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你七娃，有什麼可以幫你？”
還沒等陳睿和老楊反應過來，王九就已經笑著迎了上去。
還真別說，這傢伙別看長得又高又胖，但笑起來，還真是帶著幾分和藹可親的意思。
那老頭看到他，也先是一愣，然後就笑著指了指，瓷器堆裡那隻青花罐子。
“請問，這隻罐子，可以看一下嗎？”
王九笑著回答道：“當然可以！”
說著就把那隻罐子，從一堆瓷器裡取了出來，放到了那老頭面前。
老頭搓了搓手，然後取出一副眼鏡帶上，這才伸手拿起那隻罐子。
儘管老頭一直在嚴格管理自己的表情，但陳睿和老楊，卻依舊從他那顫抖的手上。
察覺出了這老頭的激動。
二人相視一笑，然後開始打量起了老頭的著裝。
這會兒是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可老頭卻依舊一身西裝，穿的一絲不苟。
雖然滿頭白髮，但也依舊梳了個油頭。
腳上的皮鞋也擦得鋥亮。
用咱龍國話來說，這老頭絕對是個講究人。
老頭子把那隻青花罐子，那在手裡轉了半天。
時而眉頭舒展，時而又眉頭緊鎖。
甚至趁著王九回身和他們聊天的時候，還偷偷用手扣了扣罐子上的黃色油漬。
看到那黃色汙漬雖然很難扣，但也能扣掉，老頭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喜色。
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殊不知，他的那些小動作，卻一下都沒逃過陳睿的雙眼。
“哈，你眼睛別老往人家身上瞧，好不容易才來個靠譜點的……”
看到陳睿眼神是不是就飄到老頭那邊，坐在他對面的老楊忍不住悄聲提醒他到。
他們這次來大江戶擺攤，就是為了割日本韭菜的。
可這會兒攤子擺出來，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卻也就買了三四個小物件，都是不怎麼值錢的那種。
而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這隻青花罐子，卻一直無人問津。
老楊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裡還是挺著急的。
因為之前，王九也只是告訴他，最近在東京，有人見到了陳水的蹤跡。
但那傢伙非常狡猾，行蹤飄忽不定，王九為了找他可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
可卻依舊沒能找到那個陳水。
所以老楊也是希望，這次能在大江戶賣出一隻青花大罐，在東京古董圈子裡引起一些轟動。
這樣，再把那陳水給引出來。
可是這都快開了一上午了，卻依舊沒有人發現這隻青花罐。
這不得不讓老楊懷疑，自己給這青花罐上做的‘裝飾’是不是做的太真了。
以至於那些人，就硬是沒看出這隻一隻青花大罐來。
現在終於有人上鉤了，老楊自然是怕陳睿沉不住氣，再把人家給嚇跑了。
陳睿笑著收回了視線：“放心吧！這老頭，現在徹底沉進去了。”
老楊抬頭看了一眼，他按在帳篷頂部的一面鏡子。
透過那面鏡子，剛好可以看到展臺前面，那老頭捧著青花罐那一幅豬哥的模樣。
老頭這會兒眼睛上，夾著一隻放大鏡，正在仔細觀摩青花罐上的釉色。
以及釉下的氣泡分部情況……
這也是最能區分，現代仿品，和古代真品的地方。
現代仿品，因為上釉工藝的不同，再加上沒有蘇麻離青的料子。
所以瓷器上成彩繪，很少會有爆裂飛濺的現象。
造假者為了模擬，要採用點彩的工藝，這對於專家來說，就非常好區分。
而且現代仿品，因為大多是採用氣窯燒製出來的。
所以現代仿品的釉下氣泡，一般都很少，而且排布也非常稀疏。
而古代的元青花就不一樣了，釉下氣泡都是大小不一，而且氣泡排布也非常密集，並且不均勻。
而這些被現代專家，經常用來鑑定元青花真偽的手段。
則已經都被老楊給攻克了，在燒製這批元青花瓷器的時候。
他幾乎是使用了百分百復刻的手法，出了在一些特殊的位置，他做了防偽的標誌。
可以說，他做出來的元青花罐子，幾乎可以糊弄過全球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專家了。
而眼前這日本老頭，顯然就是被他唬住的那一款。
從這老頭檢驗的手法上來說，可以說非常的專業。
而且老頭也非常耐心，拿著這個瓶子，來來回回把玩了能有半個多小時。
這要是咱們的專家，恐怕早就拍板下結論了。
“扣你七娃，那個，能不能問一下，這個罐子，您是從哪裡得來噠？”
老頭檢查了半天，確認這罐子沒有問題，然後問起了王九，這罐子的出處。
王九笑著對老頭說道：“這是我很多年前，在龍國閩省的一個農戶家裡收上來的。”
“早前被他們當做家裡盛放油脂的罐子，是我買傢俱的時候，送的一個添頭。”
“被我扔在倉庫好長時間了，前些日子，我試著把它清理出來。”
“可惜這上面油垢太多，太難弄啦！”
王九隨口就給這老頭講起了故事，而老頭也是越聽，臉上的表情越發難以控制。
顯然他是被王九這個故事給忽悠住了。
“那請問你這罐子要買多少錢？”
聽老王講完了這個故事，老頭直切要害。
顯然是把他們當成了不懂的外行了，王九哈哈一笑。
“這個罐子，可是我廢了好大功夫，才從龍國弄出來的。”
“而且我也找人看過，這應該是一件青花瓷，怎麼著也得兩億日元吧？”
老王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點飄忽，一副底氣不足的模樣。
而他這樣的態度，也更加讓那老頭堅定了，他們不懂行的想法。
“所得寺內？兩億日元？這有點太高了吧？”
“我只能出兩千萬日元！”
不得不說這老頭是深得龍國砍價的精髓。
這一刀可不是砍到膝蓋上了，而是直接砍到腳脖子上了。
他這完全就是想從他們這裡撿大漏哪……
其實兩千萬日元，按照今天的匯率，那也是一百萬軟妹幣了。
而這隻青花罐的成本，算上各種用料，也就一萬塊而已。
可帳卻不能這麼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