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行不行?”
李無涯從土裡把頭拔出來,慢慢爬到胖胖身邊。
其後把繩子放到手邊,伸手輕輕扒拉了一下胖胖。
視線沒有阻擋了,直視無礙。
這才看到事情的發生發展,馬上推測出了經過。
“真是個狠角色。”
苦笑著自言自語一句,把土裡的那寒芒從地底拔了出來。
沒錯,這就是一把防身短刃。
形象像根筆,不過整個圓形都可殺人。
看最前端的尖是臨時換上去的,裡邊說不清有玄機。
心中盤算,壓力巨大。
強挺著已經脫力的身體把這件武器快速分解,後才把頭拿出。
果然裡邊有一根麻醉針,這東西雖不致命,但藥力足夠大。
看頭部的大小,四十八小時以內胖胖是醒不過來的。
李無涯皺皺眉先爬了起來。
雖說這裡邊老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但救人要緊。
也便這時沒有心思關心這些細節了。
心中把考慮儲存,手上把胖胖拖到了一邊。
與鐵雲並排躺好,然後又回來。
小心翼翼的蹲在大哥前面。
全身肌肉緊繃,神經調整到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
由於太過認真,耳朵甚至能清晰的聽見心臟對於全身供應血時的跳動聲。
他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要全神貫注。
他先是從容不迫的帶上了一雙手套,避免小武器帶巨毒對自己的傷害。
這一切完成後其次的任務就是回身在揹包裡一頓翻找,然後把一面摺疊盾放到自己身前。
這東西的作用很重要,張志業一旦安排了活物襲擊,這道防禦能擋下大部分的突襲。
如果這樣還沒有活下來,只能說明自己命不好。
一切安排的差不多了,這才動手。
結果果然有幾分不好惹。
手指剛探進土裡,就猛的一縮。
在危險的提醒下,下意識避過那一擊狠命毒辣的撕咬。
手指收回時,一隻不過小拇指長短的紅色小蛇一下竄到了盾牌上。
全身火紅的顏色閃爍著致命的光。
一往無前的撞擊,充分體現出好鬥的一面。
最簡單不過的道理了,顏色越是吸引人越是毒性深厚。
此言非虛,力量非虛。
在心中出現這個想法的剎那,摺疊盾猛的向後面後仰。
堅韌的盾身被撞出了一個小坑,點點血紅色如血梅的醒目腐蝕著世界。
“我靠,這力氣不小。”
李無涯隨著盾身,整個人也在半空來了一個搖擺搖擺。
在液體滴落的同時,一句心中受到震驚,不由脫口而出的言語也冒了出來。
是的,這便是他心中現在的最貼切實際的想法。
李無涯想不到一隻只有小拇指長短的紅蛇能有這麼大的撞擊力。
哪怕這是全力一擊,是用生命換來的。
可也許這是從體型上對小蛇的藐視,也許是從生命意義上對於一個棄子的不屑。
但返回身,回神,看看自己以前在望望以後的未來,自己又哪裡不像這隻蛇。
每一個生命來這個世界上時都不是有任務的,又都是有自己使命的。
小傢伙可能是自願的,就像自己也是自願的一樣。
飛蛾撲火,不自量力。
明知去就是死,但還是如刀。
這所有又是什麼?又問什麼形成了這個局面。
可能是太像了命運和人生。
看著盾上的液體,不禁發了呆,走了神,失了魂。
而就在這個剎那中。
事情還是發生了,不出意料,而又出人意料的發生了。
說真的,算遍了心機,李無涯也沒有想到這一下。
這是急出人意料的讓人措手不及的一次突擊。
也想過可能有第三方,也可能會有與第三方的見面和動手,但絕對沒想到這裡。
所以自然的出人意料,而又不出意料。
這個彎很好轉過來,只不過是已經晚了。
眼前炸起的一團團金星,讓李無涯的神經快速萎靡。
在模糊中低頭看見自己胸前的那隻手。
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便卡在了喉中。
接著,連人帶摺疊盾一下倒在了地上。
而他身後的人影,從後心把手一把抽出。
被一團濃霧包裹的面龐上閃爍著兩點含義滿滿的星光。
他非常謹慎,一句話也沒說。
只是伸手用微型手機拍了張照片,就隱去了。
接著一直被迫站在原地的冷輕鬆失去了控制,一頭摔在了李無涯身邊。
於是呢,四個人兩人一組,互相依靠著。
寒風中,點點胭脂般的紅色染紅了大地。
“結束。”
可惜太遠,山坡下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情況,遠遠傳來風雨瑤的一聲大喊。
其後,不等話落,戰鬥正式結束。
風雨瑤從張志業身體中把長槍拔出,大口喘息。
剩下的隊員現在也全部回來了,湊到了一起,人員全部到位。
而對面的異能者一個也沒有逃走,全部倒在了這片生命的絕地,死亡的海洋。
看著滿地狼藉的戰場,隊員們頓時橫七豎八的倒了一片。
用本來用來擋風的石頭作為掩體護住自身。
起到臨時恢復體力,保持精神巔峰。
而風雨瑤和徐竹林自覺的站崗。
兩分鐘後眾人起身。
孔靜扛著龍雲彪,沈婷接過風雨瑤和徐竹林的揹包。
把負重安排完後,眾人快速登山。
這一次有驚無險,只是沿路看到李無涯的痕跡,越發擔心了。
可真到了山頂發現戰友後,隊員們也便頓住了。
如全世界全死了的安靜中,只有寒風的呼呼聲。
足足幾秒沒人說話,呼吸都短暫的停止了。
緊張的全身寒毛同時炸起,那樣子活像一隻只成妖了的猴子。
怎麼樣了?還有機會嗎?
這個問題迴盪在所有人心中,無人敢說出來。
他們在反應過來後所敢做的只有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沒有關心的救人,只是輕輕碰了碰地上的血跡。
然後眼神中的絕望少了一些,手忙腳亂的開始治療。
但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說話。
壓抑的可怕,空間彷彿都凝結了。
只是偶爾的幾個眼神對碰就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於是呢,史上最奇怪也最嚴肅還有點混亂的治療就開始了。
首先被從危險中拉回來的是鐵雲,他是受傷最輕的這個罪惡者。
現在只是淺淺的昏迷著,只需要讓他慢慢清醒就可以了。
外界對他的干擾不大,他自己就能恢復。
再就是大哥了,這個從來不知道對手是什麼玩意兒的傢伙。
他的傷還算重,但是不到致命。
修煉兩天,大哥自己就能緩過來。
他是與張志業對戰時,身上受到了大面積的肌肉挫傷。
最重要的還是兩根肋骨折了,要知道這個地方特別危險,主要離五臟六腑近。
也就是異能者能修煉,平常人就挺不住了。
所以這是個兩面性,病情也確實如此。
現在是疼暈的,而且好像還被外界干擾過。
看樣子非常不好,正在急救。
第三就是胖胖,他的嚴重是有目共睹的。
畢竟被一把短刃從脖子上拉出一道大大的口子,這個傷是很容易把人送走的事情。
而且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失血嚴重。
現在還在深度昏迷,沒有出危險區。
估計涯子以為這地上的血是大哥的,當時那麼亂,才沒有及時包紮。
不然光憑那48小時的昏迷麻醉,那就是小兒科了。
這人厲害,能用短刃把對手脖子割成一個小口,最後一點一點放大,顯然是個行家。
反正張志業是做不到,由此第三方剛才就出現了,至於是誰還沒目標。
只能往下先救人,走一步能看幾步看幾步。
所以下一個最嚴重的就是李無涯了。
他的傷讓大家懂了偷襲的真理。
同時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也浮上了大家的回憶,啟用了那一段時間的生命樂章。
如果問是怎麼聯絡起來的,你看看傷口就明白了。
這可不是胡說八道,畢竟那從後背的一手刀極像組織某個職業風範。
不得不想,不得不說。
而其後又讓沈婷診斷,這一下幾乎差點碰到心臟。
本來是活不下去的,不過萬幸的是涯子還揹著一個小背囊。
裡邊裝的是貼身通訊裝置和保命的物件。
可這些萬萬沒想到的零零碎碎的東西,真救了主人一命。
那個手刀是先砍碎揹包,然後才刺殺的。
因此才有剛才那個險中求活的一幕。
不過這也挺嚴重的,後背上的骨頭被打碎了兩塊。
後心受到震盪,心臟短暫停止。
全身能力陷入短暫癱瘓狀態,人也在深度危險中。
要是能救回來其實也可以,不過再想短時間動手可就難了。
還有最後的一個龍雲彪。
他的是外傷,現在又被包紮了,也列入了輕傷員之列。
兩個小時後,這是統計的結果。
徐竹林登高眺望了一下遠方,直到現在才感覺到這個隊長的壓力。
幾個還完好的隊員站在身邊,身上閃爍著戰鬥的光。
這裡邊有事已經成了大家不說,但沒有人不知道的秘密。
也許這就是陽謀,明著的情報。
是逆道的打磨,也是一顆極為很毒的軟釘子。
可逆道這些能怕嗎?這不是早已有準備的嗎?
再說一句容易讓人按在地上打死的實話,你怕行嗎?
這事情有意思極了。
這是對弈者的想法,也是無數希望絕望的想法。
“想必這個訊息很驚人,也是很多人想看到的。”
人生在低語。
是啊,這一輩子的心裡事,誰又說全是糊糊塗塗的。
死活都擺到面前了,那誰心裡沒點想法。
就如剛才徐竹林所想,隊員們心中誰不是如此。
“可知,斷刀依然可殺人。”
高處不可能勝了寒風。
當然也有,那種東西叫情意中骨。
是啊,誰又知斷刀一就可殺人。
深冬的寒風終須散去,逆道的夢想終須要走。
天下聚散,萬物為子,以天為盤,數方對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