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並非這個試煉空間最後的一名狩殺者。
在下了一樓追殺他之前,宋青小就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可當他真的死了,任務卻並沒有完成的時候,宋青小依舊難掩心裡的失望與鬱悶。
任務時間的臨近相當於掛懸在她頭頂的一把刀刃,隨時可能落下來要命。
宋青小深呼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如果眼鏡男不是最後的一個狩獵者,那麼這一次狩獵者還有誰?身手出眾的六號,亦或是凌晨時分就躲起來的五號呢?
這兩個人裡,她認為五號更可疑。
仔細想想,這一次任務開始時,六個試煉者依次進入試煉空間,在持槍大漢的脅迫下,要麼像自己一樣掩飾,要麼反擊,可五號的表現與每一個受到威脅的人都大相徑庭。
他在被持槍大漢威脅的一剎那,先是大聲求饒,緊接著心理似是崩潰,後期啼哭不止。
並且在沒有人威脅他後,隨著六號進入試煉空間,他仍在絮絮叨叨的,將自己底透了個乾淨。
他主動提及將上一次任務所得積分換了金錢揮霍,將自己的膽小、懦弱都展現了出來,像是在示弱於人,降低別人對他的戒心,認為他是個無能的人。
五號的所作所為確實深入人心,所以在任務提示出現的一剎那,四號紅鞭女下意識的將他當成了最好欺負的人,當時舉鞭想要逼問他任務情景。
但他驚慌失措下的逃跑,直接開啟了任務模式。
他的行為看似莽撞,實則又值得人細細深思。
五號可能是扮豬吃老虎,他的表現讓所有人的試煉者都下意識的將他當成幾個試煉者中最不具備威脅性的人,包括宋青小在內。
每個人在完成任務的時候,應該都在心中擬過名單的,宋青小在最開始的殺人名單中,是把五號排在末位的。
但仔細想想,這可能只是他的一種成功的偽裝而已,能在第一次試煉中活下來的人,如果心理弱到不堪一擊,是不可能得到最後的勝利。
宋青小這會兒除了對五號充滿懷疑外,對六號這個臨時的合作時,她也充滿警惕。
時至今日,她對六號可能是守護者的推斷,來自於自己殺四號的那晚,六號藏身四樓,一直沒有動靜。
可細想之後,宋青小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當晚四號的工作時間與自己一致,都是八點之後接班,宋青小收到第一個被扣除的積分提示時,時間還並不晚。
她立即趕上了四樓,當時四樓整個樓層的人都已經被人弄暈。
病人昏睡過去興許是與服用了藥物有關,但護士、保安都昏睡,顯然就並非一時片刻能辦到的。
四號在當時的情況下,要想快速弄暈這麼多人,且又連殺三人,其中一人還是持槍大漢,並不是容易的事。
弄暈整個四樓的人,六號也很有可能。
不過當務之急,是需要先將五號找出來再說。
她忍下心中的焦慮,將長鞭收起,抬了抬腳,她腳下那條紫色的小蛇上半身已經被她踩成肉泥,只剩尾巴還在本能的抽搐而已。
宋青小抓著這隻蛇尾,將這小蛇提了起來,蛇約有巴掌長短,非常的細,一股腥臭味從蛇屍身上傳來,與先前在二樓時,從胡醫生等幾具屍體上聞到的味道相似。
這應該是眼鏡男的殺手鐧,也是殺死了胡醫生等人的元兇。
先前宋青小看得分明,眼鏡男是將它藏在嘴中,殺人時一張嘴,那蛇便激射而出奪人性命。
這一招確實令人防不勝防,要不是今日宋青小臨機一動,搬了胡醫生的屍體藏在電梯中,關鍵時刻嚇了眼鏡男一下,使他大驚失色之下失了先機,恐怕宋青小與他對上,防不勝防之下也極有可能會吃個大虧。
小蛇行動迅速,且毒性又猛,可惜不能為自己所用。
宋青小將蛇屍一扔,又彎腰去摸眼鏡男身上,眼鏡男身上只穿了一件格子襯衣,她將他身上搜尋了一遍,卻並沒有摸到槍的蹤跡。
“咦?”
她擰了下眉,“難道是猜錯了?”
保安老黃臨死時,提到了‘槍’,她先前一直以為這是眼鏡男曾經殺死歐醫生奪取鑰匙,並取走了槍的暗示,當時還提心吊膽的。
可現在他身上並沒有藏著槍,蛇應該是他唯一的底牌,所以他在將自己引誘下樓後,第一反應是急著乘電梯逃上樓殺人,而非躲在暗處偷襲,與她硬碰硬。
但如果她的猜測是錯的,槍不在眼鏡男身上,又在哪裡?
宋青小有些失望的起身,眼鏡男要是沒拿槍,槍必定在某一個地方的,這東西試煉空間所出,目前對她來說也有用,要是她能拿到,自然如虎添翼。
想到這裡,她又往保安室的方向疾步走了過去。
這東西就是她沒得到,也不能讓其他人拿到,尤其是現在行蹤不明的五號。
持槍大漢殺人之後,碰過槍的朱小可曾經講過,這槍是被鎖了起來,鎖槍的鑰匙由醫生保管,槍支則由保安老黃看管的。
在四號大鬧四樓當晚出事之前,眼鏡男還沒有被醫院的人懷疑關押起來時,老黃等人是在一樓保衛科值班的,有很大的可能槍支就藏匿在那裡。
保衛科的門還開著,監控畫面裡,三樓的人還圍坐成團,沒有人開**談,也沒有人做多餘的動作,如果不是偶爾有病人動彈一下,三樓的監控畫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定格住的電影片段。
她仔細看了一眼監控片段,六號也坐在病人之中,宋青小微微鬆了口氣。
六號哪怕是有嫌疑,可她暫時應該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保衛科宋青小已經搜尋過一次,但這一次搜查她顯然更加仔細,辦公桌的抽屜她每一個都開啟來看過,裡面有雜物、檔案,一些病人家屬隨訪的簽字薄,停車票等,卻並沒有她想看到的東西。
屋內的掛式空調外殼也被她拆下來,檢查過裡面,並沒有看到槍的痕跡。
十幾分鍾後,宋青小感到有些挫敗,她開始懷疑自己最先的推測,正準備放棄時,她看到了大開的保衛科的門。
門被門吸牢牢吸住,從她站立的角度看過去,門後的上方似是有個與牆壁顏色相仿的盒子。
她將門拉開,果然看到了門後擋著的一個電集線箱,箱子外殼是白色的塑膠,看起來與牆壁相似,不仔細看,恐怕都不會注意到這裡。
宋青小拿起匕首,將匕首尖插進盒子的縫隙,用力一挑,那塑膠殼‘咔’的一聲便被破壞,碎片濺開,露出裡面的情景。
箱子中除了成卷的電線外,還留了很大片的空地,裡面擺著一個空的透明塑膠袋,她將塑膠袋拿了出來比了比,與槍身大小一致,上面有裝過槍支的印記。
毫無疑問,這裡確實是原本的藏槍之所,可在她找到這裡之前,有人已經來過這裡,拿了鑰匙,將槍盜了出去。
這個盜槍的人不是她原本懷疑的眼鏡男,且對醫院又應該十分熟悉,殺了歐醫生,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