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一愣，也不隱瞞，便是跟蕭無燼說了，自家想給受災百姓送糧食的事情。
“是因為我嗎？”蕭無燼隨即問道，“是因為怕我去做這些，所以，你才說服伯父伯母來做這些嗎？”
沈如點了點頭，並不隱瞞道：“卻是也是有你的原因在。因為知道你對百姓在乎，怕你受累，所以我也想做些什麼。倒不用我費什麼口舌說服爹孃，百姓苦，我爹孃看著也是不忍的。”
“阿如啊！”蕭無燼嘆了口氣，“我想娶你，但是不想讓我身上的擔子轉到你身上啊！更不想讓你家都為我這個尚未成婚的女婿而破費！”
“說不上什麼破費，幾個月前不是說米價要漲嗎，我還讓爹孃買了些屯著的。”沈如藉口道，“我們一家人倒是真吃不了那麼多的，這次贈掉了，來年還能買新米不是嗎？”
“你說我是分袋裝好，給來領米的百姓每人一袋呢，還是怎樣？”
“讓百姓自己帶著裝米的瓢盆吧。”蕭無燼提議道，“每家情況不一樣，需要多少，他們自己知道。”
“也對，那說好了，你在家裡休息，有事叫下面的人去做。”沈如再次叮囑道。
“嗯，我知道！”蕭無燼應道，拉著沈如的手不想放。“阿如，你看過賬本的，今年不管是私鹽還是你石燭工坊的分成，其實比往年多了很多錢。”
“那也經不起你那麼花啊，光涼州這官員的俸祿就要多少了？還有你這一個刺史府大大小小每個人的工錢；還有給戶曹那邊預備著辦事的錢；還有我們大婚的錢……哎，你說今年涼州商戶的賦稅，不上交了，是不是……”
蕭無燼點了點頭，沙啞著說道：“對，所以，涼州金庫，已經不再負了！”
“還有那兩箱東西……其實我也知道你今年的境遇好很多了，但是我這邊能做的，還是想幫你做了！”
沈如說道：“救助不了所有的百姓，但總歸能救助幾個吧！”
“阿如，有你，是我之幸！”蕭無燼由衷道，他真的找了一個賢內助啊！
“好了，我要去辦事了，你一定要乖乖吃藥，乖乖吃東西哦！”沈如還有很多事情，便同蕭無燼告辭了！
才走到院外，沈如就看到了徘徊的白芊芊。
臃腫的棉衣穿在白芊芊身上，襯的她臉更加清瘦了。
“沈如，我能做點什麼嗎？”白芊芊看著沈如直接開口道，“我看你，好像很忙，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跟你做點什麼。”
沈如探究看著白芊芊，跟著自己，總好過讓白芊芊待在刺史府裡好吧。
“好啊，我家準備拿出一些糧食，給城中缺糧的百姓，你願意的話，就一起幫忙吧！”
白芊芊眼睛一亮，倒不想沈如真的答應了，但隨即又有些驚訝，沈家還有餘糧啊！
“那就走吧！”沈如叫上了白芊芊，沒讓楊嬤嬤跟上。
地點是穆爾欽建議的，就在東大街那邊，沈如帶著白芊芊到家的時候，就看到幾個麻袋的米正被運出去。
“阿如，你回來了，這位是……”沈母看著白芊芊，覺得面善的很。
“白氏芊芊見過沈夫人。”白芊芊對沈母施禮道。
“哦，是你啊！”沈母明白了，就是好奇沈如把白芊芊帶過來做什麼。
“她閒著無事，我就帶她來幫忙了。”
“那……也行吧。”沈母說道，“萱萱跟念兒的學堂還沒開，連姨娘就在家中陪他們。翠喜三人都說要一起去，烏婭的話……”
“同烏婭說過即可，她願意一起就一起。”沈如對烏婭還是很放任的。
“那就一道過去吧。”沈母說道，“你爹跟福伯跟穆爾欽會先過去。阿如，你說這米，每戶給多少呢？”
“蕭無燼也說了，讓各家拿盛米的工具來就是了。”沈如回道。
白芊芊真的很好奇，從進入沈家的一步開始就覺得驚訝，這大宅，哪像是流犯住的啊！
不過，蕭無燼有多窮，她在刺史府的幾日裡也知道了，沈家的錢，應該跟蕭無燼無關。
待所有人到了東大街那邊，已經看到排了長長的隊伍了。
白芊芊看著這場景，眼中也有些不忍，冰雪天，涼州居然還有穿著薄衣的百姓啊；還有那露出腳趾的鞋子……
她也一度覺得自己苦，忠良之家一夜傾倒，世家貴女淪為孤女，但看到這些百姓，她又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沈如，我能做什麼？”白芊芊開口詢問沈如。
“給我娘搭把手唄。”沈如笑笑，對白芊芊倒是改觀了些，她是真的想做事。
很快，沈家開始放糧了，沈母跟沈父一起給上前來的百姓把米舀在帶過來的工具上，但是也有人空手而來，只能捲起衣服的前襟來盛米。
“誰讓你在此地贈米的？”就在拿到米的百姓都感激不已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話語從遠處傳來。
沈如看過去，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帶著一群下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涼州那麼大，她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的，所以，這是誰啊！
“我家有餘糧，想拿出來給需要的人，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了？”沈如上前，攔住了來人。
“怎麼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樣會讓米行沒有生意的？”男人憤憤道，“你們裝什麼好人，誰知道你們這些米會不會吃死人！”
這是自己放糧，損害到了某些商人的利益了啊！
沈如上下打量著男人，沒見過，也就是沒被蕭無燼薅過羊毛的，可能就是小商戶。
“這個大叔，你也看到的，我們給的就是那麼點米，也就能吃上幾日。而且你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能去米行買米的嗎？”
沈如耐著性子問道，“能去米行買米的，也就不會來這跟吃不上飯的人搶了！”
“我不管，你們趕緊停下來，你一個小姑娘，給我讓開，我上面有人，再不停手，就別怪我不客氣。”男人霸道說道，還吩咐身後的人驅散隊伍。
“涼州哪條規矩是不讓人行善的？”沈如見對方不講理，隨手將上前的幾個人給撂倒在地。“你上面有人，是誰，我倒要看看，誰比老天爺還要來的大了！”
-----
夜深了，寶子們，今天就二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