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謙出差這幾天,馮念恩緊繃的那根弦難得鬆了下來。
舞團暫時沒有演出,馮念恩除了每日必要的練功之外,也閒了下來。傅聿西這幾天不是給她打電話就是發微信,通通被馮念恩給拒絕了。
傅聿西發過來的最後一條威脅語音條,【你再不理老子,老子可要殺到你家裡去了。】
他終究也沒來馮家,馮念恩知道他也沒瘋到那個地步。
她被唐糖喊到她的工作室去。
“來,給我們指點一下。”
馮念恩笑笑,“隔行如隔山,我們倆跳的不是一個舞種,我指點不了。”
“你大學又不是隻跳芭蕾,哪個舞種不是手到擒來?哎,老天爺搶著餵飯吃,真是讓人羨慕。”
馮念恩只是笑了笑,說,“你也不差啊。那位鍾老闆投資資金到位了嗎?”
唐糖拉著她到休息室坐下,遞過去一瓶果汁,說,“那晚見到你,隔天就打了款,態度不要太好。你不知道,之前求了他多少次,他都沒同意。這年頭,沒有人脈真的寸步難行。念恩,真的謝謝你啊。”
“成了就好。你也別和我再客氣了。”
“你說我們拼了命追求的一些東西,到他們那裡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沒錢真是難倒英雄漢啊,你都不知道,我訂盒飯,規格都不敢超過十五。”
“總會好起來的。”馮念恩柔聲說完,問,“他們在排練,是有演出嗎?”
“就是些小商演,蒼蠅腿也是肉。很快業內有個比賽,我們也報名了。我是想好了,如果這次還不成功的話,那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媽天天催我回我們那小縣城找個人嫁了,當個舞蹈老師,餓不著撐不著那種。我可能好好跳舞還行,當老闆還真不是那塊料。”
“再堅持堅持吧。”馮念恩看著她,聲音清柔。
唐糖看著她,好奇問,“念恩,你為什麼這麼支援我?”
馮念恩說,“唐糖,你知道我朋友不多。”
唐糖說,“可我做的事情畢竟過分。”
馮念恩輕笑了聲,“大概是想讓你延續我那份熱愛和自由吧。”
唐糖一時無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她。她從她的笑裡面看到了一種悲涼。唐糖和她認識這幾年,沒有看到過馮念恩有什麼輕鬆快樂的笑。
馮念恩倒是坦然,“不用可憐我,我這樣也不算太差。如果以後有困難,我再幫你想辦法。”
唐糖點點頭,“就你這期望,姐們兒必須再奮鬥奮鬥。大不了過年回家被我媽拿著雞毛撣子追著屁股打唄。”
馮念恩笑了一下。
在唐糖這裡待了一會兒,馮念恩就離開。
上了車,坐在了汽車後排,馮念恩收到傅聿西發來的微信。本來想直接忽略,發現他發的是影片檔案。
不知道他搞什麼鬼,馮念恩還是點開了。
模糊的鏡頭裡面,是一對男女相互糾纏的畫面。從不太清楚的畫面裡依稀能判斷背景是傅聿西的那個“秘密基地。”
馮念恩意外不已,看著手機螢幕良久,淺淺呼吸一下,終於給傅聿西撥過去一個電話。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瞬,她注意到前排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還知道給我打電話?看來老子不用點手段是真的不行。”傅聿西的語氣格外自然,對她的來電絲毫不意外。
“你發給我影片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只是讓你欣賞一下,我這還有高畫質無碼的,你要嗎?”
“我……”馮念恩意識到司機還在,頓了頓,說,“我們見個面吧。”
“老地方,我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馮念恩對司機說,“方叔,調頭把我送回去,我還有些事情忘了說了。”
“好。那我在門口等著小姐。”
“不用,我可能要待很久,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坐車回去。”
方叔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馮念恩在唐糖的工作室窗戶邊上確定方叔把車已經駛遠,才轉過身來。
“你要不要解釋下怎麼又去而復返了?”唐糖笑問。
“為了一個神經病。”
“啊?”
“你這有後門嗎?”
“……有個小門。”
馮念恩從小門離開,攔了一輛計程車。到了目的地,手觸及門把手,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她推門進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下摁在牆上。
傅聿西指節摩挲著她的臉頰,低頭湊近,低聲說,“馮念恩,誰給你的膽子,這幾天對我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