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九跟在陳沖後邊。
不斷詢問各戰術術語的意思及具體安排。
似乎對眼下被匪兵包圍的場面根本不在乎。
被砍九問東問西煩得不行，陳沖的話有些衝：“哎，你能不能別在這時候煩我？”
“你當老子願意跟著你？”
“認識伱的時候，我是班長，到現在我都升了兩級，你手下仍然十餘個人，你好意思麼？”
砍九的面色瞬間黑到底：“你娘.”
“你娘我娘都是娘！你也別當自己是個人物，在戰場上，活得久的才是人物！”
“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砍九生死場面確實見得多。
“得，給你一個排，一挺機槍，你守村西左翼行不行？”
“你當我是你手下？”
“算我請你老人家，看在營長的面子上，幫幫忙行不行？”在九營呆了這麼久，陳沖自然知道這位出身賭門的性子。
“這還差不多”砍九對手下吆喝一聲，屁顛屁顛兒接防村北左翼。
西面進村的匪兵貓腰前行，速度不快。
打頭幾個匪兵瞪著大眼，立即發現前方溝裡似乎有人活動：“有情況”
跟在後邊的匪兵們立即就地蹲下：“有啥情況？”
“我看到好像溝盡頭有人.”這位話還沒落音，後邊的匪營長又一道命令下達。
中路進攻的第二梯隊腳步聲開始響起。
…
村裡立即噼裡啪啦一陣亂槍響。
某幾個匪兵捂著中彈部位在月夜開闊地裡慘叫。
後邊匪營長立即下令安排在側翼的機槍火力壓制。
終於看到村裡開火的大致位置，跟著機槍磣人的聲音響起。
噠.噠噠噠噠噠噠
至於幾點射，憑感覺.
聲音傳到進攻的匪兵耳朵裡，幾個強迫症聽得心裡發毛.
原本貓腰前進的隊伍早趴在地上，一部分半抬身體舉槍還擊，另一部分在後邊匪營長吆喝聲中在地上匍匐前進。
匪營長臉黑如鍋底，兵貴神速，這個推進速度根本不行，於是再次大叫：“全他孃的都站起來往前衝，撒泡尿不到功夫就能打進村，你們這些慫貨難道還要用拉屎那麼長時間？”
這個罵法新鮮，村裡的槍聲稀疏，好像也沒幾個兄弟受傷。
前面壓陣匪兵連排長們跟著吆喝：“先扔手榴彈，大夥跟著推進”
帶了手榴彈的匪兵們，紛紛拉火往前方一陣亂甩。
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將整個村西外的開闊地被手榴彈炸得硝煙瀰漫塵土亂飛。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開闊地裡有什麼妖怪即將破土而出
一段時間後，爆炸聲停止。
到處烏煙瘴氣硝煙在飄散，塵土從天往下落，村西死一般的寂靜。
匪兵們繼續推進，距離村子越來越近。
進行壓制的匪兵機槍手，趕緊抬高槍口，以免誤傷前邊進攻的自家兄弟。
蝸牛一般爬行的速度，跟偵輯隊幾乎沒有兩樣。
這跟三天沒大解，明明第一節能直接衝出，生生被手下夾斷成三截.
後邊的匪營長看得牙痛。
打鐵趁熱，果斷命令集結在身邊的第三梯隊加入進攻陣營。
要拉就.要打就打個痛快。
三分鐘之內，一舉攻佔村西！
順著溝攻擊的匪兵似乎走到盡頭。
原本還算平坦的盡頭處，忽然冒出個黑影
砍九手下的老五，探出光頭.
一挺早等得不耐煩的捷克式輕機槍腳架站穩.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槍口火光閃耀。
習慣扣半自動駁殼槍的手指頭與機槍扳機配合根本不熟練。
機槍子彈像是羊拉豆子般斷斷續續.
進村的交通溝半人深，主要用來防北面敵人進攻，以及敵人佔領村子阻擊部隊向西突圍使用。
從西面進攻的匪兵在溝裡排成串往槍口上撞。
正面進攻開闊地裡的匪兵聽到機槍聲，愣了一下，立即打算弄死對方機槍手。
手中駁殼槍子彈打空，才忽然發現情況不對勁。
對方的機槍，似乎藏在那條直通村子壕溝盡頭的洞裡！
嗆人的硝煙在洞口裡瀰漫，砍九咳嗽著怪叫：“撤，到牆後邊再打.”
射擊洞口的匪兵終於弄清楚怎麼回事兒。
八路竟然設定了地堡！
而且射擊孔還開在溝裡.
太陰險了！
這位從匪經驗豐富，立即想起曾經聽說北邊百餘里臨漳武安縣八路玩的地道戰
手中駁殼槍槍口嫋嫋餘煙未盡。
沒有跟何人打招呼，趁其他以為拿下村子的匪兵們歡聲雷動的功夫，慢慢向村外爬
八路機槍響了一通後沒了蹤影。
從開闊地展開的第三梯隊攻擊似乎也很順利。
隊了兩翼的匪兵被機槍弄死一長串外，匪兵們直接推進到村西各處院牆。
有匪兵立即發現，這個村子似乎與他們經常搶劫的村子不大一樣：整個村西似乎沒有進村的路！
呃，好像也不能這麼說，因為原本應該有路，只不過那條路好像新近築了夯土牆.
“不好，有射擊孔！”很有些經驗的匪兵魂飛魄散嚷嚷.
幾個正往殘垣斷壁矮牆豁口上爬的匪兵聞言也是一愣。
探頭翻牆的鬼子匪兵立即停止動作，溜了回來。
匪兵行話，爬牆頭就是過鬼門關。
既然有人提醒這一段牆頭就是鬼門關，還往裡爬的是傻子。
村裡的八路先前就是利用這些射擊孔往外放冷槍，陰了不少匪兵。
如今，卻連八路的影子都看不到一個！
顯然，八路上天如地的傳說並沒有嚇倒人多勢眾的匪兵們。
立即有匪兵，向帶隊攻擊到村口的匪連長報告情況。
匪連長思索了一會兒，立即使出看家本領大絕招，公鴨嗓子大喝：“立即放火.”
匪兵四字真言：燒殺搶掠。
殺人越貨，殺人放火，綁架勒索敲詐？那玩意兒是流氓、混子、潑皮們的專業！
當然，跨行業的人才.大有人在。
十幾個火把丟進村
跟著被人用早準備好的沙土覆蓋
難道八路躲在村裡有陰謀？
“老子還不信了，他能將這個村挖成個大地堡.”剛跟上來的匪營長臉色很是難看，立即下令：“兄弟們，兵分三路，兩翼立即繞村南村北！”
匪兵中有潰兵，立即獻計：“營長，用集束手榴彈炸開院牆不就完事兒？”
這倒也是個辦法！
跟著用散發著酸味的綁腿匆匆弄好的集束手榴彈準備好。
幾個匪兵隔了一段距離，用刺刀在新壘起的夯土牆上掏出兩個腦袋大小的洞。
村裡八路被嚇得一槍不敢放。
匪連長膽子也大了起來，大手一揮：“拉火.”
集束手榴彈被塞進那兩個洞，拉了火的匪兵掉頭就跑。
幾隻黑洞洞的步槍，在匪兵挖射擊孔以外的黑暗中，悄悄探出射擊孔
匪營長、匪連長、匪機槍手的身影在步槍照門中漸漸清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