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我這氣勢給嚇了一跳,唯獨三姑父反倒向前一步走,似乎以為我不敢把他怎樣似的。
也是這時,我才聞到三姑父嘴裡的酒氣,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酒。
他狠狠瞪我一眼,吼道:“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麼?要錘人啊?也不看看有沒有這能耐!”
旁邊大伯孃附和道:“就是,這小兔崽子連長輩都敢打,我看現在就報警把他關進去得了。”
我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掄起手中鋤頭,就朝三姑父腦殼上砸了下去。
可我媽卻在這時,大喊一聲:“住手!小豐你瘋了嗎?這是你三姑父……”
“媽,他們都不認我們,什麼三姑父,我沒有這種親戚!”
“黃桂芳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早晚給牢房養著。”三孃十分鄙夷的說道。
我媽攔在我身前,都快給面前幾位所謂的親戚跪下了,她用祈求的語氣說道:“我求你們放過我們一家吧!那三隻雞我賠,我賠還不行嘛……”
幾人聽到我媽這話才滿意,三姑父又陰陽怪氣的盯著我,說道:“你不是發了財嗎?回來幹嘛呢?是不是現在破產了,才巴巴滾回來想認祖歸宗呢?這世上可沒這好事……”
這話聽得我很不舒服,頓時把臉一橫,說道:“我回不回來跟你有什麼關係?要說賠錢,那你先把我當初借給你養雞的十萬塊錢還給我啊!”
三姑父一聽我這話臉色就變了,緊接著三孃又說道:“別胡說八道,我們哪裡在向你借錢了?”
我冷靜的笑了笑,說道:“我這裡可是有借據的,不想承認唄?”
三孃似乎並不知道這事兒,她看了三姑父一眼,三姑父頓時低下了頭去,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
三孃頓時向三姑父問道:“你真借了?”
三姑父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卻又看著我說道:“你說是你給我開雞場的,當時沒說借啊!”
我笑道:“我是沒說借,但你非要給我立個借據,說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就只好收下了,這借據可是有法律效應的啊!”
三孃一聽這話,頓時怒了,轉而向三姑父質問一聲:“是不是這樣?”
三姑父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三孃氣得不行,頓時揪著三姑父的耳朵離開了。
我又看向還沒離開的大伯兩口子,說道:“大伯,當初你家翻修的時候……”
我話還沒說完,大伯就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可沒找你借錢,是你主動幫我們付的錢。”
瞧瞧,這叫人話嗎?
這就是所謂的親戚啊!吸人血的親戚!
我一聲苦笑道:“是,你是沒找我借錢,我這裡也沒有借據,可我記得那天你在街上有個女的……”
還沒等我說完,大伯急忙心虛的打斷了我的話:“什麼街上,什麼女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走了,回去了……”
大伯孃還愣在原地,她轉頭看著大伯,質問起來:“什麼女的?陳豐剛才說得什麼意思?”
“沒什麼,哎呀!回去了,回去了……”
說著,大伯就急忙跑了出去。
大伯孃又看向我,問道:“陳豐,你剛才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也不想故意引起爭端,於是說道:“什麼意思你自己回去問大伯吧!我就不送了。”
終於把這兩家人給打發走了,我心裡也鬆了口氣,再看我媽她卻一臉憔悴的樣子。
我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我媽的肩膀,問說:“媽,你沒事吧?”
老媽搖頭嘆息道:“沒,小豐,你會不會怪媽媽沒本事,怪媽媽讓你抬不起頭來?”
我笑道:“怎麼會呢?媽,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很偉大,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
……
下午我們本打算去村裡給老村長捐款的,可因為村主任有事便推遲到了明天。
老村長還在城裡醫院,也無法去看他老人家。
這個晚上我媽給我坐一桌很豐盛的晚餐,有老臘肉和臘腸,還有我愛喝的老鴨湯,幾乎沒有素菜。
我媽就是這樣,她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吃稀飯下鹹菜,只要我回來了就把家裡最好的留給我。
吃完飯,我媽就去給我收拾發黴的床鋪。
我怕她累著,也去廚房裡收拾,洗乾淨鍋碗瓢盆,忙活到大半夜。
鄉下晚上十點基本上就很安靜了,大家睡得都很早,可我卻有些失眠了。
獨自一個人坐在外面院子裡,盯著天上的明月發著呆。
鄉下的空氣很舒服,讓人忘記了城市裡的喧囂和煩惱,但妻子出軌的事兒,我卻無法忘記。
這是我的恥辱,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想想家鄉這幾年的變化是挺大的,家家戶戶都蓋上了小洋樓,綠化也搞得非常好,路邊基本上看不見垃圾了,都統一集中了。
可一想起房子要拆遷的事情,我還是有點不捨的。
暫且不說這房子當初也花了我好幾十萬,就說這房子是我父親當年一磚一瓦修起來的,如今就要被推了嗎?
可是想起我的事業很需要這筆錢,我又糾結了起來。
最讓我感到痛心的還是這些白眼狼親戚,有錢的時候個個來巴結你,逢年過節就第一個叫你去家裡坐坐,好茶好酒的給你備上。
我當年也著實幫了他們不說,就不說借了三姑父十萬給他開養雞場,就連他們的房子也是我出錢翻修的,包括大伯他們也是一樣。
捫心自問,我沒有虧待他們任何一個人。
可是我現在落魄了,就他媽什麼也不是了,我還不知道我沒在家的時候,他們又是怎樣狠狠羞辱我媽的?
這筆賬我遲早會討回來的,還親人,全都是白眼狼而已。
別讓我東山再起,否則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一定會的!
……
第二天一早我媽就做好了早餐,正吃著早餐時,村主任來宣傳說開發商的來了,讓一家人派一個代表去村委會開會。
吃完早飯我就去了村委會,看見村委會門口停著兩三輛車,其中有一輛是瑪莎拉蒂總裁。
人挺多的,雖然村主任說每家派一個人,但基本上全家都去了,畢竟這是領錢的事情。
但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我們整個村也是不可能全被拆遷的,這又不是國家發起的開發專案,而是私人,所以應該只是一部分地方。
很多人看到我都跟我打招呼,畢竟我在村裡還是挺有名的,以前他們還會把我整個人圍起來,那時候可光鮮了。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們是在跟我打招呼,不過都是陽奉陰違的一些話。
比如:“喲!這不是大老闆陳豐嗎?你還捨得回來呀!”
“陳老闆,你現在這麼有錢了,怎麼還會為這點拆遷款親自跑一趟呢?”
“你們不知道他現在破產了啊!估計等著這筆拆遷款過日子呢。”
聽著這些嘲笑我的話,心裡很難受,但也只能忍受著。
這群人真的是白眼狼,當初我那麼盡心盡力的幫他們脫貧致富,現在老子落魄了,就他媽不是人了。
我沒理會他們,只是當我看見開發商其中一個時,我頓時愣住了。
因為我見過她,就是那天我送咖啡到酒店裡,那個姓安的女人。