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子是央視的戲劇組組長是,央視電視劇播出的主管部門,同時,也會負責一些電視劇的製作專案。
原本,她是真的很看好《敵營十八年》,還跑到原作者家裡,為的就是讓唐培林將改編權交給央視。
可惜,偶然間,家人推薦的一部小說《暗算》改變了她的想法。
自從看了《暗算》後,她就看入了迷,花了三天時間看完了整部小說。看完整部小說後,對作者驚為天人。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寫出這麼好看的小說。
就報紙上宣傳的諜戰懸疑題材來說,市面上沒有任何一部小說比得上《暗算》。
有了《暗算》這顆珠玉,《敵營十八年》也變得不再重要了。
此時,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儘快改編《暗算》,投錢投資源,爭取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讓這部電視劇和全國人民見面。
於是乎,許歡子做了報告,當即就向臺裡提出了申請,希望可以拿下《暗算》這部小說的改編權,然後投資拍攝成電視劇。
央視的領導很快就同意了許歡子的申請,她這邊就想趕快聯絡到作者。《暗算》這部小說是當代雜誌社出版的,剛好,當代雜誌社就在燕京。
於是,就有了她聯絡雜誌社的事情。
許歡子自豪地說道:“姜同志,我希望能將《暗算》這部小說拍成咱們國家的第一部電視連續劇。”
她又害怕姜玉樓不懂什麼是連續劇,又解釋道:“電視系列劇就是把一個大故事分成段拍攝出來,每天播一段。”
這個年代,國內還沒有電視連續劇的想法。國內是有電視劇,但都是短劇。
“我知道,類似於《加里森敢死隊》那樣的電視劇,對吧。”姜玉樓淡淡道。
1928年通用公司製作的[女王信使]在紐約州WGY廣播電臺播出。這是美利堅(也是世界)第一部電視劇。
這部長40分鐘的作品,標誌著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全新的戲劇型別的誕生。
而國內的第一部電視劇則是1958年,央視製作播出的黑白電視劇《一口菜餅子》。
而到了1978年,第一部彩色電視劇《三親家》誕生,成為國內電視劇發展史上的標誌性作品。
“你知道?”許歡子愣了一下,又想到了姜玉樓的身份,燕大的學生,什麼沒見過,便開始灌迷魂湯,“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多費唇舌了。自從我報上這個專案後,臺裡很重視,準備投入巨資拍攝,打造成國內電視劇的標杆。”
“巨資?”姜玉樓才不信。
國內現在窮成這樣,電視劇都是靠電視臺直接撥款,用錢的地方又多,能有多少錢拍他的小說。
雖然不信,但他還是問了一嘴,“許組長,貴臺準備投資多少錢。”
許歡子比劃了一個數字,“十萬塊!”
“才十萬塊啊。”姜玉樓神色重新變得平淡。
“十萬塊很多了。”許歡子解釋道:“現在的電視劇製作經費,普遍在一萬塊左右,幾千塊的也不是沒有。”
“呵呵,五年後的《西遊記》可是投資了三百萬,六年後的《紅樓夢》也投資了六百多萬,更不用說投資了一個多億的《三國演義》了。”
雖然她的表情很認真,但是姜玉樓心裡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當然,時代不同,這麼比較有些生硬。再者,就購買力來說,十萬塊並不差,可是對於電視產業來說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沉默片刻後,姜玉樓說道:“許組長,劇本還沒有確定,就先確定了投資額度,這不合適吧。”
“是不太合適。但是臺裡第一次製作電視連續劇,壓力也是很大的。”許歡子無奈道。
見此,姜玉樓只能問道:“那央視能給我多少小說改編費?”
見他詢問起了改編費的問題,許歡子又愣了一下,這位姜同志……還真是耿直啊。
“我們臺裡現在定的標準是著作權使用費是一千,如果你還兼任編劇的話可以多拿三百塊。”許歡子說道。
姜玉樓聽得眼角直跳。
著作權使用費才一千,連他的稿酬都不到。就算加上編劇費用,也太少了。
姜玉樓連連搖頭道:“許組長,您給的價格太低了,我這部小說光基礎稿酬就有兩千四百塊呢。”
“姜同志,我們電視臺靠的都是國家撥款,別看製作經費有十萬塊,但是電視製作花錢如流水,您要價高了,電視製作的水準可就低了。”許歡子訴苦道。
許歡子這麼一說姜玉樓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這年頭又沒有廣告創收,電視臺全靠國家撥款。
咦,不對啊,我記得79年的時候央視可就學會了在電視節目裡播放廣告的。
姜玉樓沉吟片刻,腦子裡在盤算怎麼能給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許組長,您就沒想過拉贊助嗎?”
“拉贊助?”許歡子愣住了,這個年輕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就和別人不一樣呢。
她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姜玉樓的思路,“拉贊助是什麼意思?”
姜玉樓笑了笑,說道:“比如找一些商家在咱們的電視劇裡面打廣告啊,還有演員的花費,道具什麼的,都是拉贊助的範圍。”
“打廣告,這行嗎?”
許歡子愣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姜玉樓的意思,“國內好像還沒有哪個電視臺這麼幹……”
“怎麼沒有,央視難道沒有播放過廣告?難道廣告商沒有給過錢?”
面對姜玉樓一連串的問題,許歡子越發感到難以招架:“有是有,但是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不都是拿廣告主的錢嗎?而且這錢也是臺裡賺的,到不了你我手裡。”姜玉樓道。
“姜同志,你給我支這個招就是為了多拿點改編費嗎?”
“能多賺點錢是一方面,我更希望臺裡有更多的錢製作這部電視劇。”
許歡子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姜同志,這不是一件小事,我得請示臺領導。”
“我明白。”
等到許歡子心事重重的走了以後,季正懷忍不住道:“玉樓,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