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馬車裡的沈如一家人,並不知曉外頭的情況。
“老爺,夫人,大小姐,隊伍停下來了。”
外頭福伯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官差的話語也傳到了沈如耳中。
“前方路遇流民,誰敢起逃逸之心的,家人連坐,你們自己想想後果!”
流民?
沈如推開馬車門,走了出去,前方還有囚車,官差擋著,她看的不真切。
“福伯,我去瞧瞧。”
沈如走到了前頭,看到一眾官差都非常謹慎模樣。
“誒,陳大人,流犯遇到流民,你說會不會撞出什麼火花來?”
“沈大小姐莫要玩笑,切勿生了別的念頭。”
陳慶嚴肅說道,流民也不想碰到官府的人,但是餓極了的人,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也的確有流犯暗搓搓地想要混在流民的隊伍中逃離。
但是重犯身上有枷鎖不說,所有流犯身上都是囚衣,混入流民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們管飯嗎?”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冒了一句,緊接著,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官爺,帶上我一起走吧,管飯就行。”
“官爺,還有我,有的吃就行,到哪都可以。”
“走開,押送流犯,閒人免近,趕緊走開。”
官差立馬喊人,流犯沒逃,流民倒是想來討吃的。
可是流犯這邊,饅頭都吃不上了,這一帶,野菜也不怎麼多,流犯們都餓著肚子呢!
如同鬧劇一樣,最後流民捱了官差鞭子,才不甘心地離開。
因為這麼一耽擱,當天又誤了到驛站投宿,大隊伍,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一日未進食的流犯,開始吆喝騷動了起來。
“沈大小姐,如今也就你們手頭上還有些吃的了!”
陳慶意有所指般說道。
“有嗎,沒有啊,昨夜沈明還偷偷摸進我們的馬車,他都找過的,沒有吃的。”
沈如睜眼說瞎話,神色還特別真。
“這一日,你們就進食了早上的野菜粥,怎麼,米跟野菜,不是吃的嗎?”
陳慶犀利地問道。
米,是自己空間裡屯的,說真的,拿出來,所有人的飢餓問題都能解決。
但是她有些不甘願啊!
“那個……陳大人,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在保證我們家的人都不餓著的情況下,剩餘的米願意拿出來。”
想了想,沈如還是說道,吃獨食是不太好,而且,他們一家的待遇,還是要靠買通這些官差才能得到。
見沈如這麼上道,陳慶倒是意外了。
“那就請沈大小姐幫大家渡過這個難關吧!”
沈家其他人真的沒有去翻過那個箱子,現在聽了陳慶的話,都看向沈如。
“我去拿。”
沈如說著,爬進了馬車,然後不一會兒,拿出了一袋米。
陳慶看著這袋米,有些不解。
這麼大一袋米,那沈明眼瞎嗎?
“不瞞陳大人,這袋米,算是我們僅剩的了,如果陳大人不信,可以自行檢視。”
沈如正色道,“待到了下一個轄區,還請陳大人允許我一同進城買些物資吧!”
“好說。”
既然沈如拿出了食物,陳慶的態度就緩和多了。
“兄弟們,來,架鍋燒火!”
“阿如,我們是不是真的沒有了?”
沈宴擔心說道。
“爹,娘,眼下大家都沒有吃的,官差都沒有了,如果我們還自家吃飽,會犯眾怒的。”
沈如安撫家人道,“米是沒有了,我們還有一些乾糧,倒是不至於餓著。”
“就看這些官兵有沒有良心了。”
官差吃飯,流犯喝粥,陳慶倒還算有幾分人性,隨著食物的香味飄出,林子裡,似乎隱隱約約多了些東西。
綠油油的眼睛在黑夜裡一點點多了起來,伴隨著嗚嗚的長嚎,所有人都驚了!
“狼,有狼!”
“是狼群!”
流犯中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所有的官差立馬拿起了武器,但看著逼近的狼群,腿軟的也不在少數。
飢餓的狼群,比起虛弱的流犯,尤為可怕。
婦孺們都害怕的尖叫起來,沈如卻是有些心情激動,她又可是動手了!
“爹,娘,姨娘,你們快帶萱兒跟念兒進馬車。”
“老夫人,你跟小公子也進去吧!”
“所有人都給我退下!”
陳慶也吼道,老弱病殘,能幹些什麼?
流犯可以躲,但是他們官差不行。
“弟兄們,拿起武器,添肉了!”
“陳大人,我來幫你!”
沈如立馬喊道,“給把刀啊!”
陳慶掃了一眼沈如,他倒也想看看,沈如身手到底如何。
那夜一簪子插入蛇七寸的場景,還是讓他心有餘悸的。
“殺啊!”
隨著狼群攻了過來,官差也都舉刀砍去。
沈如知道,這狼群要是衝入流犯中,很多流犯都會受傷。
提了刀的沈如,身姿矯健,衝著撲上來的狼就是一招平沙落雁式,直接將一頭狼開膛破肚了!
回頭看官差對敵,她有些鄙夷,這屆官差身手不行啊!
看到陳慶還在跟一頭餓狼廝殺,沈如飛身躍起,運力在刀上,直接把狼頭給砍了一半。
“陳大人,還不謝我?”
沈如說了一句,又立馬去給其他官差解圍了。
不到二十頭的狼群,近乎百人的官差,還有沈如加入,也足足用了近半個時辰,才將所有的狼都斬殺了。
而且不少官差身上都有負傷,狼爪子利的很,一爪下去就連皮帶肉的剝掉一塊。
陳慶身上也有傷口,他正忍著,沈如走上前,拿出了金瘡藥。
“陳大人,上點藥吧,這還是上回買東西的時候買的。”
上回?
陳慶莫名有些嫌棄,那不就是買那個東西的時候?
“多謝!”
拿過了藥,陳慶對沈如又多了幾分提防,沈如的功夫如此厲害,若是她想走,他們根本攔不住。
“陳大人,這麼多狼屍,準備怎麼處理?”
沈如又問道。
“沈大小姐有什麼高見?”
“狼肉可以風乾吃,狼皮可以禦寒,這狼還真是寶貝呢!”
陳慶點頭,只推脫道:“可是我們受傷了,這剝皮的事情,可幹不來。”
“不是有這麼多人嗎,多勞多得,只要陳大人應許了好處,我想還是有人願意出力的。”
沈如笑笑,“我一個女兒家,可見不得這等血腥之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