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萊根本不知道裴璟川的旖旎心思。
她將口袋裡的通訊符捏在掌心裡,溫熱的跳動的靈力縈繞在她的指甲。
紫霄命格就是厲害,短短几秒鐘的接觸就能讓她的符籙有那麼強的靈力波動!
姜萊歡歡喜喜地帶著硃砂和符紙回到房間裡,將門反鎖後催動了通訊符。
半透明的老頭慢悠悠地睜眼,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姜萊不等他開口,先把今天碰到的離奇的事情說了:“師傅,玄門失竊多年的秘法都會出現在這裡……那當年逃走的叛徒們,會不會也在?”
姜萊的話中盡是遲疑。
玄門中人的壽命與普通人無異,而秘法失竊已經有百餘年,出逃的人早該入土了,如何能掀起那麼大的風浪?
老頭的瞌睡瞬間沒了,手指捏著算了又算,緊蹙的眉頭一直鬆不開。
他縱橫玄門多年,第一次碰見算不出的事情。
這偏偏還發生在姜萊下山歷練渡劫的時候,不知道這究竟和她的命劫相關,還是說有人在背後刻意操縱。
他竟也拿捏不定主意了。
“徒兒,這件事情師傅我會和玄門裡的長老們好好商量,你好奇探尋可以,但切莫牽涉過多。”
老頭飄在半空中,繞著姜萊轉悠著警告道。
“這秘法來的蹊蹺,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身上的劫難破了。”
他這徒弟向來不省心,就算是千叮嚀萬囑咐,他也怕姜萊會和自己對著幹。
“師傅放心。”姜萊無奈道,“不過這件事情同顧家老夫人相關,若是讓背後的人得逞的話,我的命劫也難解。”
姜萊認真地看著老頭。
前半句話叫他放心,後半句話將這因果分析了下,明顯她在這件事上能讓步。
但不多。
“你個丫頭!現在天高皇帝遠,師傅管不著你了是吧!”
老頭吹鬍子瞪眼的,幾次想給姜萊點顏色瞧瞧,又礙於自己現下的形態並不能耐她何。
“等你破除命劫回到玄門了,我要你把尊師重道這幾個字抄上一萬遍!”
老頭在姜萊耳邊絮絮叨叨的,直到通訊符的時間耗盡,喋喋不休的聲音才散去。
姜萊捏了捏眉心,他們師徒間的信任實在是不值一提。
-
翌日。
姜萊起來時已經接近十二點。
她踩著拖鞋到底樓的餐廳,坐在餐桌邊上的除了顧千禾和宋芩,還有她一個身形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他對上姜萊的目光,不自覺地頭偏過去些:“萊萊起來了。”
這就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顧安昌。
顧老爺子在南城商界是響噹噹的人物,而顧安昌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草包,顧氏集團自從他接手以來,幾次面臨毀滅性的打擊,全靠著往年的底蘊才能起死回生。
說白了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顧先生。”姜萊淡淡地叫他一聲,拉開椅子緩緩坐下來。
傭人很快將她的碗筷拿上來。
“你剛回顧家,吃的住的都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吧。”顧安昌客氣地給姜萊夾菜,關照道。
“都挺好的。”姜萊將他夾的菜撇在一旁。
“我昨天晚上和你媽媽商量了下,萊萊你現在才十九歲,按道理來說是應該讀大學的,但是你在村裡一直沒有接受過好的教育,讓你去高考只怕結果也不盡人意。”
顧安昌撂下筷子,說話的語氣略顯嚴肅。
“現在最好的方法是送你出國留學,我已經聯絡過米國高校的負責人了,他們那邊看了你的資料後,答應讓你插班入學。”
留學?
姜萊連頭都不想抬。
她要是這麼被送出國了,那顧家的家運還怎麼辦,她命裡的大劫還怎麼辦?
“我不去。”姜萊慢條斯理道,用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我已經畢業了。”
宋芩猛得將筷子拍下,不顧三七二十一便指責道:“畢業?姜萊你就算愛說謊話,也不是能這樣信口胡謅!”
“顧夫人不信?”
姜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上樓拿了一本藍色的本子下來,丟在宋芩的面前。
南城大學畢業證書這八個燙金的字,差點晃到了她的眼睛!
顧千禾用餘光瞥了眼上頭的字,臉上的笑容更是難以掛住。
怎麼會這樣!
姜萊一個鄉下來的不應該是沒什麼文化嗎,怎麼能拿到南城大學的畢業證書!
她從小天資聰慧,高中時甚至提前一年高考,如今也就在這學校裡讀大三。
而姜萊卻已經畢業了!
這不可能!
顧千禾死死地咬著舌尖,疼痛讓她將理智找回幾分:“姐姐,南大是華國數一數二的學府,我在裡面唸了三年書,也沒聽說過哪屆畢業生裡有年紀那麼小的。”
她隱晦地瞄了眼姜萊的畢業證書。
“你孤陋寡聞都能怪我?”姜萊白了眼顧千禾。
三年前,師傅忽然心血來潮的讓她去學習普通學校裡的課程。
她趁著修煉之餘學了幾個月,又被師傅慫恿著一舉考進了南大。
那些課程都沒有鑽研玄門的術法難,她輕輕鬆鬆地一路綠燈,就把畢業證拿下了。
放著吃了那麼久的灰,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姜萊將畢業證拿回來,頂著三人驚異的目光繼續道:“我要去顧氏上班。”
顧安昌的眼皮一跳:“萊萊,去公司上班不是小事,你的能力大家都不清楚……也不好給你安排職位。
姜萊油鹽不進道:“我可以從底層做起。”
想要改變顧家家運,就得從改變顧家五人的運勢,眼下她最好接近的就是顧家大少,顧行昀。
只要能進顧氏上班,何愁不能幫他化解劫難。
“等行昀從米國出差回來再說,你也不用著急那麼一天兩天的。”
顧安昌擺擺手,敷衍地把方才的話題略過。
“你剛剛到城市裡不久,有很多東西都要學,還有衣服也穿得體面點。”
他說著抽出了口袋裡的一張卡,用手指按著滑到姜萊面前。
“卡里面有一萬塊錢,等下你跟著千禾去買合身的衣服。”
姜萊看了眼桌上的卡,沒有伸手去接,冷笑出聲:“顧先生是打發叫花子呢,姐姐的一套睡衣都不止一萬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