,不可能產生愛情的化學反應,你明白了沒有?”

“真是囉唆,你直接說你現在以後永遠不可能愛上我不就得了。”關得見秋曲越說越煩瑣,索性他替她說個明白,“你放心,我的志向是星辰大海,肯定不會為你這朵路邊的小花停留片刻。”

“行,你說的,你記住了,不許反悔,反悔就是小狗!”秋曲咯咯一笑,似乎對關得的回答很滿意,又想起了什麼,眼睛眨了眨,“對了,你真的不知道葉微塵是何許人也?”

“真不知道,我又不是石門人。”

“好吧,看來你還真不是故意和葉微塵套近乎,難道說,你們真的一見如故?”秋曲歪著頭打量關得,又問,“你有沒有為他相面?有沒有看出來他的大富大貴之相?”

“沒有。”剛才事發倉促,關得哪裡顧得上為葉微塵相面,再者他平常很少為陌生人相面,既無意義又耗費精力。不過從葉微塵舉止得體以及談吐來看,他肯定不是貧下中農。再說了,貧下中農即使喜歡秋曲,估計也不敢付諸行動。

“服了你了,白頂了一個大師的高帽,居然連葉微塵是葉達成的兒子都沒有看出來,你到底是不是大師,到底有沒有真本事?”秋曲連連搖頭,好像關得沒有看出葉微塵的身份是多麼重大的失誤一樣。

拜託,相面術又不是識人術,不會從一個人的面相上看出他的爸爸媽媽是誰,如果能看出來,關得只管當親子鑑定大師,就可以大發其財了。

關得卻沒有向秋曲解釋一番,因為葉達成的名字讓他震驚當場!

葉達成是誰?葉達成是燕省最赫赫有名的企業家,比趙乘風和風正茂的影響力還要驚人。不僅僅是葉達成名下的葉氏集團的市值,比趙乘風的善濟集團和風正茂的風華集團累加在一起還要多,而且還在於葉達成是燕省棄官從商並且建立了龐大商業帝國的第一人。

如果說趙乘風和風正茂的影響力僅限於商界,或者說即使在政界有一定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的話,那麼葉達成的影響力就貫穿了政商兩界,並且不管是在政界還是商界,他都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葉達成在燕省的影響力,甚至比趙乘風和風正茂聯手都還要強幾分。

早年葉達成曾任國家級報社駐燕省記者站站長,後來葉達成受到一位領導的賞識,從媒體人的身份搖身一變,成為了石門下轄一縣的縣長。再後來,葉達民官運亨通,從縣長到縣委書記,再到石門的副市長,一時風頭無兩,許多人認為他一定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副市長的寶座上,眼見葉達成不出幾年就有望扶正,成為石門史上最年輕的市長時,葉達成突然辭職下海,棄官從商了!此事在燕省曾經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在九十年代初期,下海雖然不再是新鮮事物,但官員棄官下海,對於石門這個內陸城市來說,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況且以葉達成當時的年齡和級別來看,在強調幹部年輕化的大趨勢下,誰都看得出來葉達成必定前景無量。

但偏偏在政界前途無量的葉達成棄官從商了,許多人在難以理解之餘,不得不猜測葉達成的辭職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當然,也有人認為,葉達成是聰明人,他從政多年積累下了無數人脈,現在棄官從商,完全可以利用現有的人脈為他的生意鋪路。

只是葉達成再一次做出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舉動——他遠離石門,南下廣州,獨自一人,背井離鄉,在廣州人生地不熟之地,開始了他的創業之路。

難道葉達成瘋了?放著好好的官兒不當,非要辭職下海。辭職下海也就算了,放著石門現成的大好資源不用,非要跑到南方去發展。誰不知道葉達成一直沒有離開過燕省,他在廣州舉目無親,更不用說有關係網了?他這麼做,到底是被人所迫,還是想證明自己的能力,背水一戰?

不管眾人如何猜疑,葉達成從來不解釋什麼,也不辯解,他在廣州埋頭苦幹,整整三年的時間,他沒有回過一趟家,也遠離了公眾的視線,甘於寂寞並且默默承受了人生的巨大反差。從耀眼奪目的副市長淪落為一個一無所有的社會底層創業者,他付出了多少常人難以理解和體會的艱辛,就無人知道了。

三年後,葉達成帶著從廣州創業賺取的第一桶金又回到了石門。第一桶金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一百萬。他以這一百萬作為起始資金,重新在石門創業。又三年後,葉達成的個人資產破億。再三年後,葉氏集團成立,市值達到五十億。

到今天,葉氏集團已是石門第一燕省第三的大型集團公司,市值高達近四百億。葉氏集團已的業務範圍很廣,涉及房地產、建材、酒店、旅遊以及文化產業,不但在石門是首屈一指的民營集團,放眼全省乃至全國,也是赫赫有名。和葉氏集團合作的企業,不但有眾多大型國企,就連眾多世界五百強的外企,也和葉氏集團有密切的來往。

原來葉微塵居然是葉達成的兒子,關得沒有聽過葉微塵的名字,但葉達成是誰,他如果不知道的話,就不配擔任濱盛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了。

“葉達成也是我的人生偶像之一……”關得沒理會秋曲對他的嘲諷,他淡淡一笑,“趙乘風是骨子裡有濃重的實業興邦濟世救人的儒家思想的儒商,而葉達成則是一個敢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梟雄。如果說趙乘風是以柔克剛的性格,那麼葉達成則是向死求生的為人。許多人都沒有勇氣丟掉手中擁有的一切,所以,許多人都做不到葉達成的非常之舉,只有完全地扔掉過去,才能脫胎換骨。葉達成能有今天,絕非偶然,他有超過常人一百倍的勇氣。”

“怎麼樣,我不簡單吧?連葉達成的兒子葉微塵都喜歡我,證明我確實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對不對?”秋曲一臉自戀,嘻嘻一笑。

“沒錯,車見車爆胎,馬桶見了馬桶蓋自然開啟。”關得笑秋曲的臭美,然後站了起來,“好了,作為道具,我的歷史使命完成了,可以走了吧?”

“先別急,還有事情。”秋曲偷偷摸摸地來到門前,開門一看,確認外面沒人,才又小聲地問道,“你確定葉達成信佛?”

“不確定,我又不認識葉達成……不過現在成功人士大多信佛,怎麼了,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就是隨便一問,我以為你連別人父母是不是信佛都可以看出來。”秋曲吐了吐舌頭,頑皮地一笑,“你讓我放出蘇墨虞即將調往央視的傳聞之後,第二天邰小魚就請假了,而且請的還是病假。老實交代,關得,你讓我放風,是不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當然,沛公並不是指安世民,而是指邰小魚和沈偉強?”

秋曲多少猜到了一點什麼,有心不對她說實話,關得又不知道該怎麼瞞下去,想了一想才說:“邰小魚請假了,安世民有什麼動靜沒有?”

“有,當然有了。安世民去京城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替邰小魚活動去了。當年我、蘇墨虞和邰小魚並稱為省臺三枝花,我和墨虞還好,關係不錯,小魚就不行了,她一直覺得我和墨虞不夠資格和她並列,她應該是省臺一枝花。現在好了,我跳出省臺了,她眼中的唯一對手就是墨虞,聽說墨虞要調往央視了,她能不急嗎?她一急,除了會折騰安世民和沈偉強之外,她還能有別的什麼本事?”秋曲不但將局勢看得清清楚楚,對邰小魚的為人也分析得頭頭是道。

“照你說,安世民去京城活動,能不能幫邰小魚達成心願?”如果安世民真有本事幫邰小魚調到央視,那麼他利用邰小魚作為支點推動沈氏父子咎由自取的妙計就失效了。

“安世民沒那個本事,央視要是那麼好進,我當年也早進了。”秋曲嗤之以鼻,“這事兒,非得沈新出面才有可能有那麼一點點可能,但沈新身為市長,怎麼可能輕易為邰小魚出面去跑關係?有失身份呀。”

總部

“除非邰小魚真的嫁給了沈偉強。”關得發現他有必要再深入瞭解一下事件背後的各種可能,而且他還發現,秋曲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

“沈偉強才不會娶邰小魚,別看沈偉強似乎一直對邰小魚一往情深……知道為什麼嗎?”秋曲朝關得擠了擠眼睛,得意地一笑,“沈偉強也就當邰小魚是他的一種精神寄託,精神寄託懂不懂?就是柏拉圖式的戀愛,你愛我我愛你可以,但要結婚,就萬萬不可以了。所以,邰小魚為了和蘇墨虞一爭高下,也是為了完成她的央視夢,她只有緊緊抓住沈氏父子,讓沈新替她出面疏通關係,她才有可能成功。但問題是,沈新會為她出面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所以,邰小魚眼見調往央視沒有可能時,她就會抓狂,她一抓狂,有人就有麻煩了。”關得忽然發現,他怎麼和秋曲越來越默契了,二人剛才的一番對話,完全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嘛。

“其實,現在邰小魚已經抓狂了……”秋曲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縫,她嘿嘿一笑,“關得,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說你是好人吧,你確實不壞。說你是壞人吧,你有時又確實壞得流油。”

關得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哪裡壞了?秋曲,你不要血口噴人,你不要汙人清白……我要告你誹謗!”

“哧……”秋曲一臉譏笑,“在別人面前裝大尾巴狼,沒問題,別人看不穿你,在我面前還裝?得了吧你,你不就是想利用邰小魚的鬧騰然後讓沈偉強和沈新焦頭爛額嗎?好吧,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沈偉強也來石門了,比你早半天到,今天一早他陪邰小魚去京城了。就在剛才我也得到了訊息,安世民從京城回來了,無功而返,所以說,現在邰小魚只有一條路可走了。根據我對她的瞭解,她現在請假去忙調往央視的事情,是背水一戰,如果事情沒辦成,黃了,她連回省電視臺的臉面都沒有了……等等,有情況。”

話說一半,秋曲忽然聽到了什麼,來到門前支著耳朵一聽,又拉開門,悄然出去,過了片刻又悄悄回來,哈哈一笑:“和我猜得一樣,哈哈哈哈,現在臺裡上下都在傳,邰小魚放出風聲說,如果這一次她調不到央視,她就辭職不幹了。這女人,腦子短路了,做事情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非要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錯,關得心裡高興,表面上卻不和秋曲一樣幸災樂禍,邰小魚孤注一擲不留退路的做法,符合他對她性格的分析。事情現在已經發酵了,不出意外的話,讓沈氏父子運勢走低並且最終一敗塗地的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已經由邰小魚推倒了。

不過還好,秋曲對他的想法只猜對了一部分,不是全部,關得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已經開始朝他預定的軌道發展,他接下來就可以安心在石門繼續發展壯大濱盛了,單城的局勢,應該不用多久就可以破局了。

只是讓關得隱隱擔心的是,說不定杜清泫真的也來了石門。畢問天讓元元跟隨他前來石門,估計也是推算出了他父母有可能來了石門,而何爺也認為他的父母估計會來石門,再加上杜清泫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來了石門,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明一點,三大高人一致認定的事情,會不會百分之百是事實了?

就是說,他的父母現在真的人在石門?

隨秋曲下樓,到了車上,關得腦子裡還在想父母的事情,直到上車之後,秋曲坐在了副駕駛座上,一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去濱盛石門總部!”他才如夢方醒。

濱盛石門總部位於合作路,就是上次秋曲選定的辦事處的位置,現在雖然由辦事處升格成了總部,但由於濱盛剛成立不久的緣故,員工還不是很多,租下的一層約有三十間辦公室的辦公區內,多數房間還在閒置。

上次挑選地點時,還是枝繁葉茂綠樹成蔭的夏天,現在再來,卻已經是落葉紛紛、秋風蕭瑟的深秋了。不過季節的變遷改變不了周圍寧靜而生活氣息濃郁的環境,站在三樓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向外面觀看,只見四周小區林立,並沒有繁華的商場和熱鬧的商業街,只有一些科研和行政機關,關得對環境很是滿意。

對環境是滿意了,對他的辦公室裝修得過於簡潔的風格,關得卻不是十分滿意。說是簡潔風格,但簡潔到了只刷白牆的地步,也太對是付了,好歹他也是濱盛的總經理不是?

花流年沒有跟來,她直接去賈氏集團找賈宸默去了。元元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居然主動提出要陪花流年一起。花流年正心裡沒底,有元元做伴,自然樂意,一口應下。關得也沒說什麼,他也知道元元此來石門,目的並不單純,就隨她去了。

崔民強沒在總部,在工地上負責施工事宜,關得在總部就只見到了秋曲和月清影。

“是不是覺得太虧待你了?”月清影看出了關得眼中的不滿,淡淡地一笑,“你應該到我的辦公室看看,你就心理平衡了。”

“呵呵……”關得擺了擺手,笑道,“我不是要和你比,從做生意的角度考慮,至少也要講究一下門面才對,否則如果和人洽談生意,對方一見我們的辦公地點這麼寒酸,會小瞧了我們的實力。”

“你以為你想到的,我和秋曲就沒有想到嗎?”穿了一件土黃色風衣的月清影,雖然整個人被黯淡的衣服色彩襯托得有幾分失色,但天生麗質的容貌卻依然散發逼人的豔麗。或許是離開了單城的緣故,她現在不但打扮得更幹練了一些,還比以前愛笑了,“我和秋曲商量,雖然現在濱盛還很弱小,但既然有心立足石門大幹一場,就得先建好根據地,所以我們決定,要在石門建一座屬於濱盛自己的大廈,名字都想好了,叫盛世天驕……”

好嘛,月清影和秋曲兩個姑娘家,比他一個大男人野心還大,才來石門幾天,就想擁有自己的大廈了?不過也別說,想法很不錯,而且盛世天驕的名字也起得好,關得點頭說道:“這麼說,你們一個董事長一個副總,直接在總經理缺席的前提下,召開了董事會並且一致表決透過了決議?”

“沒錯!”秋曲伸手一拍關得的肩膀,哈哈一笑,“很不幸,你這個總經理被架空了。”

關得不理秋曲的調侃,問到了正事:“地點選在哪裡?地皮和土建費用一共多少,有沒有預算?”

環顧自己的辦公室,除了牆壁簡單地刷白之外,地磚都沒換,老舊的窗戶被風一吹,還吱吱直響,頭頂上是搖搖欲墜的吊扇和老式的白熾燈。可以說,如果牆壁沒有刷白的話,一進來,還疑心是九十年代的國有企業的辦公室。

實際上,他們租的辦公樓,以前還真是一家國有建築公司的辦公樓。

“辦公樓選址初步定在望洋路和觀海街的交叉口,正好有一家破產的五交化公司的辦公大樓蓋了一半爛尾了,樓已經封頂,我們接手後,直接內外裝修之後就可以投入使用。我和清影大概估算了一下,接手爛尾樓大概需要一千萬,內外裝修需要五百萬,購買辦公傢俱等需要三百萬,一共是一千八百萬。”秋曲拿過計算器按了一氣,“別看是爛尾樓,但各項手續齊全,前期的批地和各項審批手續就全免了,直接接手就行,怎麼樣?”

“想法倒是不錯……可是,錢從哪裡來?”關得很佩服秋曲的辦事能力,如果是申請地皮再新建一座辦公大樓的話,不但要費時費力,而且還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甚至一兩年都不見成果,直接接手一棟爛尾樓就容易多了。不過問題是,現在濱盛同時開盤兩個樓盤,哪裡還有多餘的資金?別說多餘資金了,現在濱盛光貸款就貸了一個多億。

“錢的問題好解決,你先別管錢了,你就說你同意不同意吧?”秋曲神秘地笑了笑,等關得的回話。

“同意,當然同意了,只要你能找來資金,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嗎?”關得也笑了,秋曲肯定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既然你同意了,好,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安排一下,明天或者後天,你、我還有清影,我們一起參加一個聚會。聚會之後,如果一切順利,盛世天驕辦公大樓就八字有了一撇。如果玩砸了,對不起了關總,你就繼續坐你的冷板凳辦公吧。”說話間,秋曲一推關得。

關得沒防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椅子發出了不甘而痛苦的**聲,似乎是在嚴重抗議關得的體重。年久失修的椅子雖然四條腿齊全,不過坐在上面總覺得少了一條腿一樣不穩。

密集爆發期

搖頭笑了笑,關得心想,得,他又被秋曲算計了,聚會上,肯定有秋曲安排的一出好戲。不對,他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望洋路和觀海街的交叉口,不正是百廈集團的百廈大廈的所在地嗎?這麼說,如果事情成了,他和牛天子就要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了?

難道還真是冤家路窄不成?

中午,關得和秋曲、月清影一起吃了午飯。下午,在秋曲的強烈要求下,他又和滕有麗見了一面。

和滕有麗見面的主要目的,不用秋曲解釋,關得也清楚,秋曲是想他憑藉大師的身份讓滕有麗講實話,什麼實話?當然是有關安世民的實話了。

關大師一出手,果然非同凡響,一見關得,滕有麗就喜笑顏開,拉著關得問東問西問個不停,問了許多讓關得啼笑皆非的問題。比如她怎樣才能完全留住安世民的心,怎樣才能青春永駐,怎樣時刻知道安世民到底在想些什麼和做些什麼。

對於滕有麗所問的中老年婦女普遍關心的共性問題,關大師本著誨人不倦的善良的出發點,稍微指點了一二。對於部分實在是無聊之極的問題,關大師也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對滕有麗進行了開導。

當然,最後關大師也老神在在地從滕有麗口中得知了安世民的京城之行,不但一無所獲,而且還碰了一鼻子灰。灰頭土臉地回來之後,安世民遷怒於邰小魚,放出了狠話,以後邰小魚的事情,他不再過問!

好事,安世民不再過問邰小魚的事情,邰小魚就只能完全依靠沈偉強了,如此,沈偉強的日子就難過了。

和滕有麗的面談結束之後,已經是華燈初上,秋曲又提議去她家吃飯,被關得堅決拒絕了,關得的理由很充分:“算了,不麻煩你爸你媽了,我們三個人隨便找一家飯店吃點東西,多省事,如果去你家做客,你媽還得忙活半天,累著她老人家怎麼辦?”

站在車流如織的街頭,關得一行三人格外引人注目。倒不是關得的玉樹臨風吸引了眾多美女的目光,說實話,關得也確實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只不過他的帥氣沉穩而含蓄,不是第一眼帥哥,是有品位有層次的女人才能欣賞的男人味,關得的帥,是俊美豐朗。

吸引眾人目光的,是秋曲和月清影兩大美女的相映成趣。

秋曲就如一朵豔麗無比的大麗花,在燈光迷離的街頭,散發逼人的嬌美。而月清影就如一朵孤芳自賞的蘭花,遺世而獨立,周身上下瀰漫著清冷如月純潔如玉的美麗。

有時候放慢人生匆匆的腳步,欣賞一下身邊的風景,生活才會更有味道。

秋曲認真地想了想:“去哪裡吃呢?我得想一個有情調有品位又不流俗的地方……石門太沒文化了,飯店也多半沒有品味,要麼三俗,要麼偽裝高雅……”

話沒說完,秋曲的手機響了。

“哎呀,親媽來電,怕是情況有變。”秋曲接聽了電話,哼哼哈哈幾句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一臉無奈的表情,“親媽下了死命令,如果我不帶你和清影到家裡吃飯,她會殺了我。主要是親爸也發話了,他想見你,有事情要和你說。”

月清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不說話,看向了關得。關得見連秋遊都開口了,他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三人剛到秋家樓下,關得手機也響了,一看來電是花流年,關得笑了笑,示意秋曲和月清影噤聲。

“花姐,有什麼指示精神?”關得打了個哈哈。

“別,關兄弟,可別跟姐打官腔,姐最怕什麼指示什麼精神一類的非人類語言。”花流年誇張的笑聲傳來,毫不掩飾她的興奮和開心,“我和元元見到賈宸默,你猜怎麼著?本來賈宸默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結果在元元說了幾句話之後,他突然對我興趣大增。哈哈,關兄弟,祝福我吧,等我和賈宸默成了好事,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呵呵,恭喜花姐旗開得勝。”花流年如果能擺平賈宸默,是莫大的好事,至少碧悠的麻煩會減少許多,關得樂見花流年對賈宸默的主動進攻,“元元呢?”

“元元說她要見一個老朋友,然後就不知去了哪裡,不管她了,我晚上要和賈宸默共進晚餐。對了,差點兒忘了告訴你,我好像見到碧悠了,也沒看清到底是不是她,反正人影一閃就不見了。應該是她,我眼神很好,一般錯不了。”

結束通話花流年的電話,關得翻到了碧悠的電話號碼,卻還是沒有撥出。他剛收起手機,想要和秋曲一起上樓時,電話又響了。

是於天凱來電。

事情看來進入密集爆發期了,關得隨即接聽了於天凱的來電。

“得哥,好事,大好事,事情成了。”於天凱興奮異常,“曾登科幾個人還真有一套,一出面就解決了流浪兒童的安置問題,你肯定猜不到曾登科用的是什麼辦法?嘿嘿,告訴你吧,他找到了一家寺廟,和主持商量在寺廟的空地上建造一座孤兒院,資金不用寺廟擔心,而且以後孤兒院流浪兒童的生活費用,也不用寺廟負責。你猜怎麼著?主持說,出家人慈悲為懷,只要出資建造孤兒院,以後孤兒的生活費用,由寺廟想法解決。”

好主意!真是天大的好主意!

關得幾乎要拍掌叫好了。不得不說,曾登科的主意非常好,切入點非常高明,出家人慈悲為懷,收養孤兒是僧人出家濟世的本懷。除此之外,國家的宗教政策中,有向寺廟照顧和傾斜的內容,如果寺廟出面建造孤兒院,市裡不會阻攔。不但不會阻攔,相反,還會給予力所能及的政策上的扶植。

實際上,各地不乏寺廟和孤兒院建在一起的例子,僧人除了學佛唸佛之外,濟世也是宗教情懷的一種。而且從長遠看,將孤兒院建在寺廟之中,也有利於孤兒們今後的成長,不管是生活來源,還是身心健康,有濟世為懷的僧人照顧,會讓二小和大個們在衣食無憂之餘,還會有一個健康向上的人生態度。

“好,很好,非常好。”關得大為開心,“我不在單城,這件事情,就照曾登科的辦法去落實。讓曾登科出面就行,你在背後做好你的本職工作,曾登科有什麼需要,你再出現替他解決麻煩。”

“沒問題,得哥,放心好了。”於天凱知道關得對他的器重,他現在幾乎相當於濱盛單城分公司的總經理,濱盛在單城的全部業務,目前都由他一人負責,他不能出現任何差錯,所以,他必須把全部精力放到惠民小區之上,“偉賢說,玉器行的生意還不錯,他覺得現在轉讓的話,和古玩行一樣,有點虧了。”

“機會合適的時候,還是轉讓出去吧。”關得主意已定,他要逐步將單城的生意要麼轉讓出去要麼轉移到石門,今後,石門將是大展宏圖之地,和石門大型集團公司林立相比,單城還是差距太大了。剛來石門,百廈集團、信譽集團以及葉氏集團,紛紛展現在關得眼前,讓關得眼界大開,才知道到底是省會,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知道了。”於天凱見關得決心已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讓偉賢儘快從玉器行脫身,也來濱盛幫忙,我一個人還真忙不過來。”

關得也正有此意,又交代了幾句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一抬頭,見秋曲和月清影都一臉驚愕地看著他,他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臉頰:“怎麼了?難道打一個電話的工夫,我又長高了幾公分?”

“剛才我和清影在悄悄說你的壞話。”秋曲嘻嘻一笑,小聲說道,“清影說,你打電話時投入的表情,很有男人味,我說什麼男人味,明明是你在泛濫一肚子壞水。”

關得很無辜地笑了:“天地良心,我從來不發壞,從來都是善良誠實小郎君。”

“行,你自己說的呀。”秋曲要的就是關得這一句話,她見關得上套了,嘿嘿一笑,“等一下見了我的親爹,他問你什麼,你可要如實回答,不要發壞不要說假話,要對得起自己善良誠實小郎君的名聲。”

撓了撓腦袋,關得忽然發現,自從認識秋曲之後,秋曲似乎總是在算計他,他難道真的欠她的?

到了秋家,秋曲的媽媽鄭雯婷開門,熱情地迎接關得和月清影。其實不管是關得還是月清影,都不是第一次來秋家,鄭雯婷的熱情好客之中,還是當關得是初次登門一樣。

不過相比之下,她對月清影的熱情就淡了許多,基本上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關得身上。

探路之舉

由於時間還早,才六點多,秋遊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沒有全神貫注地在看《新聞聯播》。不看《新聞聯播》,用秋曲的話形容就是還活著,一見關得進來,他微微欠了欠身子,衝關得點頭說道:“關得來了。”

穿了一身居家服的秋遊,此時神色平和氣色淡然,如果不說,外人誰也不知道他會是赫赫有名的省委副秘書長兼省委辦公廳主任。省委辦公廳主任雖然看似不如省直各局局長有實權,實際上,作為主管省委各項事務的管家,省委上下,小到綠化、門衛以及車輛的調動,大到省委各個領導的活動安排和工作日程,都由秋遊一手製定。

也就是說,下面省直各局局長也好,甚至是副省長也好,想見省委書記一面,也要先透過秋遊檢視一下省委書記的工作日程。

直接和省委一號二號人物接觸的秋遊,此時坐在沙發之上,平易近人,全無官威,就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兩樣,讓關得暗暗佩服。越是沉穩越是不動聲色的人,才越可以成就大事。

關得想起月國樑的平實、盧傑俊的從容以及秋遊的平易近人,再對比沈新表面淡定之下隱藏的傲然,心想其實相面學還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從面相、舉止和言談之中判斷一個人的素質和境界,基本上有五成以上的準確率。

“秋伯伯好。”關得向秋遊問了好。

秋遊示意關得坐在沙發上,隨手將手中的報紙遞給了關得:“看看這條新聞,說說你的想法。”

這麼快考驗就來了?關得接過報紙一看,是《燕省日報》,上面有一條醒目的新聞《燕省旅遊業邁上了新的臺階》,他粗略地瀏覽了一番,很正式很沒有感情色彩的新聞語言,基本上沒有任何文學性,讀起來乾巴巴的,如同嚼蠟。不過有一個好處是不用過腦子,一目十行就可以很快掃完。

新聞陳述了一個事實,是說燕省的旅遊產業經過資源整合和吸引投資,獲得了長足的發展,燕省旅遊資源豐富,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成為旅遊大省。新聞通篇全是引用官方資料,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看完了?說說你的想法。”秋遊見關得看得很快,估計關得沒有過心,他微微一笑,“隨便說,大膽說,不要有什麼顧忌,我又不分管旅遊……”

關得呵呵一笑:“那我就暢所欲言了……燕省的旅遊資源確實還算豐富,但燕省的旅遊產業不但落後旅遊大省太多,就是和周邊的省市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比如豫省和西省。豫省的旅遊業和西省有相通之處,都是開發文化旅遊資源,大打文化牌。比如豫省有古都有少林寺等等,西省有五臺山有平遙大院等等,兩省都是透過多種渠道,積極籌措資金,加大旅遊資源開發和基礎設施建設力度,才在原有的基礎上,獲得了飛躍式的發展。而燕省的旅遊資源,雖然不如豫省和西省豐富,但也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比如西靠太行山北據拒馬河,又是古中山國的發源地,而直全縣又是趙子龍的故鄉,涿州有桃園三結義,加上環京津的區位優勢,發展旅遊業具有巨大的潛力和廣闊的前景。但有前景不一定可以成真……”

“哦?怎麼說?”秋遊見關得說得很有見地,興趣大增,“說下去。”

“燕省人太保守,思想僵化,進取精神不足,小富則安,開拓意識薄弱。如果不改變現狀的話,十年後,燕省的旅遊產業別說可以追上豫省和西省了,差距還會越來越大。”對於燕省人的性格,有一句話關得一直印象深刻,他也忘了是誰說的,反正帶給了他莫大的觸動,時刻銘記在心——燕省人不愛琢磨事,愛琢磨人。

不琢磨事,就很難辦成大事,很難突破固有思維,超越自我。愛琢磨人,是人性劣根性的具體體現。琢磨人,就容易陷入人事鬥爭之中,就見不得別人好,就想將超過自己的人拉下來,不讓別人跑得比自己快爬得比自己高。

將別人拉下來的人,一定是在別人下面。一個喜歡琢磨人不喜歡琢磨事的群體,只會窩裡鬥,只會互相拆臺,而不是想著怎麼把事情辦好把事業做好。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燕省人保守而思路落後,喜歡琢磨人而不是喜歡琢磨事,這是客觀上的最大不足。”秋遊點頭認可了關得的話,不過他卻呵呵一笑,“不過不足也可以轉化為優勢,在別人都在琢磨人的時候,我們跳出別人的圈子,自己琢磨事,不就可以趁別人窩裡斗的時候,先人一步成功了?”

關得總算聽出了秋遊的言外之意,秋遊是有意讓他投資旅遊產業了?

怪不得秋曲事先提醒他要在秋遊面前說真話,秋遊肯定是一個喜歡聽真話的領導,不像個別領導總喜歡大而空的假話。聽真話的領導才能辦真事實事,而喜歡聽假話的領導,基本上都生活在被手下營造的假象之中。

“怕的就是我們跳出了琢磨人的圈子去琢磨事,有些人不樂意,還非要將我們拉回到琢磨人的圈子裡……”關得先擺出了困難,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性格和共性。燕省近年來發展遲緩,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都喜歡琢磨別人,而不是想方設法發展經濟開拓市場。還有一個原因是,只要有人想跳出圈子做一些實事,總會有人伸手拖後腿。

“這些問題你不用擔心,你只管想想怎麼做好旅遊產業的文章就行。”秋遊擺手笑了笑,“換句話就是,你負責琢磨事,有人如果琢磨你,我來負責琢磨他。”

“呵呵……”關得被秋遊既含蓄又直接的表述逗樂了,笑道,“秋伯伯的意思是說,想讓我和秋曲在投資房地產產業之餘,再將目光投向旅遊產業了?”

秋遊見關得及時領悟了他的暗示,不由暗暗點頭,關得這個小夥子,確實不錯,悟性高,反應快,而且還有獨到的見解,看問題也看得透徹,是一顆難得的好苗子。最主要的是,他有別人都不具備的識人之明,而用人識人,不管是在政界還是商界,都是成敗的關鍵點。

人事人事,先用對了人,才能辦成事。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秋遊只顧和關得對話了,卻將月清影冷落到了一邊,不過還好,月清影本來就是清冷的性子,別人和她說話,她也許還懶得回答。

秋曲見關得和老爸一上來就進入了正題,而且二人談得還很有默契,不由心中暗喜,就假裝淑女地切西瓜削水果,招待關得和月清影。鄭雯婷則直接進了廚房,親自下廚為關得準備晚飯。

“燕省是中華民族的重要發祥地之一,擁有三張文化名片:東方人類從這裡走來,中華文明從這裡走來,新中國從這裡走來。早在兩百萬年前,古人類就在燕省陽原縣泥河灣一帶繁衍生息,東方人類由此繁榮。五千年前,中華民族的共同祖先黃帝、炎帝、蚩尤在這裡從征戰到融合,中華文明由此誕生。春秋戰國時期,燕省地屬燕國和趙國,故有‘燕趙’之稱。而元、明、清三朝定都京城,燕省成為拱衛京城的畿輔重地。新中國成立前夕,中共中央在平山縣西柏坡成功指揮了震驚中外的三大戰役,召開了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七屆二中全會,新中國從此誕生。”關得並沒有正面回答秋遊的話,而是說到了就他所瞭解的燕省的旅遊資源,“燕省又是中國唯一兼有海濱、平原、湖泊、丘陵、山地、高原和沙漠的省份。長城的起點就在秦皇島的山海關,擁有世界文化遺產三處,歷史文化名城十座,世界地質公園兩處。還有,避暑山莊、白洋淀和野三坡聞名遐邇,獨具魅力……”

秋遊見關得對燕省的旅遊資源如數家珍,娓娓道來,他心中暗喜。關得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至此,他算是對關得有了全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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