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曦睜開眼睛,無視了自己此刻正躺在冰冷的水底,精神力藉著水裡的荷花探查著水底的環境,沒發現任何異常,才微微蹙眉伸手摸向後腦勺陣痛的腫包。
不大會兒,腫包消下去一部分,他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徹底消除腫包,剛準備從水裡出去。
只是他剛有動作,接連幾聲噗通,還沒撤回的精神力發現了好幾個衣著奇怪的普通人向他這裡游過來。
東河曦冷靜的看著那幾個人。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死在了末世的喪屍圍城裡,哪怕他的異能很厲害,也絕不可能在百萬喪屍的圍攻下還能留有全屍。
而現在他卻還活著。
他心裡有一些猜測,這大概就跟他無聊看的那些還留存的末世前的小說裡寫的那樣,穿越了?
只是他沒有接收到一點關於原主的記憶,並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因此發現那幾個只是普通人,對於自己沒有絲毫威脅之後,便打算靜觀其變。
被派來救他的幾個下人在見到躺在水底的人時,驚訝了一下,但也沒多想,小公子本就會鳧水,他們之所以會下來救人,只是聽侍候小公子的墨書說他掉進荷花池裡時,撞著了頭部。
東河曦被幾個人拉著出了水池。
岸邊一直焦急等待的墨書與墨硯趕緊紅著眼睛過來將人接了過去,墨書一把抱住他,“小公子,嗚嗚太好了,你沒有事。”
墨硯只是紅著眼眶在一邊上下打量他。
墨書謝過救人的幾位哥兒,一邊拉著人往院裡走,一邊不停掉眼淚,嘴裡還念念叨叨,“三公子越來越過分了,怎能將小公子你推進水裡,我們趕緊回小院泡個熱水澡,再喝些薑湯去去寒,可別生病了。”
東河曦聽著他說話,一邊分心觀察著周圍,亭臺樓閣,花園水榭,路過的人穿著繁複,見到他時,都會微微低頭問好,且眼帶憐憫。
不多時,進到一間種著桃樹的院子,枝頭還掛著尚未凋謝完全的桃花殘枝。
“我去熬薑湯,順便讓人送些熱水過來,墨書去給小公子尋衣裳,泡完澡好換上。”墨硯說完,拐彎去了另一邊的院子。
“小公子,你快先將溼衣裳脫了。”墨書拉著人進了臥房,一邊將人推向側間的浴房,一邊拉開衣櫃拿了套淺藍色的衣裳過來,擔心的唸叨道:“雖然已經是初夏了,可在池底泡了那麼些時間,萬一感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念念叨叨間,四個僕人抬了熱水進來倒進浴桶裡。
“小公子快泡個熱水澡暖暖身子。”墨書知道自家小公子不喜人近身,催促完便關了門出去了。
東河曦脫了身上的溼衣裳進了還冒著熱氣的浴桶裡。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擦乾身子穿衣裳時,他以為自己不會穿,卻在見到擱在凳子上的衣裳時,很是熟練的一件件穿在了身上。
他將這個歸結於這具身體的本能記憶。
沒去多糾結這個,他比較在意那位推他進水池裡的三公子是什麼人。
既然他接受了原主的身體,怎麼也得為原主報個仇。
墨書見到他出來,手裡拿著巾帕過來給他擦頭髮,“小公子,喝了薑湯我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掉下水池前,你可是撞著了頭。”
東河曦面不改色的點頭,“是得看看,我好像記不起來任何事情了。”沒有繼承原身的丁點記憶,那就只能裝失憶了。
“什麼?”墨書與端著薑湯進來的墨硯同時驚撥出聲,墨書顧不得再給他絞乾頭髮,趕緊小心扒拉他的後腦勺,“我看看。”
墨硯將薑湯放到桌上,急急道:“我去請大夫。”說完人就已經消失在了房裡。
略微紅腫的鼓包出現在墨書的眼裡,看得他眼眶一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公子,嗚嗚嗚,疼不疼啊,你真的記不起任何事情了嗎?”
東河曦嗯了聲,“記不起了,不是很疼。”
墨書嗚嗚嗚哭出聲,想碰碰傷處,又怕自己笨手笨腳再給傷到了,“嗚嗚嗚,三公子太壞了。”
東河曦道:“給我說說這個三公子。”看看原身跟這個人有什麼仇什麼怨,他好去給原身報復回來。
墨書抽泣了一聲,“三公子心悅盧少爺,但盧少爺早前一直對外說心悅小公子你。老爺與正君還在時,三公子便只能暗地裡尋你擠兌幾句,現在三公子卻開始明目張膽的拿著這個由頭尋你麻煩。可小公子你根本就看不上那盧少爺,說他虛有其表。”
墨書憤憤道:“都怪那盧少爺,老爺與正君和三少爺相繼出事後,那盧少爺便轉頭開始對三公子好,但三公子一直記得頭前盧少爺心悅你的事,今兒便與你說到盧少爺送了他一根玉簪,還拿出來向你炫耀,你說那是之前你拒了不要的東西,三公子便惱怒之下就將你推進了池塘裡。”
東河曦挑了挑眉頭,看來原身也並不是個一味挨欺負的軟包子,深知打蛇打七寸,就是武力值差了點,不然也不至於被人推進水池裡了。
不過他還有點沒搞明白,“正君是什麼?三少爺是我的哥哥?還有,這公子與少爺又有什麼區別?”
墨書聞言又嗚嗚哭出聲,“小公子,你竟然連這個都分不清了嗎?嗚嗚嗚真是太可憐了,三公子太壞了嗚嗚嗚。”
東河曦見他哭得眼睛都腫了,拿了一邊的巾帕遞給他。
“嗚嗚謝謝小公子。”墨書擦乾眼淚,給他詳細說起了天武朝人之間的性別區分。
天武朝的人有男子、哥兒、女子三種性別。
男子與女子很好理解,主要是這個哥兒。
哥兒的外表與男子沒有任何區別,只在眉間有一點硃砂作為區分,但哥兒卻不能讓人懷孕,反倒如女子一般能懷孕生子。
因此哥兒都是與女子一樣,是作為嫁人的一方。
只是哥兒的生育率低於女子,因此一般大戶人家都不願意娶哥兒作為正室。
又因著哥兒的力氣小於男子,身份地位一直很尷尬。
有的人家是很看輕哥兒的。
“正君就是哥兒嫁為正室的稱呼,也有的叫夫郎,不過後者多是普通人家的稱呼。我與小公子都是哥兒,正君只生了小公子與三少爺兩個孩子,只是按照府裡的排行,少爺排行第三,所以我們都管他叫三少爺,小公子是府裡最小的哥兒。有錢人家都是將男子、哥兒、女子分開排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