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可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啊,想必很快你就要出名了。”
顏少卿調侃道。
沈如一愣,隨即問道:“你說的是哪個事?”
“砸縣衙大門還是什麼?”
顏少卿笑的意味深長,覺得沈如的底氣,大概就是蕭無燼吧!
“聽聞你們沈家三房獨子在打鬥中意外亡故,別人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但是我知道。”
“所以呢,你覺得是我殺了沈明?”
沈如失笑道,且不說真不是她下的手,顏少卿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要挾嗎?
顏少卿那神色,明顯是覺得沈如干的,就是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有動手,他真的是意外,就是顏公子,你是不是管的有些多了?”
沈如是看在顏少卿是隔壁鄰居,還是涼州富商,為了以後的合作可能,還是儘量維護關係。
“真的是意外?”
顏少卿是真不相信啊,沈如那麼氣勢洶洶地過去,最後來個意外了結?話本都不可能這麼寫。
“其實這也是你們沈家的事情,我一個外人的確越俎了。”
顏少卿歉意般道:“但有個事情,我還是想來親自問一問你。你那北院是在醃製什麼東西嗎?”
沈如心裡一沉,這是暴露了?
“你家北院那下水口的水大概是趟過我家那邊,可憐我北院牆角的草,都死光了。”
聽著顏少卿的話,沈如驚了,她大意了啊!
以為滲入地下,再流進護城河之類的,就不會有人知道。
但是這涼州的護城河……幾乎就沒什麼水。
“是我家緣故嗎?”沈如故作疑惑道,“或許是這涼州一直沒下雨乾死了吧!”
“年前下過幾場雪,井水都還沒幹涸,你覺得會是枯死的嗎?”
顏少卿反問,“你家總不會有人住北院吧,會不會是前任屋主留了什麼東西來?”
“要不,一道去看看?”
顏少卿的話引起了沈如的注意,她怎麼可能讓顏少卿去自家北院檢視呢?
“顏公子,你們涼州人這麼冒失嗎?”
沈如臉上還是帶著笑的,“但是讓人感覺不太好呢!”
真誠是必殺技啊!沈如就不信顏少卿還能厚著臉皮去看。
對上沈如勉強的笑,顏少卿還真說不出口,不過呢,北院一定有鬼就是了!
“是我冒昧了,不知日後你們有何打算,若是需要顏某的,儘管開口。”
沈如客套地應下,送了顏少卿離開。
顏少卿前腳剛走,沈如就趕到了北院。
“大小姐,這麼急怎麼了?”
“把曬好的鹽收起來,剩下的不用動,搬到屋裡頭,這裡不弄了!”
沈如當機立斷說道,“這洗過鹽的滷水,濃度太高,把隔壁的花花草草都給鹹死了。”
“隔壁估計要來檢視。”
沈如利落說道,也是動手開始把還未提煉的粗鹽往庫房裡收。
翠喜三人一聽,也立馬忙著收拾。
幾天下來,倒是曬了一些細鹽,差不多也就一大袋子。
四人忙到天黑,才把北院給收拾乾淨。
顏少卿還按捺了幾日,想著自己前腳剛說了,後腳就派人去檢視,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只他耐著性子等候了幾日後,夜裡派去檢視的人說北院啥都沒有。
“真什麼都沒有,那怎麼牆角的草都枯死了,難道說這是暗示今年又會是大旱不成?”
顏少卿很是不解。
沈如也感覺到自家的井水好像越發的深了,來涼州快一個月了,涼州一滴雨都沒下。
“你們說,要是這一直不下雨,涼州人夏日是怎麼過的呢?”
這日早上,沈如看著天,感慨道。
“我們都習慣了,平日用的是井水,等到下雨了就立馬接點水續著。”
身為涼州本地人的穆爾欽回道。
“嗯,我準備出去一下。”
沈如想了想,自己的細鹽提煉中斷了,還是去想別的路子吧!
“這大早上的,怎麼又出去了呢?”
沈母剛忙完,想找沈如說話,誰知道人已經出去了。
“大伯母,沈如呢,我有事想跟她說。”
正好,沈萍也在找沈如了。
“出去了,有什麼事方便的話,同我說也行。”
“大伯母,我想跟我娘一起開個繡坊,你說可行嗎?”
沈萍賣過兩次錢氏的繡品,店家那邊態度前後完全不一樣。
說是上次錢氏繡的東西很受人歡迎,還給了三兩銀子買這次的。
這讓沈萍腦子裡就有了開個繡坊的念頭。
沈母聽了有些吃驚,但卻是很感興趣,立馬拉了沈萍一塊說事,這繡坊準備怎麼開。
沈如是直接去了刺史府,報上名號之後,很快就被帶進去了。
“你找我何事?”
蕭無燼才忙完公事,得知沈如來訪,倒是立馬讓人引進來了。
“涼州是不是一直都很少下雨?我看水井裡水都在下沉,這應該還不到枯水期吧!”
沈如直接問道,冬去春來,不應該是萬物復甦的時候嗎?
“我聽聞你曾想要開鑿運河,將雪山之水引下,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蕭無燼驚訝,不是驚訝沈如從何得知,而是驚訝沈如一個女子為何想要看這個?
“你真的想看?”
“對啊,我可不想等到真的枯水期時飽受乾旱之苦。”
沈如鄭重點頭,不找點事情做,她很無聊的。
“來人,備馬!”蕭無燼立馬應下了。
很快,蕭無燼跟沈如各自騎馬,從涼州城的東門出了城。
出了城門,兩人便是一陣馳騁,近乎一個時辰,終於到了蕭無燼想要鑿河的地方。
“看到沒有,前面還有河道的痕跡,但是在更上面就阻斷了。”
“我想要的,就是在水源上頭一路挖下來,挖到涼州城,讓護城河的水流動起來!”
“到時候,涼州的草地也會重新豐滿,百姓再也不用為畜牧而涉險。”
沈如看著很遠處的大山,再看了一眼壯志未酬的蕭無燼。
“那,為什麼不做下去呢?”
沈如反問,“水是農事根本,不管是草原,還是農田,都要水啊!”
“鑿河需要大量人力財力,涼州的賦稅根本承擔不起。”
蕭無燼說道,他已經把以後的俸祿都貼進去了,借了顏少卿不少錢。
“還有,哪有那麼多的人呢?”
“有啊,不是還有十萬大軍嗎?”
沈如說道,腦海裡,想到了屯田制。
“就是不懂你為何在流犯到來,沒鑿河,卻安排到採石場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