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魏爽一臉詫異道:“可那人的容貌看著,比你要老很多啊,倒是境界修為遠在你之上。”
“那人是修士,不是武夫,你們這關係有點亂。”
猛地給楚南蹦躂出來一個師叔,魏爽著實沒有想到,本以為是舊朋友。
楚南心裡淡淡釋然,略有遺憾道:“可是,師叔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告訴過我。”
“給我治完病之後,就走了。”
“是不是不太喜歡我這個當師侄的人,覺得我去參與天元問道,實屬招搖過市?”
老陳慢悠悠的說道:“你想多了,總之你以後再遇見他,叫他一聲師叔就是了,他若是答應,那便答應,若是沒有答應,你也別往心裡去。”
“有些事,現在不能讓你知道,做你自己就好,不想那麼多。”
楚南微微點頭,老陳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秘,他也早已適應了這種神秘。
“也不知下一次遇見會是何等光景。”楚南應道。
老陳淡然道:“總會遇見的,回來了就好好養傷,等到痊癒之後,再出去蹦躂。”
魏爽本想繼續追問老陳的過往,仔細一想,自己還是別問了,連楚南都不願意告訴,何況自己這個外人。
“你們師徒兩人先聊,我先出去浪跡一圈,下午,整個龍昌鎮的人都會知曉,你家楚南成為了魁首,會不會有人過來送禮,就不太清楚了。”魏爽咧嘴一笑道。
楚南和老陳無奈的摸了摸額頭,魏爽便一溜煙出門而去,開始大肆宣揚此事。
“你的罡氣可有變化?”老陳問道。
楚南如實說道:“生死搏殺過後,的確有了一些變化,但我當下無法調動罡氣,此事倒也不著急,我心裡有數,我欲打算傷勢好轉之後,前往乾興州找到大源書院的秦廣先生,將我這一次所獲得的真金白銀交給秦廣先生。”
“我已經成為了魁首,利用一番我魁首的身份,為西洲山河做一些事情,儘可能早日結束內亂。”
毋庸置疑,西洲當下各地,戰火紛飛,民不聊生。
名氣與威望,有時可勝過真刀實劍,該利用一二的時候,就絕不能含糊。
至於別人會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那是別人的事情。
老陳聞後,讚賞道:“心裡有數就好。”
楚南進入屋子裡,回到自己的臥榻之上躺了下來。
當魏爽走出楚南的家門之後,來到大街上,逢人就說楚南奪得天元問道的魁首之位,其模樣張牙舞爪,彷彿是自己光宗耀祖了一般,甚至就連那幾個老相好的閨房都不想去,只想要給楚南大肆宣揚此事。
還未到下午時分,整個龍昌鎮裡的人,都知曉了此事。
龍昌鎮最北方,一座四方庭院矗立,最高處的露臺上,鎮長大人負手而立,俯瞰整個龍昌鎮,風聲之中,他已知曉楚南成為了天元問道的四境魁首之位。
嘴角上揚,得意一笑道:“好小子,本以為你去中洲只是抱大腿,攀關係,未曾想過,爭了這麼大的一口氣。”
對比之下,吳克率領一眾龍昌鎮的子弟前往東洲,無論他們在東洲到底都獲得了什麼,與魁首二字比起來,顯得份量太輕。
這般意外之喜,令楚南在鎮長大人心裡的地位青雲直上。
吳家家主吳鈞,也火急火燎的來了,對著鎮長大人微鞠一躬道:“我已經打點過了,前去送禮的人,不下於三十人,禮物不太貴重,他們收下之後,心裡也無負擔。”
鎮長轉過身,瞥了眼吳鈞,笑道:“算你有些眼色。”
吳鈞低頭應道:“我龍昌鎮有如此兒郎,我亦是倍感振奮。”
龍昌鎮,對於西洲的人而言,算是風水寶地,可在松柏二宗眼裡,也不過是彈丸之地罷了,能奪得魁首之位,必然得經過鬆柏二宗的層層封堵。
這份戰績的含金量,吳鈞是心裡有數的。
遺憾的是,暫時還不知曉楚南在天元問道中的具體細節。
這會兒,已有十餘人前往楚南家中送禮慶賀,不過部分送禮的人,也是平日裡與老陳私交尚可的人。
一時間,那座略顯冷清孤單的院落裡,煙火氣瀰漫。
記得上一次那個院落那麼熱鬧,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鎮長大人見狀,會心一笑道:“少年早慧,少年得志,老楚家還真是冒出了一個麒麟子啊。”
吳鈞思量道:“那我們去不去?”
鎮長沉思道:“私底下我去一次,你就不用了,他們對你的成見還是有的,你去了,太煞風景,有些關係,需要一點一點的慢慢緩和。”
“以往你想要吃絕戶財,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如今,在我心裡,你和楚南一樣重要。”
吳鈞臉色微變,一時間心裡不是滋味。
鎮長大人看著吳鈞的這小臉色,加重語氣道:“我知道你心裡不服,也許在你看來,奪得魁首之位,不過是個人之武勇而已,且那孩子,本來就是一個武夫,此次也只是壯哉了西洲武運而已。”
“那你可知,如今西洲積貧積弱,有異數殺出,振奮西洲人心意味著什麼。”
“楚南沒去中洲之前,就已經和大源書院的人扯上了關係,如今,楚南在大源書院裡的地位,只會更高。”33
“三大王朝,三足鼎立的局面,如今隱約有了一絲雛形的徵兆。”
“楚南當下的聲望,可以令這個雛形更加具體一些。”
“龍昌鎮的確是外來者夢寐以求的聖地,可龍昌鎮,也不過是西洲一隅之地而已。”
“你吳家派出部分人,同大源書院一道收拾破碎的山河大地,勞苦功高不假,可終歸也只是在西洲境內,楚南,已在西洲之外揚名。”
“不說是你,便是天河宗那幾個老傢伙們,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服。”
“西洲劍修狂烈,鐵骨錚錚,也並未在天元問道中大放異彩,頂多就是博得了一個不錯的口碑罷了。”
吳鈞臉色鐵青,羞愧的低下了頭。
鎮長大人見狀,不屑一笑問道:“其實你和楚南在我心裡有著同等地位,還有另外一個緣由,你可知?”
吳鈞一時茫然,無措道:“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鎮長指向楚南所在的那座古樸院落,緩緩笑道:“那個院落,已經很多年不曾翻新了,是一個老舊的院落,老陳和楚南相依為命多年,其實上一次,楚南迴來就可以給自己修建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可他沒有,反倒是給那四個傻子修建了一座金碧輝煌的院落,只可惜,那座院落已經被那四個人給折騰成豬窩了。”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四坨牛糞上。”
“這一下,你可知曉了?”
吳鈞依舊一臉茫然,望向楚南那座院落,未解其意。
見吳氏家族的家主這般榆木腦袋,鎮長大人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唉,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竟如此愚笨。”
“那孩子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和你爭雄的心思啊!”鎮長一臉失望道。
吳鈞頓時心中一顫,一個能奪得魁首的武夫,又何嘗不敢在西洲深處殺了吳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