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震驚模樣看著沈萍,喃喃道:“沈萍,這……這不可能吧!”
“很多事情,你去問一下就知道了。沈家大房,佔著沈家的錢財,對二房三房的人置之不管。沈家大房的人到了涼州之後,根本就沒有服過苦役。”
“八百多的流犯,都在服苦役,從採石場,到挖河,累死了多少人啊!但是沈家大房,卻安穩度日,你若是去沈家那大宅看了就知道了。”
“還有那沈如,便非只與蕭大人一人過從甚密,她還與我相公……”沈萍深吸了口氣,“她什麼都要最好的,都要跟我爭,明知道我喜歡少卿,她卻屢次破壞我跟少卿之間的感情。我……”
沈萍停下喝了口酒,眼角溢位淚來:“顏家是涼州富商,我自知流犯身份,不能做少卿正妻;沈如也是流犯,她怎麼能逼的刺史大人娶她啊!”
白芊芊對沈萍的話半點不信,蕭無燼看沈如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喜歡。
刺史府的下人,對沈如,那也是尊敬又喜愛的。
“呵!”侍衛於陽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信口胡謅的話,真讓人笑掉大牙了!
沈萍卻只顧著顛倒是非,沒有聽到,但是白芊芊聽到了。
“沈萍,那你爹孃現在可都安好?”白芊芊想轉移話題了。
“我爹……死了,我三叔也死了!”沈萍深吸了口氣,“苦役已經讓他們毀了身子,但是沈家大房不肯接濟,讓他們走上了絕路。”
“嗯……節哀!”白芊芊還能說什麼呢,只能輕聲安慰。
“還有我堂哥,三房的唯一男丁,因為沈如斷了腿,最後竟然死在地痞手中,官府說是鬥毆導致的,但是沈如也在。”沈萍一臉憤懣,彷彿連她自己也篤信自己說的一切。
“白芊芊,你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難道你願意在刺史府虛度嗎?你可是京城最金貴的世家大小姐啊!”
沈萍看著白芊芊說道:“昔日,多少人羨慕你的家世背景,又有多少人驚豔你的才華,你來了涼州,那沈如就不算什麼了?”
白芊芊尷尬笑笑,這沈萍想要借刀殺人太明顯了吧!
“怕是讓你失望了,眼下的我能夠活著已經不錯了,而且一窮二白!”白芊芊一臉落寞地說道。“若是正如你所說的,沈如有錢,蕭大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娶呢?”
沈萍一愣,咬著後槽牙憤憤道:“你不覺得沈如可恥嗎?”
“也還好吧,你也說了,沈家都為涼州軍需出力了。”白芊芊一副無辜模樣道。
沈萍又是心裡一塞。
“沈家的錢,也不是他們一家的,獨佔了沈家的錢,卻放任二房三房不知死活。”
“若是我沒記錯,在京城的時候,沈家就分家了吧!”
白芊芊眨了眨眼,不解般看著沈萍。繼而又道:“沈萍,既然你嫁入涼州富商之家,那定是能照拂家人了吧!”
“而且,那是你心愛之人,那你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吧!”
沈萍感覺心口又被插了一刀,她只能喝悶酒了!
“白芊芊,我是幫你指了明路,至於你怎麼做,那就看你了!”沈萍喝了酒之後說道,“而且,沈如若是嫁入了刺史府,看你寄居在那邊,怕也不能容你的。”
“畢竟,她連我這個姓沈的堂妹,都容不下!”
白芊芊覺得沈萍挺滑稽的,自己身後就有刺史府的人,真假隨便一問就能知道。
“誰叫白家落難,我現在只是一名不文的孤女啊!”白芊芊重重嘆了口氣。
“可是你可是能當太子妃的人啊!”沈萍驚呼,那是她做夢都不可能想到的。
“但那也是過去了,日後,這江山都要易主了。”白芊芊有些擺爛道:“沈萍,你現在已經許了人家,那邊好生過日子吧!我呢,如今兩手空空,只想苟活了。”
沈萍瞪大眼看著白芊芊,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你可是白家大小姐啊!”
“身份是身外物,白家也沒了。”白芊芊說的坦然。
“那你的一身所學呢,你的才情呢?”
“沈萍,流放路上苦嗎,你也是琴棋書畫精通之人,可有一點是用得上的?”白芊芊反問,“我只知道苦難來時,這些風雅之技,根本沒有用。”
“我那個時候,多希望自己是武將之女,擁有一身好功夫,能上刀山下火海,即便是搶饅頭,我也得有力氣啊!”
“我寫字畫畫彈琴繡花的手,幫不了我什麼啊!”
白芊芊嘆息,“沈萍,白家所學,讓我像是套上了枷鎖一般,我也做不了……做不了……”白芊芊說不出口,大概她也做不了人的妾室的!
沈萍心裡恨啊,她自己對付不了沈如,想著白芊芊可不一樣,但聽白芊芊這沒志氣的話,她氣的都想罵人了!
“白芊芊,你自己看吧,你不去爭,帶最後什麼都會沒有的!”最後,沈萍只能警告般道。
“我本來就一無所有了啊!”白芊芊笑的無奈,“沈萍,想來在涼州,我應該還能遇到很多故人吧!”
沈萍不想說了,看白芊芊的眼神就像看扶不上牆的爛泥一樣。
她掏出幾個銅板,放在桌子上,叫來小二結賬。
“白芊芊,我是善意的提醒,日後你就會知道了。”
“謝謝你啊!”白芊芊還是道謝了,“日後若是有空,可以再聚。”
沈萍點了點頭,離開了小酒館。
“大小姐,你聽吧,這沈萍說的,就算誇大了些,但是總歸是話糙理不糙的……”楊嬤嬤立馬說道。
“她說的有半句真的嗎?”白芊芊打斷了楊嬤嬤,看向於陽,“於侍衛。”
“滿口謊言,不屑與之爭辯。”於陽嗤之以鼻,他家大人同沈如,那是天作之合!
“我想也是,她許是自己過得不如意,便將這不如意歸咎到了沈如身上;自己對付不了沈如,便想拉攏我,與沈如為敵。”白芊芊分析道:“嬤嬤,你難道想我做了他人棋子嗎?”
“白家身份於我,早已經是枷鎖了,嬤嬤,我們還是再去走走看看吧!”
白芊芊甚是清醒,她來涼州是避難,是求生的,而不是跟誰結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