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作好了整編準備。
程海波白天整編一營進行得很順利。
但是二營的情況完全不同，如果還這樣幹，很可能當場引起隊伍譁變。
所以，程海波提出分割槽早就制定好的計劃，讓二營長及他手下的三個連長到鎮公所開會。
到時候將領頭的手下來個一鍋端。
可惜，二營長根本不鳥他.
說他下午摔傷了腿，起不了床，讓程海波有事到他二營去說
這兵荒馬亂年月，能活到現在，沒幾個傻子。
鎮公所。
小紅纓將手裡的雞腿骨扔到桌子下：“你這個團長，似乎當得很失敗啊.”
程海波撓頭：“其實，各團的情況都差不多，這裡還有個說法，就算是親孃老子喊回家吃飯，入夜也不出門”
小紅纓抓了一把花生，學著丁政委的動作剝了往嘴裡塞：“也就是說，他在防你？”
“都是程道合那混蛋開的頭，前幾個月，他將投靠的那些土匪頭子全部陰死，然後收編那些土匪小嘍羅，以至於現在各部人心惶惶.”
小紅纓眼前一亮：“也就是說，自治軍看似人多勢眾，實際上完全是一般散沙？”
“可以這麼說！我們團還算好一點，我帶來的游擊隊戰士至少有一兩百，二團的情況更復雜，別說是旅長，就連軍部的命令也不見得有用。”
小紅纓眼骨碌轉了兩圈：“那鬼子的命令呢？”
“陽奉陰違唄”程海波解釋道：“嘿嘿.就算鬼子顧問去二團那邊，師建業也不見得會給面子.”
小紅纓瞪大了眼：“二團這麼虎？”
程海波無奈：“這下你知道形勢有多複雜了吧？”
小紅纓自言自語：“倒是有點意思，既然他信奉不走夜路不撞鬼那我大白天給他弄個鬼”
“啥意思？”
“等狐.等蘇隊長回來，再合計合計”
小紅纓的戰鬥經驗，來自於從九班到九營的戰鬥，來自於胡義傳授。
所以，她的思維方式都帶著戰鬥思維。
既然程海波奈何不了他自己手下的二營長，那就找一個能讓二營長害怕的存在。
眼著的程團長比陸團長差遠了！
手下嫡系隊伍才兩百多號，九營隨便拉一個連出來，人都比他多
但是他也有優勢，地頭蛇.
小紅纓的評價帶著主觀主義，所以用詞也不怎麼客氣
蘇青匆匆回到鎮公所，時間已經是深夜。
看到坐在鎮公所的程團長與小紅纓大眼瞪小眼：“出了叛徒。”
程海波立即站起來，愣了一下：“怎麼回事兒？”
“在伱到回龍之前，一分割槽曾經打下過回龍後你應該認識王清林這個人吧？”蘇青坐下，小紅纓順手倒了杯茶，連同一個裝了雞腿的盤子，一塊兒推過去。
程海波點頭：“認識，還很熟悉”
蘇青面色好看了些：“真是太好了，你說說有關他的詳細情況”
程海波整理了一下思緒：“.當時，一分割槽第二十團的偵察參謀暫住在李旅長的手槍連長王清林家，而王連長的小妾和跟他的弟媳都是青年學生，都接受過抗日思想，她們向偵察參謀打聽分割槽根據地情況，還問八路軍招不招女兵。
而偵察參謀順便做了些宣傳工作，後來鬼子派程希孟部攻打回龍，分割槽部隊撤離轉移，她們提出要跟部隊一走走參加抗日，當時為了考慮到跟李部的關係，分割槽堅決勸阻她們，可是部隊剛離開，她們就直接逃到根據地
再後來，王清林認為很丟臉，咬定是八路軍拐帶走的，他清楚李旅長跟我們關係的情況，要李旅長給向八路軍要人，並且揚言，要回去後用刀子捅死。
李旅長訓斥了他，說不能拿活人送禮，分割槽也擔心送回這兩個人會被殺掉，就答覆該根本沒看到這兩個人，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蘇青接過話題：“分割槽剛與上級核實了情況，王清林後來暗中派人到一分割槽根據地打聽，知道真實情況後懷恨在心，將李旅長和我軍的關係全部告密，並將王軍長、程道合部通八路的訊息也告了密”
“你說啥？”程海波猛地站起來，一臉憤怒：“王清林當了叛徒？”
蘇青點頭：“情報絕對準確！”
程海波面色慢慢猙獰：“那王八蛋現在.在哪？”
蘇青站起來，與程海波對視：“你先冷靜，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程海波深呼吸，慢慢平靜，重新坐下：“還有，你剛才說，程道合也是咱們的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本家是鐵桿漢奸。
“這件事比較複雜，他只是跟我們有關係，還說不上是自己人。”
程海波思索了一會兒：“我也奇怪，一直在想辦法往他們那邊安釘子，他似乎根本不在乎”
蘇青看到程海波平靜下來，這才繼續先前話題：“鬼子現在兵力不足，暫時可能顧不上對我們團動手，但是這個王清林知道的事情太多，有可能會危及王軍長安全，必須除掉！”
“你說吧，我們該怎麼辦？”
蘇青淡淡地道：“他帶著李旅長的手槍連，暗中投了程希孟，如今藏在魏縣縣城。”
魏縣縣城是軍部所在地，駐有鐵桿漢奸程家父子三千餘人。
程海波立即洩氣，黑著臉：“我們雖然都曾經為匪，按理來說，鐵桿漢奸程希孟他不應該會收王清林這種兩面三刀之輩！”
蘇青提醒道：“所以，上級首長走之前，說過一句話，你一定要記牢。”
程海波愣了一下：“什麼話？”
蘇青慢慢道：“我們看到的事實，也很可能並不是真相！”
一直在旁邊瞪著大眼聽著沒說話的小紅纓，終於忍不住：“哎，你這是在講故事麼？”
蘇青看了小紅纓一眼：“我說這麼多，是要告訴你們，可以藉助程道合的力量，整編二營！第二件事，今天夜裡安排人連夜出發，配合地下組織，除掉王清林這個叛徒！”
程海波想了想：“他一個小小的手槍連長，王軍長隨便找個由頭，就能弄死他吧？”
蘇青苦笑：“在軍部駐紮著一箇中隊的鬼子，鬼子安排在自治軍軍部的憲兵特務，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確認王軍長投了八路，他們甚至在等王軍動手！”
小紅纓忽然開口：“也就是說，只能我們自一旅的人動手，才名正言順？”
蘇青點頭：“鬼子兵力不足，所以才不得不利用自治軍維持治安，但是自治軍發展太快，所以鬼子又耍手段，讓自治軍內鬥，將各部的頭頭腦全部除掉，再扶持鐵桿漢奸程希孟父子上臺.”
程海波想了想：“看來，我還是將鬼子想得太簡單了”
蘇青安慰道：“你也不要灰心，上級早就識破了敵人的陰謀，當務之急你要迅速完成隊伍整編任務！”
程海波搖頭：“我這個團長真失敗，手下能用的人，其實也就兩百餘人，要不是你們過來，隨時有可能被程希孟父子吞併.”
一直在思考小紅纓忽然開口：“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蘇青轉頭：“說說.”
“現在自治軍中，誰是真漢奸，誰是八路，誰跟了國軍，鬼子並不知道，對吧？”
程海波點頭：“事實.就是這樣，自治軍內部派系林立，都認為有槍才是大爺！彼此別說團結，誰要是落了水，跟著就有人站出來痛打落水狗，所以，我們一旅現在局面非常危險！”
小紅纓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既然自二營那些傢伙鐵了心不願意當八路，那咱們就讓鬼子滅了他！”
“但是，這樣一來咱們的實力就會下降，很可能連回龍鎮都保不住。”
小紅纓轉頭看向蘇青：“你說，如果讓安縣治安軍頭子王自全派他侄兒過來，你覺得怎麼樣？”
蘇青想了想：“你是說王景昌？”
程海波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王景昌也是咱們的人？”
小紅纓搖頭：“說不上是咱們的人，但是，至少他會給這個面子”
蘇青搖頭：“過程太複雜，中間很容易出問題.”
小紅纓揮著拳頭：“嘿嘿，鬼子不是喜歡看咱們內鬥麼，讓樸不煥準備一個營的兵力進王進昌的治安軍，然後跟安縣的鬼子憲兵報備，搶佔回龍鎮”
程海波眼前一亮：“這個主意好！王自全早年被程希孟趕出回龍鎮，一直憋著這口氣，這樣一來，回龍鎮表面上歸了王自全，但是卻仍然掌握在咱們手上，而且，還能將程希孟這老王八蛋給排擠出去！”
小紅纓得意地看著蘇青：“這樣一來，咱們再借治安軍的名義，整編二營那些王八蛋，程道合那牆頭草啞巴聽懂黃連，有苦說不出，你覺得怎麼樣？”
小紅纓一說到二營，習慣性加了王八蛋三個字兒
蘇青點頭：“那你做個計劃，我向上級彙報！”
小紅纓愣了一下：“上級？你的上級不就是程團長？”
蘇青搖頭：“這事跟你沒有關係.”
小紅纓作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你這個武裝工作隊長.掛羊頭賣狗肉？”
蘇青有些頭大，想了想：“分割槽工作隊你很熟悉，這一次安排你特務連戰士，配合進魏縣剷除王清林”
小紅纓發現，腦子似乎有些轉不過來：“等等，那個草上飛是不是已經進了魏縣？”
程海波也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瞪大了眼：“我說紅教官這麼說來，你手上真有個特務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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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