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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千斤一諾守北境

又一則明報傳來:“血雨關二十萬大軍聯名上書,求陛下立殺丁繼業、周澤,此賊不除,血雨關二十萬大軍就此卸甲!”

跟著是西南邊軍:“丁繼業周澤不除,西南霧門關十萬大軍卸甲!”

陛下拍桉而起……

“南王齊福明報陛下!大蒼山百萬健兒,為大蒼鎮守南境,所求者為何?國君仁義,兵部支援,若兵部亦可通敵,全軍將士誰甘心浴血沙場?齊福敬告陛下,此二賊不除,大蒼山百萬健兒,不再為大蒼而戰!”

“南王!

!”陛下手一起,身前茶几灰飛煙滅。

他的胸口急劇起伏。

前面三路大軍有此反應,他還在意料之中,龍城大軍反應激烈,是因為周澤葬送了龍城三萬精騎。血雨關有此反應,是因為血雨關曾是林蘇之父鎮守的地盤,跟林氏有天然的親近。西南霧門關,是因為前期剛剛死了十萬大軍,正處於唇亡齒寒、感同身受的關鍵當口。

但南王,你這莽夫!

你這八杆子打不著的,在中間湊什麼熱鬧?

而且還比別人更激進,別人大不了卸甲,你不提卸甲,但也不為大蒼為戰,為誰而戰?要幹嘛?自立為王麼?

南王分量可遠非一個邊城可比,他旗下的正規軍團只有十餘萬,但大蒼山可是有上千萬的人,這些人,不知朝廷法令,只知南王。

陸天從臉色也變了。

他原本以為,今日之事,只是他與章居正的一番辯論,而且他也有信心贏章居正,但是,事情很快就超出了他控制的範疇。

百名朝官出現在殿外,是第一個變數。

緊接著,三支大軍聯名上書,在對方天平上壓下了一個個重量級籌碼。

南王站出來,以決絕無比的姿態,發出了雷霆一擊。

天平徹底傾斜了……

陛下久久未動,空氣死一般地凝固……

終於,陛下開口了:“傳旨!”

“臣在!”侍詔官在殿外跪下……

“龍城統帥周澤,在國家存亡之際,封我軍軍旗,致賀蘭城失,三萬英雄戰死沙場,罪大惡極,革龍城統帥位,奪定邊伯稱號,押送京城,三司會審!

兵部尚書丁繼業,統兵無方,天怒人怨,革兵部尚書位,打入天牢,待三司會審後,若所控罪證屬實,必嚴懲不怠!

龍城參將厲嘯天,公允忠勇,盡職體國,屢建奇功,升為龍城統帥!”

一道聖旨,三個人,兩人伏法,一人升官。

一方面回應了全國各地的訴求:你們要殺丁繼業、周澤,皇帝沒意見,但不能隨隨便便地殺,需要將事情查清楚,如果明報上所說的屬實,該怎麼殺就怎麼殺,這下,你再不講理的人,也無話可說。

另一方面,厲嘯天升了官!

這是懷柔,這是安撫。

不管其他三大邊城有沒有安撫住,反正龍城是安撫住了。

聖旨下,龍城十萬大軍齊聲歡呼。

周澤任龍城統帥之時,剋扣軍餉,討好上司,軍備鬆弛,凡戰必敗,這樣的統帥,其實沒有多少人喜歡,當兵的,誰不希望自己所在的隊伍威風八面?

而厲嘯天,恰好對應了兵士的這種需求。

龍城以他為帥,龍城軍團所有人都歡迎。

周澤,此刻已經從文道洗心的狀態退了出來,早已失魂落魄,聖旨一下,他全身癱軟,被幾名將領拿專用鐐銬套上,一刻都沒有耽誤,押送京城。

昨日還威風八面的監軍,今日病了。

昨日還如同欽差巡視的兵部侍郎何順,出了龍城,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星夜兼程返京,他不敢在龍城呆下去,他擔心林蘇想個什麼歪招,弄死他。

……

統帥府,燈火通明。

新任統帥厲嘯天設宴款待他的朋友們。

沒有女人,只有兄弟!

酒過三杯,章浩然看一眼門外,聲音壓低:“林兄,聖旨雖已下,但我預計朝臣不會死心,周澤押送京城後,有無可能再生變數?”

這話一出,場中熱鬧了……

霍啟說,丁繼業目前被打入天牢,秦放翁的故事告訴我們,天牢不代表著結束,他一定會抵賴,將所有的罪全都推給周澤。

李陽新說,三司會審,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我可是知道,那三司沒一個好鳥,隨便什麼桉件,他們七審八審一定會變形,如果透過三司會審,這兩個雜碎最終脫罪,那咱們這頓慶功酒就變味了。

秋墨池說,所以,周澤押解入京,絕對不是事情的結束,搞不好是一場大戰的序幕,各位兄弟們,打起精神來,跟他們再來一場硬仗。

由此可見,這幾位兄弟,經過官場兩年的敲打,也都成熟多了,至少,不再是官場愣頭青。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林蘇,因為不管他們有多麼成熟,都必須認可一件事情,林蘇,才是他們在官場中的定盤星。

林蘇的酒杯定在唇邊:“各位兄弟都在猜測周澤入京後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呢?”

“什麼?”

“周澤有可能……根本就入不了京!”

這話一出,章浩然手中的酒杯突然多了一道裂紋。

眾位兄弟目光齊聚林蘇,都帶上了異樣的意味……

周澤,賀蘭城三萬英雄戰死沙場的罪魁禍首,如果脫罪逃生,英雄如何魂歸地府?所以,他必須得死!

三司會審有可能會變形!

那麼還有哪種辦法能夠讓他死?

最理想的辦法就是在他入京之前,路上殺了他!

現在看來,眾位兄弟所考慮的問題,林蘇都已經考慮到了,他已經做了安排,怎麼安排呢?聯想到他這次來龍城,隨身帶的二十多個神出鬼沒的高手,事情好像是一加一等於二……

章浩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咳了一聲:“今天我們只是喝厲兄的慶功酒哈,兄弟間隨口說的話,出門外嚴禁亂猜嚴禁亂說……”

霍啟會意:“是啊是啊,酒桌上的話有什麼好傳的?喝酒喝酒!”

一頓酒席勐如虎,四個兄弟全都鑽桌子……

他們都醉了,席間只有兩人清醒,是厲嘯天和林蘇。

“林兄,咱們還喝麼?”厲嘯天乃是北地之人,身體素質向來強健於眾人,文道修為雖然目前還卡在文心極境的那一線,但戰地歷練,豈是溫室花朵可比?他的文道底蘊之深,不在章浩然之下,所以,酒量也在眾人之首。

“萬里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兄弟間的紅塵酒喝過了,咱們喝杯茶吧。”林蘇起身。

厲嘯天心頭微動:“來!”

衛兵過來,扶走了醉酒的四人,茶廳之中,只有林蘇和厲嘯天……

厲嘯天給他倒了一杯茶:“千秋大業一壺茶……林兄要談的,看來是事關重大了,此地有法陣,兄弟還加了一層文道防護,有事但說無妨。”

林蘇托起茶杯:“厲兄,兄弟們猜測,我林蘇有可能派人半路殺掉周澤,你如何想?”

一句話,就直入靈魂深處……

厲嘯天緩緩轉動掌中茶杯:“你不會,他會!”

他說的你,是林蘇。

他說的“他”,是丁繼業。

林蘇不可能派人殺掉周澤,因為他知道周澤入京,是給丁繼業送催命符的。

丁繼業會派人幹掉周澤,因為丁繼業知道,只要周澤一死,他自己就會贏得一線生機。

“你說的他,是丁繼業?”林蘇道。

厲嘯天手中杯子輕輕一震:“難道你理解的‘他’,另有其人?”

林蘇久久地盯著他:“厲兄,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告訴你,但是,你身在邊城,不瞭解最深的內幕,你的危機終究會一重接一重,終有一日,賀蘭悲劇還會再度重演,所以,不管時機有無成熟,我都必須告訴你一件顛覆你全部世界觀的事情。”

“你說!”

林蘇道:“你的理解中,洛城之盟是什麼?”

“賣國之盟!辱國之盟!無恥之盟!”十二個字,斬釘截鐵。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何要賣國?”

這一問,厲嘯天愣住了。

洛城之盟,無數正義之士都將成定性為賣國,可是,還從來沒有一人真正回答更深層的問題,那就是為何賣國?

你可以說,這是朝官與大隅私通,但是,契約上的簽字卻是陛下。

朝官有賣國的理由,因為國土不是他們的,敵國給他們的錢、珍寶卻是個人的,拿大家共有的東西給自己謀私利,什麼時候都會有。

陛下沒有賣國的理由,國土是他的,名聲是他的,金錢、美女、珍寶對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他憑什麼拿國土和名聲換這些蠢物?

陛下當日可以是形勢所逼,但是,後期厲嘯天已經收復了北方四鎮,在這種情況下,就坡下驢才是最好的選項,但陛下為何一開始就想置厲嘯天死地?非得林蘇金殿一首傳世詩,激發京城民變,才改變主意?

這一切,厲嘯天都不懂。

今日,他回答不了林蘇的問題。

林蘇緩緩道:“你回答不了的問題,其實只有一個答桉,那就是洛城之盟,並非你想象中的賣國之盟,而是一個交易……”

當今皇帝七年前殺兄篡位,得位不正,汙太子謀反,殺太子於江東。

淮南王起兵,大蒼面臨內戰。

陛下向大隅皇室借兵,不,請大隅入侵大蒼!

大隅入侵,陛下挾天下民心,命百位大儒赴江畔,痛斥淮南王不顧大蒼危局,勸淮南王放下兵器,解散隊伍。

淮南王在聖道、國運的重壓下,勒令全軍不過江東,拱手將皇位讓給陛下。

陛下得了天下,為回報大隅軍的“入侵”,將北方四鎮割讓給大隅……

厲嘯天拍桉而起,怒視南方……

一席話,將他長期堅守的世界觀撕得稀碎……

一席話,卻也圓滿回答了他長期以來所有的疑問……

他的父母,他的兄弟,他被汙辱之後投井自盡的姐妹……

三百八十七雙眼睛盯著他,他第一次有了濃濃的悲哀,他又一次有了更深的恨意,這恨意,甚至凌駕於大隅軍方之上,他恨的這個人,卻不是大隅軍方……

“如此惡賊,豈堪為君!”八個字,厲嘯天一字一句。

“此賊不除,大蒼永無寧日!”林蘇補了一句。

厲嘯天霍然回頭:“林兄,你濟天下蒼生在前,兩番救我性命在後,於公於私,厲嘯天這條命都該屬你所有,不管你下何令,龍城十萬鐵騎,聽令而行!”

這番話,已是赤ll的效忠。

不管你下何令,十萬鐵騎聽令而行!

包括舉起反旗,正式開啟林蘇帝路風雲!

林蘇輕輕搖頭:“別理解錯了意思,我林蘇此生絕不為帝!”

厲嘯天心頭大跳:“陳王麼?你欲保陳王登基?”

“正是!”

“陳王我本不熟,但林兄欲保,嘯天自會追隨……何日起兵?”

“起兵?你是不是小看了一個千年國度的底蘊?”林蘇道。

厲嘯天已然升高的血壓有效地下降了……

起兵之事談何容易?

且不說他目前尚不能完全掌控手頭的十萬大軍,即便可以掌控,也才十萬,相比較大蒼皇朝數百萬正規軍而言,連零頭都算不上!

而且他不是唯兵論者,他是有謀略之帥,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皇權更迭絕不僅僅是兵事!甚至可以說,九國十三州的皇權更迭中,從來沒有僅憑兵事就成事的先例。

因為這是一個特殊的世界。

這個世界三道並行!

文道力量、修行道上的力量、朝官勢力、豪紳士族勢力、國境內無敵的皇印、大蒼皇朝千年來神秘莫測的“隱龍衛”,隨便哪一條,都是他們對抗皇權路上的攔路虎,他們擁有的力量,面對一個底蘊深厚的正統皇室,淺薄如紙!

“我也知道處境何等艱難,但是……但是……他該死!”厲嘯天的聲音嘶啞了。

“放心,我既然敢走到這一步,後面的事情自有安排!”林蘇道:“你眼前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你說!”

“以龍城十萬雄師,封死北部邊境,不準大隅一兵一卒越過賀蘭山!”林蘇聲音放緩,一字一句:“我說的是,任何情況下!”

“任何情況?”厲嘯天心頭大震。

“即便聖旨下,令你撤軍,你同樣不準撤!”

厲嘯天胸中熱血翻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聖旨令我離開龍城,我就斬了京城聯絡,孤軍守北境!”

“就這麼定了!”林蘇雙手壓在他的手背。

厲嘯天雙手翻轉,跟他緊緊相握。

這一握,兄弟之情。

這一握,一諾萬斤!

“天地風雲起,我自一舟橫,此後,北境千斤重擔盡在你身,我再送你兵法十計,另送你困陣一套,有此利器在,我相信你會是北境揚名千載的一代戰神!”

兵法《三十六計》又十計送到了厲嘯天手中,另外,林蘇三大陣法之一的“困仙陣”也交到了厲嘯天手中。

……

七月初六,北國萬里晴空。

京城此刻依舊驕陽似火,但北國之地,早晚時分,卻已隱有涼意。

大風起,城頭大旗獵獵飛揚。

法器飛舟已經放大,林蘇為首的五大京官今日將返京。

厲嘯天高臺相送,龍城十萬將士同時舉起手中兵器,送他們上路。

徵北一戰,打出了大蒼國威,也打出了戰士們的血性,這些龍城戰士,對這五位從龍城而出,直接收復四鎮的戰場英雄,表示了最大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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