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你還真有兩下子,難怪敢這麼狂。”燕不歸拔出厚德劍,甩了甩有點兒痠麻的左手。
公孫烏龍將近一甲子的功力還真不是輕易就能對付的。
劉正風見狀,急忙過來關心道:“燕師弟,傷著沒有?”
“沒事,待會就好了。”燕不歸搖了搖頭,然後把厚德劍插在地上,俯身在公孫烏龍的身上摸索了起來。
劉正風好奇道:“師弟,你在找什麼?”
“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害我浪費了這麼多力氣,總該補償補償我才對吧。誒,有了。”燕不歸摸到有本書被他貼身藏在後腰,當即撕開衣服把書取了出來。
“龜殼神功?”燕不歸雖然早就知道,但真正看到以後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個名字可真夠一言難盡的。”
“少俠可不要因此小看了它。”白三娘道:“這門武功專防點穴,公孫烏龍只是練到第七重便已讓我等無從下手。
要能練到第九重,就可以剋制天下任何點穴手法。”
“多謝前輩指教。”燕不歸點點頭:“那我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秘籍歸我,大家沒意見吧?”
“應該的。”劉正風道:“今日若非燕師弟出手相救,我們只怕難逃一死。”
他哈哈一笑:“兩年沒見,師弟的武功更勝從前了。
適才看你所用的兵器與以往大不相同,最近江湖中一直盛傳的金鋒劍客可是賢弟你嗎?”
燕不歸點點頭:“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有了這麼一個外號,碰巧路過那裡,順手而為罷了。”
劉正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讚歎道:“賢弟這一番順手而為卻是結結實實的為我大明百姓幹了一件大好事,實乃我正道楷模。”
“總算沒白忙活就是了。”燕不歸好奇道:“說起來,劉師兄怎麼有空到關中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劉正風道:“掌門師兄有個侄女在這裡,日前衡山派中突然接到佟掌櫃飛鴿傳書給他的求援信。
碰巧當時掌門師兄不在山上,派中弟子便把書信送到了劉府。
掌門師兄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事態緊急我來不及找他,只能親自趕了過來。”
“原來如此。”燕不歸沒想到莫小貝居然能和莫大先生扯上關係。
怪奇幻的嘞!
“唉~”劉正風面露慚愧之色:“早就聽聞公孫烏龍乃黑道第一高手,武功不在魔教教主之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燕不歸心說兩年前或許是,現在估計夠嗆了。
《葵花寶典》非比尋常,練完了若是毫無長進,那豈非對不起自宮那一刀的痛苦和決心。
燕不歸問道:“這老傢伙突然現身江湖,怕是沒少幹好事吧?”
“確實。”劉正風道:“五臺山的智清大師已經慘遭他毒手,武當沖虛道長也被他打傷了。
聽說還在京城殺了一個大官。”
好傢伙!
這老東西手底下還真夠硬的!
燕不歸暗忖自己這次能這麼快就打敗他,有一半是靠著石破天驚混元掌的出其不意。
倘若他早有防備,那再想要速戰速決就只能動用《獨孤九劍》了。
“兩位師叔辛苦了。”佟湘玉扶著白展堂走了過來:“既然危險已經解決了,咱們還是去裡面坐著聊吧。”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燕不歸擺了擺手,笑道:“掌櫃的這口音聽得我突然有點兒想家了。”
佟湘玉恍然道:“讓這個糟老頭子嚇得我都差點兒忘了咱們還是老鄉呢,這可真是緣分。”
燕不歸把厚德劍收回藏鋒匣,看向白展堂、呂秀才和郭芙蓉:“我看這幾位都傷的不輕,還是先送他們去休息吧,內傷的話我可以幫忙。”
白三娘心疼兒子,忙不迭的感激道:“那就有勞少俠了。”
隨後,燕不歸和劉正風各自給三人運功療傷。
佟湘玉則讓李大嘴去準備晚飯,是給這一大一小兩位長輩接風洗塵。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各自休息。
燕不歸在客房裡拿出了《龜殼神功》的秘籍,認真翻閱一遍後把它在內景空間裡演化了出來。
光芒一閃,秘籍的字跡化作金色光團與《小長生訣》相互融合,最終成為了《混元金剛體》的一部分。
說白了這就是一門閉穴功,效果跟絕情谷主公孫止家傳的那種一樣,只是其中的玄妙卻有著天壤之別。
別的不說,最起碼不用吃素,不怕沾到葷腥就破功。
除此之外,秘籍的末尾還另外記載了一門《傳音入密》的功夫,看起來倒也不是很難,只是需要極其高深的內力作為根基才能練成。
這兩樣功夫都不急著修煉,燕不歸暫時擱置了下來。
躺在客棧的床上,他莫名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同福客棧都出來了,不知道後邊是不是還會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誒~”燕不歸猛地坐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既然公孫烏龍確有其人的話,那個愛吃肉夾饃的畫畫老頭豈不也是……”
說完他又搖了搖頭。
與其相信他是什麼曠世奇人缺德老道,燕不歸寧可相信他是莫小寶大難不死回來易容假扮的。
這樣老頭會畫衡山劍法也就沒什麼值得可驚訝的了。
至於《葵花點穴手》秘籍的來歷之說,白展堂拐走了佟湘玉,莫小寶身為前夫哥陰陽怪氣一下也很正常。
翌日,清晨。
吃早飯的時候,劉正風問道:“燕師弟,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嗎?”
“沒。”燕不歸搖頭道:“我本是閒遊到此的,後邊要去哪兒還沒想好。”
“那不如跟為兄去衡陽盤恆幾日如何?”
“好主意,正好可以去拜訪一下莫大師兄,如此那小弟就不跟你客氣了。”
“賢弟願意光臨寒舍,為兄求之不得。”
飯後。
兩人拒絕了佟湘玉的再三挽留,並肩策馬趕往衡山城。
劉府是城中大戶,可謂富甲一方。
燕不歸跟著劉正風來到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宅前,還沒下馬就有兩名十來歲的少年迎了出來。
“師父,您回來的好快。”
“師父,此行可還順利嗎?”
“都解決了。”劉正風翻身下馬,介紹道:“賢弟,這是我的兩個不成器的徒弟向大年和米為義。”
他目光轉向兩人道:“你們兩個還不快來拜見華山燕師叔。”
濃眉大眼的向大年和國字臉的米為義驚訝的對視了一眼,急忙躬身行禮。
“晚輩見過師叔。”×2
“不必多禮。”燕不歸扶起了兩人,對他們的名字還算印象深刻。
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時候,這兩人在嵩山派的威逼之下始終對他不離不棄,最終不幸慘死於嵩山派劍下,都是品性極佳的好漢子。
兩人起身後主動接過了馬匹的韁繩。
進了劉府,燕不歸又一一見過了劉正風的家眷。
身懷有孕的劉夫人,長子劉醒,長女劉菁,日後那個被嵩山派嚇得罵爹的劉芹應該就是劉夫人肚子裡那個。
這兩個孩子的年紀比劉正風的兩個弟子還要小一些。
燕不歸笑道:“子女雙全,劉師兄好福氣啊。”
“賢弟見笑了。”劉正風道:“他們日後若是能有賢弟你一兩成的本事,為兄便心滿意足了。”
“來日方長,有劉師兄你親自教導,不怕他們不成材。”
燕不歸忍不住暗自腹誹,既然擔心孩子的前途那你就別作死啊,為了玩音樂連家人都不顧了,他們還哪裡來的日後?
八九歲的劉醒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臉好奇的打量著燕不歸,問道:“燕師叔,爹爹常誇您武功絕頂,那您和爹爹誰厲害?”
燕不歸摸了摸鼻子:“這個呀,要等我改天跟你爹比試一下才能知道。”
“師弟不必謙虛。”劉正風笑道:“為兄的武功是拍馬也趕不上賢弟你了。
醒兒,你燕師叔日前剛打敗了公孫烏龍,咱們五嶽劍派除了你嵩山左師伯那個盟主以外,如今就數你燕師叔的武功最高了。”
寒暄了一陣過後。
劉正風吩咐府中下人準備酒菜,然後熱情的拉著燕不歸去欣賞他的收藏。
那是滿滿一屋子的簫,玉的,竹子的,甚至鐵的都有。
劉正風頗為自得的笑道:“為兄這輩子沒什麼成就,論武功遠不及五嶽劍派諸位同道的萬一,唯獨在樂理一道還算有些心得。”
燕不歸咋舌道:“我記得莫大師兄也有‘琴中藏劍,劍發琴音’的美譽。
看來南嶽衡山果然人傑地靈,非但出武林高手,音樂大家也是層出不窮啊。”
劉正風嘆了口氣,無奈道:“話雖如此,但我和掌門師兄在這上面卻從來都聊不到一塊兒去。
他所拉奏的胡琴一味悽苦,引人淚下,總是帶著一股市井氣息,未免太俗氣了些。
好詩好詞講究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好曲子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我一聽他的胡琴就忍不住想避而遠之,就因為這個,現在江湖上有人說我跟掌門師兄關係不睦,唉~”
燕不歸摩挲著下巴道:“小弟雖然不通樂理,但也知道曲由心生。
恕我直言,劉師兄你這多少是有點兒站著說話不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